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聽雨院裡的小姑娘得了下人的稟報,如輕盈的飛燕般直朝後門的方向。

拉開房門,果真看見巷口裡停了輛熟悉的馬車,阿不已等在馬車旁,恭謹有禮地替小姑娘拉起了車簾子。

然,小姑娘剛彎腰進到馬車裡,只覺得手腕一緊,整個人便被扯入了一個懷抱。

耳朵裡就像飛進了上百隻蜜蜂,腦子嗡嗡的,心臟如小鹿般亂撞,止不住的臉頰緋紅。

阿不趕緊將馬車簾子放下,攔住了要跟上馬車的雩風。

明昭很快恍過神來,一把將身前的人推開,“魏寒,你做什麼。”

以往怎的沒發覺他是如此輕浮的男子,他們當下即便是訂了親,可也得緊著男女大防。

熟悉的感覺與配方,不禁讓魏宏覺得心頭一暖,揚唇笑道。

“怎的,你便一點都不想小爺?”

明昭氣惱,一腳跺到他的鞋面上,“你跟誰小爺呢。”

“嘶~”魏寒深吸了口氣,將小姑娘扶好坐穩。

“好好好,不逗你還不成嘛。”

看著小臉紅撲撲的小姑娘,魏寒心情很好,“是我想你。”

握著小姑娘的手,怎麼也不捨得放下。

明昭咬著唇,紅著臉,眼神如刀地剜著他,心頭卻暖暖的。

“不是說帶我去收租銀?”

真是個財奴,魏寒沒轍,爽朗一笑,讓馬車外的阿不趕馬。

難得見到心儀的小姑娘,魏寒怎可能只帶她出門收了租銀就了事,恨不能時辰過得再慢些。

當下他們兩家雖已訂了親事,他卻不能日日上門尋李明昭,沒得惹上未來岳父母的不喜。

馬車裡的小姑娘,雙手枕在車窗架上,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望著魏寒為自己排隊買煎包的身影。

眼看著魏寒拎著油紙袋回來,明昭才放下車窗簾子坐直身,就見他已經撩起了車簾子進來。

明昭接過油紙袋,魏寒坐下,又從懷裡掏出個荷包遞給她。

明昭立馬放下油紙袋,接過荷包,裡頭可是有他們二人幾家鋪子的租銀。

看著小姑娘只顧財不顧吃的,魏寒抿唇微笑,拿起油紙袋,從裡頭拿出個小包子送到她的嘴邊。

明昭將荷包裡的銀子倒到桌几上,習慣性當面清點,很是自然的咬下魏寒送來的小包子。

當荷包裡倒出來的碎銀裡夾著幾張銀票,不禁讓小姑娘心生疑惑,嚼著嘴裡的包子,開啟銀票,瞬間瞪大了眼眸。

“銀票是這段時日我娘與我祖母給我的,咱倆的錢都由你收著。”

自從他與李明昭的親事定下,祖母與母親時不時便會給他銀子錢,讓他買些姑娘家喜歡的好玩意。

呵,李明昭他還不瞭解,與其將銀子錢換成玩意兒,倒不如直接將銀子給到她手上更討得她的歡心。

明昭不可置信地瞪著幾張百兩的銀票,眼眸含笑,很是滿意魏寒的上道。

魏寒眼底柔情地看著小姑娘將銀票和碎銀都數了一遍,然後,將銀票和部分碎銀裝回荷包裡,正想開口問她怎的還剩下些。

就見,明昭從自己的袖籠裡拿出一隻繡著青竹的荷包,將剩下的那部分碎銀放進去,遞給他。

“給我的?”魏寒受寵若驚

明昭點頭,“我每月給你三十兩零花,可別說本姑娘欺負了你去。”

魏寒心頭暖意頓生,這種被人管著的感覺很是美妙,從前母親管著他,都沒有當下被李明昭管著的感覺好。

“三十兩太多了,給我十兩就成,小爺我偶爾上那茶肆吃兩口茶,花不了幾個碎銀。”

如今李銘意不在,他花錢的地方少之又少。

李明昭沒好氣地睨著他,“給你就拿著,萬一哪日我小叔和大哥他們讓你作東請吃酒的,你若連這酒錢都付不出來,是想招來我兄長們的笑話不成。”

魏寒覺得小姑娘替他著想周到,心裡喜滋滋地接過荷包,指腹撫摸著上頭的青竹刺繡。

“這荷包,是專程給我做的?”

“不喜歡?”小姑娘高傲的昂起小下巴

“好看。”

明昭抿緊嘴角邊的笑意,接過他遞來的煎包。

“好吃嗎?”

明昭點頭,好看的雙丫髻低低的壓到了肩膀上,她的頭髮又長了,烏黑如墨,配上淡青色的髮飾,襯得她如山間的小精靈。

一想到過幾個月,未來岳父一家將接到調任離開福州城,魏寒的心口頓時湧上一股失落感,不由地握緊了小姑娘的柔胰。

“我帶你去吃烤肉,聽說前邊有一家從滇州來的掌櫃開的烤肉鋪子。”

“嗯嗯。”明昭眼眸一亮

回想當年滇州的烤肉風味,明昭不禁垂涎三尺。

魏寒將油紙袋裡剩下的烤包子收起來,生怕小姑娘吃多了,一會子沒胃口再吃下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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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疆。

荒亂的野漠颳起一陣風沙,李銘意領著眾將士在廣闊的野漠上歇腳,每幾個人圍著個篝火,烤著新鮮打來的野味,烤肉的香味勾動著所有人的饞蟲。

一身銀甲的銘意,臉上褪卻了曾經的稚氣,原本白嫩的臉龐曬得黝黑,且多了幾分肅殺之氣。

銘意將手中烤好的大雁用刀削成三份,分給了十五和書圓。

早已沒了從前小廝模樣的書圓,也不管手乾不乾淨,滋著個大牙便接過“謝謝公子。”

十五,“屬下,謝過公子。”

銘意嘶咬下一大塊烤得焦香的雁肉,示意火架上還在烤著的另一隻大雁,“等會自己分。”

“是。”

這兩隻大雁是孃親送他的雕妻給獵回來的,其他將士打的獵物多是荒漠上的沙鼠,或是瘦嘰嘰的狼崽。

啃咬著手中的食物,銘意目光如錐地掃視了眼靜謐的四周。

十五這時道,“公子,咱們的軍隊若繼續前行,便進入了漠北的領土,將軍昨個派人傳話,命咱儘快回到駐營會合。”

銘意咬了口雁肉,默了默,從腰間抽出水囊灌了兩口,嘆息道,“不急,等會歇夠了,清點下人數。”

十五覺得公子又準備違抗將軍的命令,不由擔心地蹙了蹙眉。

“怎的,我的話不管用了?”

“屬下遵令。”

銘意嘴角微勾,啃去骨架上最後一塊肉,將手裡的骨架往身後丟棄。

漠北,近一年多次干擾他們平西的野狼。

很好,小爺我這就好生會會你們這群豺狼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