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江頭一回得見雕夫,還以為是護在李婉身邊的雕妻,這不禁更讓他擔心家中情況,少了雕妻相護,媳婦可能安恙。

被雕夫甩動的死士屍首分離倒在了地下,不說唐巡檢,便連打鬥中的眾人無不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鳥唬了一跳。

雕夫繼續凌空而上,再次俯衝,當著暗衛的面抓起另一名死士,生怕暗衛誤傷了它。

李懷江提醒道,“小心,別傷著它。”

暗衛們聞言還有什麼不清楚的,這隻恐怖的大鳥怕是來救李大人的,於是把目標對準了剩下的死士,在雕夫的加持下,兩名暗衛和四虎很快制服住了其餘的死士。

“留一個活口。”

“是,大人。”

衛暗們領命,留下了一名活口,將對方面罩扯下,一拳打掉其後槽牙,從口中吐出了暗藏在裡頭的毒藥。

李懷江見狀,不由得嘴角抽搐,果然媳婦平日裡與他說的小說喬段都是真實存在的,誠不斯我也。

夜色下,一行身穿鎧甲的騎兵疾馬進入城門,輪值守城的差役來不及檢查路引,同時不敢攔著,更不敢問一嘴。

只待騎兵魚貫而入後,才小聲竊竊私語。

“這……這可是戍守邊境的將士……”

“不知道,大半夜的怎的來了這許多的將士。”

領頭的將士滿臉的絡腮鬍,在月色下更是讓人瞧不清楚相貌,只一雙眼猶為深邃有光采,如歸心似箭般勒緊韁繩片刻不停歇徑直疾行。

很快,他們便看見一座被多名衙役包圍的府邸,只見府邸內火光沖天,圍攏在府外的衙役不斷點燃一罈罈盛滿烈酒的壇罐拋入府內。

一名將士驚呼道“大哥,是李府,夫人她……”

瞬間,為首的將士眸光冷凜如寒霜,拔出腰中配刀“給我——殺。”

好一個寧縣,好一堆逆賊,膽敢傷他至親,那便莫怪他大開殺戒。

這些年,即便順子從未離開軍營,可也知道姐夫這兩年為大盛邊關、為朝廷做出的政績,竟沒想到姐姐與姐夫在此地經受如此折辱。

只見他速度極快,一手勒緊韁繩,疾風般從那群衙役身後而過,手中的配刀彷彿是收割韭菜的鐮刀,砍殺無數。

僥倖躲過的衙役回頭看見一行身穿鎧甲的鐵騎將士,個個神情慌亂,暗道,大事不妙,有幾人想趁亂逃的。

大虎舉起弓箭一擊即中穿透了逃跑者的後胸,二虎揮刀投射,同樣也擊中另一名逃跑者。

其餘想逃不敢逃的衙役見此,嚇得激靈,不敢再動。

順子調轉馬頭,舉起手中染血的大刀,厲聲道。

“把他們給老子拿下。”

“是!”

身後一眾將士回應聲洪亮無比,在靜謐的夜間顯得無比的威嚴。

墨竹院。

面對接踵不斷的死士,懷溪與銘笙已然有些招架不住,暗衛和阿七為了護著他們倆,身上被劃了好幾個口子。

忽然,一名武藝較高的死士趁銘笙不備,從其身後偷襲。

懷溪回頭瞥見,大驚失色“笙哥兒,小心。”

千鈞一髮之際,一支箭矢穿破那名死士握刀的手。

直到耳旁傳來兵器掉落聲,銘笙才恍然回頭,同時也看到了幾名鎧甲將士拔刀衝入院中,很快將院裡的死士都一一制服。

有一名瞧著勢頭不對,想越牆逃走的,也被大虎用箭射了下來。

“呵,奶奶滴,還想跑。”說罷,便朝身旁的同伴道“會跑的狗必然有屎,把他捆起來,打到他將屎尿吐乾淨嘍。”

大虎本就是個粗人,加上這些年混跡軍營,一群大老爺們說話糙裡糙氣,或許懷溪他們聽不懂,但同伴都明白其意思。

懷溪和銘笙並不認識大虎,眨巴眨巴眼睛互看了眼。

暗衛和阿七眼瞧著他們這身裝扮,便知是府中[援軍],總算能夠喘口氣。

大虎睨著那名被打掉後槽牙壓跪在地上的死士,惡狠狠的啐了口唾沫,回頭沖懷溪和銘笙咧著大白牙笑道。

“你便是大公子吧,嘿嘿,小的叫大虎。”

