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何人。”

高如汐也從對方的話中,聽出些許意味來。

“我可是譽親王府的高如汐,譽親王可是本姑娘的親祖父,好一個無知民女,竟敢如此衝撞本姑娘。”

明昭笑了,“本姑娘還以為是當朝公主呢,瞧瞧你方才那架式,不知道的,還以為高姑娘真當自己是公主了呢。”

“你……。”

她何止不是公主,連郡主都不是,祖母多次要求祖父為自己請封郡主,祖父都不曾答應。

而那個隔房的高幼茵卻自幼便被皇后嬸嬸新王為郡主,每回想起這事,高如汐就摳得心窩子疼。

仲夏曾經也是在宮裡皇后身邊當過差的,啥權貴沒見識過,這時道,“高姑娘,我家姑娘是長公主與當朝左相之女,方才高姑娘衝撞我家姑娘之事,奴婢回府後定當原原本本稟報我家老爺、夫人。”

“什麼?”最先驚撥出聲的是那名灰衣公子

他是吏部尚書秦嶺之的小兒子,秦玦。

自是知道初入京城的左相一家子,不想,今個竟在中秋夜市中,與左相家的姑娘對上了。

郝弘辛先前已是有所猜測,當下聽著,仍是感到震驚無比。

自小生長在京中,什麼樣的絕色姑娘女子她沒見過,先前京中都在盛傳,梁親王世子妃天姿絕色,當下看著同樣出自李家的李大姑娘,姿色也是綽然,不免心生愛慕之意。

“本公子郝弘辛,幸會在此見著李姑娘。”

郝弘辛,姓郝?郝家?

明昭不難猜出對方的身份,更是對他那雙饒有意味的眼神,很是厭惡。

高如汐很快從驚愕中回過神,向來嬌橫慣的她,很快理清楚關係,掂量各自的身份,不由嗤笑道。

“呵,長公主之女又如何,我可是親王府的嫡姑娘,一個流落民間的公主,如何能與親王相比並論,不過是難堂大雅的野雞,聽說皇伯伯都不願恢復其皇家身份,還真當自己是鳳凰了。”

啪!!

明昭一記耳光過去,再次讓所有人震驚當場。

同時,郝弘辛也覺得如汐姑娘方才的話,實屬不該,怎麼說,長公主乃是她的長輩。

“你——”竟敢打我,幾個字沒說完。

高如汐再次被兜頭打了幾記耳光,嬌嫩的臉頰瞬間紅腫一片。

“你不要命了,我可是親王府嫡女。”

明昭冷嗤,眸中寒光直射,“打的便是你這隻滿口汙穢的嫡女,膽敢汙我母親名聲,本姑娘打你幾記耳光都是輕的。”

“好你個李家,本姑娘今日之辱,不會就這麼算的。”

“好啊,本姑娘等著你來算賬,可千萬別來,這筆賬,咱李家是該好好算算。”

二人間的鋒芒,無不讓在場之人頓生膽寒。

“昭兒~”

寧氏終於在人群中找到走散的妹子,拉著夫君款步過來。

眼前的一幕,不禁讓他們夫妻二人心頭緊凜,四目相視。

銘笙,“昭兒,發生了什麼?”

明昭莞爾一笑,明媚的笑顏比之牡丹春色更為耀眼,讓對面的郝弘辛看愣了神。

明昭抬手指著高如汐,“大哥,此女自稱譽親王府嫡姑娘,方才出言不遜,汙咱孃親的名聲,昭兒便出手教訓她幾記耳光。”

銘笙和寧氏聞言,眉眼間迸生寒光,冷冷地掃視眼前的幾人。

高如汐臉頰生疼,惱羞不已,“你們,你們李府給本姑娘等著。”

寧氏這時站出來道,“這位姑娘,真是好大的威風,今日之事莫說你們親王府不放過,我們李家也不會放過。”

郝弘辛眼見事情鬧大,趕緊出來打圓場,向銘笙拱手道。

“這位定是李府大公子,本公子乃右相府郝弘辛,方才之事——。”

銘笙聽到郝字,眼鋒頓時對上他,“郝公子,此事即是我們皇家親戚間的私事,還請你莫要插手。”

