孟嘗探了探腦袋,想仔細看一下河渠邊,那兩個人到底在做什麼:“這兩個人在燒紙錢嗎?他們倆為什麼大半夜在河渠旁邊燒紙錢啊?他們在祭拜誰呀?”
赫連明墨轉過頭來,瞪了孟嘗一眼,對他做了個“噓”的動作。
孟嘗立即閉了嘴,並且翻了個白眼。
赫連二人此刻正躲在河渠不遠處的草叢裡,觀察著這兩個燒紙錢的年輕人。
他們現在在金村這邊,赫連想起村長金鵬來所說,金村有幾個調皮的年輕人,這兩位燒紙的年輕人應該就是其中之二。
既然調皮,又怎麼會跑過來燒紙錢?而且,他們還邊燒紙錢,嘴裡邊小聲地滴咕著。
“你的死可跟我們沒有關係啊!”
“你可千萬別回來找我們啊!”
“我們不是有意推你的!”
“是你自己摔進去的!”
赫連明墨豎起耳朵,仔細地聽他們兩個人說的話。
雖然不知道這兩個年輕人在祭拜誰,但聽起來,他們祭拜的人很可能是在河渠附近遇害的。
而且,今日是斷掌發現的第六日,如果被害者在前一天晚上遇害的,那麼今日就是他的頭七,二人在這裡祭拜的說不定就是斷掌主人。
頭七燒紙錢給被害者,不是親屬,就是心裡有鬼之人。
兩個年輕人將手中的紙燒完,對著河渠拜了三拜之後,又對著石橋方向拜了三拜,這更令赫連心生疑惑。
正當這兩個年輕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赫連明墨一躍而出,僅用三招就拿下這兩個人。
這兩個人一人被赫連明墨從背後強壓下一條胳膊,壓得蹲在地上,疼得汗直流,他們大喊著:“疼疼疼!你是什麼人!幹什麼的!”
“你們兩個又是什麼人?”赫連明墨神色一動,稍稍把兩人的胳膊又往上抬了抬,他們兩人就疼得吱哇亂叫,哪裡還有答話的精力。
孟嘗也從草叢中竄了出來,他見這兩個年輕人不配合問話,直接取出一根銀針戳在二人的身上,然後得意地說:“你們二人已經中了我的毒,要是不回答我們的問題,就別想要解藥了。”
赫連明墨看著孟嘗的模樣,輕笑了一聲,說道:“我看……你不應該待在斬妖衛,而應該去西廠,說不定還能頂掉丁無憂的位子。”
“哎?”孟嘗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頗有些嫌棄地道,“西廠的手段殘忍,我哪裡是他們的對手,頂多……我可以去詔獄當個獄卒,就是不知道……朱大人肯不肯收我。”
兩個年輕人原本聽到自己的身上被種了毒,內心已經很是慌亂了,但看到赫連和孟嘗還聊上天了,根本不管他們的死活,心裡更是著急。
赫連明墨鬆了手,看兩個人的模樣也不敢逃跑,但孟嘗這個毒針是不是真的,還有待考究。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其中一名年輕人有些受不了,哭喪著臉喊道。
孟嘗一巴掌拍到那名年輕人的頭上,嚇道:“沒聽見剛才的問話嗎?回答我們大人的問題!”
“大人?”兩個年輕人抬起頭,看著赫連和孟嘗兩人。見他們穿的確實是精緻的官服,但這種樣式的官服也沒見過,不知道是什麼官。
兩人不禁遲疑起來。
“錦衣衛知道嗎?詔獄知道嗎?不說……等著下大獄受刑吧!”孟嘗蹲了下來,戲謔地拍了拍這兩個年輕人。
兩個年輕人害怕得全身顫抖,連忙回答:“我們是……金村的村民。”
“金村的?”赫連狐疑地盯著這兩個人,繼續問道,“你們在這兒祭拜誰?”
兩個人聽到這個問題,立刻變得神情慌張起來,但什麼話也不敢答。
孟嘗一瞧,把銀針豎起,放在月光下,像是欣賞什麼寶物一般欣賞著銀針,接著說道:“你們兩個……是不是覺得我說的話有假啊?你們難道不覺得冷嗎?”
孟嘗正說著,兩個年輕人就順著他的話,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二人抱著自己的手臂不停地搓,真的感覺到了寒意不停地湧上來,當即意識到自己真的中毒了。
“還不快說!”孟嘗大喝一聲。
兩個人跪了下來,淚流滿面,不停地求饒。
赫連看他們兩個沒見過什麼世面,又被孟嘗給嚇得不輕,就先將他們兩個人抓回了招遠縣,關進了大牢,等到他們兩個心情平復之後,再行問話。
回到招遠縣衙之後,已經是半夜了。赫連明墨沒能見到沉遊,判斷他可能連夜去查事情去了,就沒有再管他,直接和孟嘗找了間客棧住下。
睡了三個時辰之後,赫連明墨直奔招遠縣衙大牢,提審昨晚抓到的兩個金村年輕人。
“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們叫什麼?大晚上在祭拜誰?”
其中一個年輕人咬了咬牙,說道:“回大人的話,我叫金來福,他是金友田,我們兩個昨晚祭拜的是被石橋吃掉的那個人。”
赫連明墨暗中一喜,但神色還是保持著嚴肅,繼續問道:“你們認識那個人?”
“回稟大人,那人是近日來我們村子的淘貨郎,名叫薛成。”
“你們為何先給河渠鞠躬,再給石橋鞠躬?”
赫連的第三個問題把金來福和金友田給問住了,兩人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你們殺了他?”赫連明墨瞪著兩個人,想看他們的反應。
沒想到他們聽到這句話時,激動地扒住牢門,瘋狂地擺手,似乎想要極力撇清這件事情:“大人!大人!真不能怪我們!”
“他大晚上不睡覺跑去河渠邊,我們只是想要知道他在幹什麼,是他自己滑進河裡的!”
赫連明墨沒有想到竟是這種答桉,立刻皺緊了眉頭。既然是滑進河裡,那斷手又是怎麼回事呢?
正當赫連要問斷手的問題的時候,沉遊突然闖了進來。瞧他面色憔悴,全身酒氣遍佈,一定是又喝了一晚上的酒來提神。
沉遊看見赫連,立即拱手道:“大人,屍體找到了,孟嘗正在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