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氏與杜氏很是喜愛明昭,心裡都在想著,若是自己的肚皮爭氣,早些懷上孩子,便求菩薩先賜給她們一個這般靈動可人的姑娘。

秋靈一邊的胳膊都快被明昭給晃脫臼,直呼求饒。

“嬸嬸,昭兒,秋靈便不去了,秋靈喜與嬸嬸和嫂子們看賬目的。”

明昭聽秋靈不願一同去馬場,雖有些失落,倒也很快釋懷,在此之前,她心愛的小姑姑也才拒絕了與她同行。

李婉道“即然你秋靈姐姐不願同去,你一個姑娘家雖跟著自家的兄長同行,在外頭也得注意言行分寸,要知道這裡可不是滇州。”

在寧縣李懷江一官獨大,俗話說一縣之官乃屬土黃帝,可在福州地界,權貴人眼眾多,萬一在孩子身上被人抓了老李家的錯處,便就不好了,當下李懷江的官職只能簡單保全家中人的安穩,僅此而已。

明昭無有不應的,“好的娘,昭兒都記著呢。”

明昭喜笑盈盈地向長輩們福了一禮,方才領著小廝裝扮的雩風轉身離去。

到底明昭的性子還是她跟李懷江給慣出來的,該是對這丫頭嚴加管教才行,明明小時候是那般的巧乖聽話,與她的大哥銘笙喜靜的性子如出一轍,當下越大卻越隨了銘意的灑脫。

李婉今早已讓孟管家去尋了幾名建工匠入府,府內的學堂修葺完事還需幾日,便讓他們幾個小的快活幾天吧。

李府,羽茗院。

柏舟蹲在院子中那盆從滇州帶來的山茶樹前小心施肥,書才在旁幫著打下手。

“公子,四少爺和幾位公子邀您一塊去騎馬,你怎的不一同前去,聽說是魏家的公子昨個夜裡讓人送來的請帖。”

為此,書才很是不解,他家公子有時候實在是安靜得可怕。

柏舟細仔用小木條在盆栽土壤裡戳幾個洞,方便肥料的滲入,接而淡淡一笑道。

“今日羅先生給我更替新的調理方子,適藥性未過,若我去了馬場身子適應不來,豈不是掃了大家的興致。”

書才聞言瞭然的點了點頭,他家公子果然事事想的周全,眼瞧著公子的身體一日比一日健朗,每日晨起習武也未曾躲懶,書才希望公子身體快快好全,便就不需要日日服用那苦口的湯藥。

柏舟施好了肥料,拍了拍手上的泥屑,見書才皺著個臉不知道在癔想啥,無奈地笑道。

“把盆栽移到有陽光的地方曬會子的,晌午再挪到陰涼處。”

“是的,公子。”書才趕緊照做

這盆栽可是公子要送給五小姐的心頭物,公子說了得養大些的,便要把山茶從盆栽中移植到五小姐的聽雪院,他必須得仔細看好的。

柏舟從地上起身,忽然想起了什麼,喊出隱蔽處的暗衛。

“十七。”

瞬間,一抹黑衣身影躍入眼前,名號十七的暗衛立在柏舟跟前,雙手作揖恭敬喚道。

“公子。”

“姑姑這幾日定是讓五虎哥在外頭尋鋪子,你幫我關注五虎哥買鋪子的動向,在府中新買鋪子的周遭若看著有合適的,當即與我報了來。”

“好的,公子。”

當下福州城的鋪子應是不貴,聰明的柏舟相信以他姑父的能力定是能夠像寧縣那般治理好福州城,屆時福州的鋪子將大大漲浮,所以跟著姑姑的動向總是沒錯。

這次若在福州城買了鋪子,柏舟不打算輕易轉手,而是留在手中穩定收租銀,他得趁這幾年好好賺足了給思嫿的聘禮,他可不願日後思嫿跟著他吃苦頭。

唉,愁死他這個十七歲的小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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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馬場

今日天氣晴朗,風高日麗很是適合騎馬,不少商貴人家的公子姑娘紛紛結伴前來馬場遊玩,馬場外設來柵欄以及兩名看守馬場的城衛兵。

李府的兩輛馬車來到柵欄外,阿七從馬車轅座跳下,來到城衛兵跟前掏出府中的名貼給他們查驗。

兩名城衛兵見名貼上的屬名,當即瞭然馬車裡的人是新任知州老爺家的公子,忙恭敬的將門前的柵欄拉開。

馬場裡,魏寒在馬廄挑了幾匹不錯的漢馬,示意阿不去馬廄管事那做個登記。

遠處棚子底下聚集了不少商貴人家的姑娘,個個裝扮嬌俏粉嫩,言笑間不時用團扇半掩芙蓉,讓人看去宛如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其中,一襲粉白裙衫的姑娘眼尖的注意到遠處的魏寒,當即便與同伴們說道。

“誒,我好似看見魏家的公子。”

她這聲音一起,當即引來同伴們的張望“擱哪呢,我怎的沒瞧見。”

又有聲音說“我看見了,在那呢。”

瞬間,言笑嫣然的姑娘們連笑聲都變得如小鳥般清脆得悅耳,都往魏寒方向看來。

與另幾名姑娘站在一旁的青衫姑娘眼見她們覬覦魏寒的目光,明顯得讓人噁心,眼底流露出一抹厭惡之意,耳旁卻傳來同伴的聲音。

“切,真不知道她們高興個什麼勁,好似人家魏寒公子能瞧上她們似的。”

“可不是嘛,不掂量自己的身份,配不配得上魏家的公子。”

說話的分別是青衫姑娘身旁,陳通判家的小姐陳書琪,以及曹大人家的小姐曹玉蝶。

而被她倆圍在中間的青衫姑娘是韓親王府的二姑娘高幼薇,聽了同伴們的嘲諷,高幼薇用團扇掩去嘴角的笑意,假意勸說。

“唉,你們倆怎的能這般說她們,弄得人家文姑娘都臉紅了。”

高幼薇這話一出,瞬間引來陳書琪和曹玉蝶的嗤笑。

曹玉蝶笑言“幼薇姑娘說的對,不過一群野雞之流,不值當咱幼薇姑娘降了身份與她們同處一塊。”

陳書琪“幼薇姑娘,不如我們到旁邊坐著品茶,今日許是連老天都知曉幼薇姑娘要到馬場來,氣候比昨個還要涼爽了許多呢。”

被奉承的高幼薇很是受用地微微揚起了笑容來,她長相秀麗,加之妝扮得體,很有大家閨秀的氣場。

“好。”

眼看著她們三人轉身到隔壁的涼棚看臺,這邊的幾位商貴家的姑娘臉紅得說不出話來,而方才說話的粉白裙衫姑娘是文家的小閨女,文彩君。

只見其偷偷的用手擰了自己的大腿,硬是讓自己疼得臉色憋紅,才比較合群。

唉呀,真是難為死她了。

前面幾個人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人物,而與她一起的姑娘皆是福州商戶之女,自是入不了那三位的眼。

今日出門真真是沒看黃曆,才與這三位撞了個正著,想走又不宜過於明顯。

正想著入神,身旁一名同伴忽然指著入口處道,“彩君你瞧,又有兩輛馬車進來。”

文彩君聞跡看去,果然看見兩輛馬車進到馬場內,便看見從馬車裡分別下來四個衣著新穎,樣貌俊逸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