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2章 輻射危害

“不瞞夫人，貴府小姐的病症實屬罕見，明明看似中毒，卻又不像是中毒，氣息虛弱，脈象浮動紊亂。”

李婉不由地捏緊了手裡的帕子，這時，李懷江也來到了屋裡。

老大夫趕緊給他拱手作揖“知縣老爺……”

李懷江衝其拱手回禮道“大夫不必拘禮，不知我家小妹的情況，大夫可能醫治。”

面對知縣老爺，老大夫不敢託大，只能實話實說。

“望知縣老爺饒恕老夫無能，不過老夫可先開張方子給貴府小姐服用，護其心脈穩定，拖延體內疾病侵憂，也好讓知縣老爺抽出更多的時間替貴府小姐尋來名醫診治。”

“有勞大夫了。”

“知縣老爺不必客氣，是老夫該做的。”

大夫這邊說完，便隨了孫孃的引領到外間去寫方子。

“嫿兒到底是怎的了……”李婉百思不得其解

什麼叫做看似中毒，又不像中毒，那到底是什麼樣的病症才使其吐血昏迷。

“夫人別憂心，四虎很快便會將先生接回府中。”

李婉抬手攥緊了李懷江的袖子，“方才大夫說的意思，你能聽得懂嗎？”

李懷江握緊了李婉的手背，扭頭掃視了眼房中陳設。

默了須臾，才看向花朝，問道“你們小姐平日裡除了接觸書籍草藥，還喜接觸什麼事物？”

經李懷江這一提醒，李婉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人體中毒分幾種現象，除了入口還能聞味，甚至是面板接觸亦有可能。

頭一回被老爺直面問話的花朝嚇得當場雙膝跪地，“回老爺的話，五小姐，五小姐除了書籍，草藥，以及繡品，從不愛擺弄別的物件。”

丫鬟說的，他們夫妻倆自是知道的，隨著年歲的增長，妹子的性子越發喜靜且沉穩，甚至學到了些羅先生的古怪癖好，別家姑娘房中的擺件不是花兒玉翠，便是討喜的裝飾；而思嫿房中除了醫籍書本，便是各種奇形怪狀的樹頭根子。

這些樹頭根子他們也是知道的，都是羅先生自個挖回來打磨過後的精品，經老傢伙手的東西定不會對人的身體有害。

思嫿平日裡不喜歡塗任何的胭脂水粉，覺得那些香料的味道容易模糊了自己辨別草藥的氣味。

花朝很快將今日思嫿碰過的繡品絲線籃子找來，李婉將籃子裡的東西都拿了出來，甚至將繡到一半的料子放到鼻前嗅了嗅，並未察覺異樣。

眼瞧著小姑娘當下的情況，李婉越想越不通，見李懷江在房中踱步觀察，便也走往另一旁一一檢視，當她走到妝臺前，一眼就看見妝臺上放著個她沒見過的妝奩。

幾個姑娘的妝奩都是她畫好圖紙讓木材鋪子用上好的金絲楠木打造而成，眼前這個妝奩眼瞧著材料普通，卻通體打磨光滑，面上的花紋亦是思嫿喜歡的山茶樹。

“這妝奩哪來的？”

李婉伸手觸及妝奩，只當她指尖剛摸上妝奩，衣袖裡的手鐲忽然間抖動了幾下。

在李婉問話的時候，李懷江也來到了她的身旁，雖隔著袖子，李懷江還是看見了其袖子下的動靜。

二人不禁愕然的相視了眼，便聽聞花朝細聲稟報。

“回夫人的話，這妝奩是上回五小姐笄禮時收到的賀禮。”

李婉聞言，眸光微凜“可知是誰送的？”

花朝諾諾的搖了搖頭，“婢子只知是那幾名商戶太太送的，具體是誰，婢子也不知，禮單都是由孫媽媽收著的。”