郝弘辛話頭一噎,以往在京中自負慣的他,何時被如此落臉面,怎麼說他也是三皇子的表弟,那也算是皇親。

後頭幾個公子哥兒聽聞銘笙這話,本想說兩句調和的話,也都哽回了嗓子眼裡,談論到皇親,他們更沾不上邊了。

明瑤看了看眾人,小心翼翼地拉著大嫂寧氏,在其耳邊將事情陳述了遍。

寧氏瞭然,看向對面之人時,寒意更甚。

“昭兒,如此中秋喜慶之夜,咱沒必要為了那不起眼的人和事,糟蹋了心境,不如與大嫂往前邊夜市逛逛。”

明昭點頭,“嗯嗯。”

臨走前,扭頭衝氣極的高如汐挑釁地掃了眼。

高如汐咬牙暗恨,因她也醒過神來,方才自己一時氣極說錯了話,光是那番話,她就站不住腳。

但是,李家也別想討著好,她定要祖母為自己出頭,找李家出了這口惡氣不成。

臨走前,明瑤注意到高如汐嗜毒的眼神,擔憂地握緊了明昭的手。

明昭回頭衝其一笑,“瑤兒別怕。”

銘笙和寧氏護在她們身後,緩步朝前走去,夫妻倆看著前面的妹子,心情沉重地目光交流。

之所以沉重,必然不是因為兩家對上,而是他們的母親,被一個晚輩如此無理衝撞,此事若親王府不給出個說法,他們李家上下,斷然不會就此事而了。

目送對方一行人離去的背影,秦玦注意到表哥郝弘辛眸色晦暗,再看向怒氣不止的如汐姑娘。

趕緊出言打破這尷尬而又沉重的氛圍,“表哥,咱還逛嗎?”

“沒瞧見本姑娘被打了嗎?哪還有心情逛?”

高如汐怒極反斥,從來在他們面前都是溫柔小意,偶爾有些小傲嬌,卻從不發怒的姑娘,當下直咧咧的衝他們開火,大夥都嚇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吱聲。

“弘,弘,弘辛哥哥。”

這時,從他們身側傳來如銀鈴般清脆好聽的嗓音,眾人轉身,瞧見來人,每個人眼底都是厭惡嫌棄之色。

一名身穿鵝黃色裙衫,身姿姣好的姑娘,盈著笑朝郝弘辛款步而來,其臉上的脂粉濃豔,頭上髮髻彆著多重亮眼的珠釵,好似那園中跑出來的花孔雀。

“太,太,太,太好了,姝兒,終,終,終於找到,弘,弘,弘辛哥哥了。”

小姑娘開口的結巴,再次讓幾人翻了個大白眼,郝弘辛更是厭惡地側過身子,不讓對方攀上來的雙手勾著自己的衣袖。

先前受氣的高如汐見著來人,頓時找到了宣洩口,“呵,袁姝,瞧你這身裝扮,不會是把妝奩裡的珠釵都插上了吧。”

面對高如汐的嘲諷,袁姝似是聽不明白,眨巴眨巴水眸,看向高如汐兩邊紅腫的臉頰。

忽然,抬手捂住小嘴,狀似驚恐地指了指高如汐的臉。

“如,如,如汐姑娘,你,你,你的臉是被蚊,蚊,蚊子咬了嗎,腫,腫……”

秦玦眼看高如汐的面色越發的深沉,趕緊打斷袁姝的話。

“行行行行行了,小結巴,沒瞧見這裡沒人歡迎你嗎?還不走?”

袁姝聞言,又是眨巴眨巴水眸,委屈兮兮地拉上郝弘辛的袖子,搖頭。

“不要。”難得這兩個字沒結巴。

“我……我,我是來找,找弘,弘辛哥哥的。”

郝弘辛厭惡地甩去她的手,“袁姝,本公子說沒說過,在街上別與本公子攀扯。”

袁姝似懂非懂地看著郝弘辛,再次委屈地嘟起紅唇。

“為,為,為什麼,咱,咱,咱倆可是,訂,訂,訂了親的。”

提到自小指腹為婚的親事,郝弘辛更是作嘔,奈何祖父還不願替他退掉這門婚事,除非他能成功與如汐姑娘落訂,祖父才可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