經過一場搏殺的懷溪和銘笙此時是又驚又愕,不過很快聯想到什麼,懷溪反應最快。

“可是順子哥回來了。”

“嘿嘿,正是。”

驚風院。

銘意和柏舟背部相靠,咬牙揮動手中大刀拼退進攻的死士,他們不是沒發現,闖入他們院中的賊子越來越多,且身手武藝不凡,五虎和暗衛已然有些抵抗不住了。

柏舟體力明顯不行,臉色也越發的蒼白,握刀的手背青筋盤踞。

便在這時,幾名鎧甲壯士拔刀衝入他們院中,只見那些人揮刀如同虛影般,刀刀血濺漫天,院中十幾名死士很快死傷慘重。

五虎愕然看去,只一眼,疲憊的神態煥然光彩。

“二哥。”

二虎砍掉一隻死士胳膊,嗤笑回道“你小子,幾年未見,身手越發差強人意。”

喜極而泣的五虎瞬間沒有激昂的心情,二哥這是在嘲笑他?

銘意見著有將士援兵,疲憊的身子如同打了雞血,在將士的圍剿下輕鬆砍殺一名死士。

“嘿,這小公子可以。”

被誇讚的銘意非常得意,拇指一抹鼻頭,下巴都快翹上天了“那是。”

順子提刀帶著人馬直往後院方向而去,路經之地輕鬆砍殺多名死士,他的心幾乎是提到了嗓子眼,不敢想象,若不是姐姐贈予他的雕一路急躁不安的提醒,他才加快了馬程趕至。

倘若他來晚了,姐姐她……

被護在將士中間引路的李銘傑也是急得不行,生怕晚了嬸子可能安好。

“順子叔,前頭便是懷江叔嬸的主院。”

隔著老遠就聽見左右兩旁的院落傳出的打鬥聲,順子向三虎道“三虎,帶人到對面院子。”

“是,大哥。”

三虎領命,領了幾名將士快速進入舒梅院。

正院裡,經過長時間的搏擊,李婉已有些脫力,十一憂心其安危,多次勸其離開。

“夫人,這有屬下頂著,您先撤退。”

李婉眼看五六名死士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她哪還有撤退的機會。

與十一一起護著她的侍從手臂上也被死士砍了一刀,此時他握刀的手滿是鮮血。

一名死士隔著面罩開口道“別再白費心機,乖乖把東西交出來,尚可留你們全屍。”

李婉聞言眉頭微挑,不清楚對方口中所說的東西,指的是什麼。

回想先前李懷江放進抽屜裡的物件,不住有了聯想,原來今夜禍起,皆因如此。

“好大的口氣!”

忽然,一副久違熟悉聲傳入李婉的耳中,便看見一名高頭大馬身裝鎧甲的男人提刀而入,其身後還跟了多名將士。

十一下意識的挪動身子,死死的擋在李婉身前。

五六名死士詫異之餘,當下暗道不妙,可已來不及思量,頑固抵抗將士們的擊殺。

李婉一眼便認出絡腮大鬍子,好嘛,陽光大小夥變粗糙漢,他還要不要娶媳婦了。

誰家好閨女瞧得上這般粗壯的大老爺們,李婉心梗至極。

可心情仍是激動不已,他們姐弟多年未見,竟沒想再次相見是以這般的場景。

“順子,留他活口。”

在順子砍殺最後一名死士之際,也正是先前揚言大放厥詞的死士,這人必定是這群死士的領頭羊,得留下個會說話的。

“打落他大牙。”

順子聞言,一拳上去,那名死士只覺得腦袋瓜嗡嗡的,嗆出了一大口的血水,連帶著兩顆包裹毒藥的後槽牙。

其身後的兩名將士趕緊上前接手那名死士,順子顧不及先拭去刀刃上的鮮血,急急將配刀插入腰間鞘把。

“姐姐。”

激動中,李婉忍不住一個耳光過去,“你可還記得你有親人,多少年不知回家。”

被打的順子反倒嘿嘿一笑,“是弟弟的不是,姐姐莫惱,今日府上到底是何故引來如此多的賊子?”

李婉方得喘息,心又瞬間提了起來“快,到其他院子瞧瞧,還有柏舟院子。”

“姐姐別急,大虎幾人已分別在府中清剿,孩子定不會有事。”

聽聞此言,李婉才稍稍鬆了口氣,仍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