正好這時，孫娘款步進了房中，大致聽見了李婉和花朝的對話，於是道。

“夫人，禮單確實是奴婢收著的，可那些禮單奴婢亦是仔細核對過，並未有出入，也從未見過哪家的禮單上標註有妝奩。”

花朝聞言，嚇得當場跪下。

“請夫人明鑑，婢子說的都是實話，萬不敢欺瞞了主子，當日五小姐很是喜歡這套妝奩，所以在孫媽媽核對賀禮前，五小姐便單獨將妝奩拿回了房中。”

李婉記得當日吩咐了孫娘，思嫿及笄收到的賀禮挑出些不緊著用的送到庫房，單獨存放，以便日後給這丫頭當成陪嫁。

所以，對比了花朝與孫孃的話，當日的禮單上並未出現妝奩，思嫿把妝奩拿回房中之事，孫娘也未曾察覺。

李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便連身旁的李懷江也將懷疑的目光放到妝奩上。

李懷江伸手開啟妝奩，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塊通亮的銅鏡，而鏡子周邊鑲貼了許多顆大小一致宛如水晶石般五彩斑斕的石子。

這般精緻的妝奩別說是思嫿，就連李婉看著都忍不住被其精美吸引。

當她指腹剛觸上其中一顆石子，手鐲猛地收緊。

李懷江聽聞李婉的抽氣聲，當即握住她的手指，不讓其觸碰，再撩起她的袖袍。

鐲子在二人眼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黑色變回銀白。

夫妻兩人擔心身後的孫娘察覺異樣，李懷江將李婉的袖子拉下，“你先到那邊坐著，我來拿。”

李婉點頭“你當心點。”

方才鐲子裡的雕妻反應如此之大，定是這妝奩有問題。

只見李懷江拿起妝奩來到房中的梨花木八方桌前，將桌面上的燭臺拉近了些，才再次開啟妝奩。

李婉湊近仔細端詳，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李懷江試圖摳下其中一枚石子，奈何這些石子鑲嵌做工極好。

孫娘極是有眼力見，趕緊找來了一把小錐子。

李懷江接過孫娘遞來的錐子，撬下了一枚石子，拇指和食指執起那枚石子，略微舉高透過燭火的光線，晶透的石子閃著好看的橙光。

“可是看出了問題來？是水晶嗎？”

李懷江搖了搖頭“應該是鋯石，天然鋯石。”

鋯石李婉當然知道是什麼，現代珠寶店都有賣鋯石鑲嵌的首飾，在她的認知中，鋯石是天然無害的礦石物質。

只見李懷江微眯著眼眸仔細堪查過石子，須臾，輕輕地嗤笑出聲。

“呵，夫人可看出問題來了？”

李婉真不想給他一記白眼，她有這本事還能坐在這。

李懷江嘴角噙笑道，“鋯石常分幾類，這類低型天然鋯石含有放射性輻射，不同於以往我們常見的高型鋯石，且這麼多顆在銅鏡的放大下，輻射危害不可謂不重。”

李婉緊緊的攥著手中的帕子，心口的懟火頓生。

“孫娘，你再去仔細檢視那日的禮單，確認可真沒有妝奩的名錄。”

“好的，夫人。”孫娘應聲退下

一旁早已嚇得臉色蒼白的花朝，身子直打哆嗦，從老爺與夫人的言談中，她似乎聽懂了什麼。

妝奩裡好看的石頭是致使姑娘中毒的根本，姑娘當日收到這妝奩便心悅不已，日日早晚都會開啟來用，且還不時的用指腹觸控這些好看的石頭。

所以，姑娘是因為與這些石頭打了幾月的交道，所以才……。

李懷江把鋯石扔回奩中，再將妝奩合上“這東西不能留在府中，眼下已經弄明白這丫頭為何突發疾症，老傢伙回來也能更快的想到治癒的法子。”

李婉回想那日邀請來觀禮的女賓，皆是平日裡與她有往來的商戶太太，竟沒想是她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