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麼多評委質問的目光,周長遠無語的解釋道:“天知道他有多厲害的實力,但無論怎麼說,要不是情況緊急到了這個地步,恐怕張可還不會暴露……”在場的幾個評委,都是知道實情的人,自然也知道張可水平極高,不然也不會一致決定給張可壓分了。

然而他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些人認可了周長遠說張可實力比他們高的說法,卻不知道……張可的實力到底比他們高了多少?難不成,今天就能見識到了?此刻,由於大部分人已經忙完了自己的活,皆饒有興致的看著張可,看他在這最後三十分鐘裡,還能怎麼翻盤?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此刻的張可一拍桌面,頓時行動了起來。

他首先起身,看到了不遠處,尹奇桌子面前的一個物件。

張可直接來到了尹奇的桌子面前,指著桌角放著的一個斧子,詢問道:“這是幹什麼用的?”

“劈木頭用的,怎麼,你也要劈木頭?”

尹奇不屑的道。

那斧子有二十厘米長的鋒刃,別說砍木頭,就算是砍人都有一定的威力。

張可搖頭:“我不劈木頭,我想用斧子來修飾璞玉.”

“用斧子修飾?你逗我玩呢!”

尹奇驚詫的看著張可:“就斧子這個大傢伙,一下不就把璞玉給打壞了,你搞什麼鬼.”

“可現階段就這麼點時間,不用斧子劈的話,不一定來得及呢……”張可有些無奈的道。

“好一個張可,真特麼的精明啊!他是料定了尹奇對張可有敵意,絕對不會借給自己,才提出的這個要求,這樣一來,完不成就有理由了,真特麼的聰明啊!”

一個人自以為是的分析出張可的想法。

聞言的眾人微微一愣,連忙點頭,似乎邏輯上沒有任何錯誤啊。

下一秒就有人道:“尹公子,你就把那斧子借給張可,到時候他就完不成就沒有藉口了.”

“說的是啊,我們倒要看看,他葫蘆裡裝的是個什麼逼!”

一時間,大家都在勸尹奇把斧子借給張可。

尹奇倒是無所謂,道:“無論你能不能做出來的,這斧子想用拿走便是,我尹某可不是為了贏,會對別人使壞的下作之流.”

說起來,昨天給張可使壞的人裡,就沒有對張可懷有明顯敵意的尹奇,這就很能說明問題,起碼尹奇雖然長得陰柔,但卻是個光明磊落的人。

張可感激的點了點頭,那著斧子便回到了自己的作為。

下一刻,張可便高高舉起斧子,砍向了那璞玉。

咔嚓!伴隨著一聲脆響,大片大片的玉屑從璞玉上飛出來。

周圍人看的簡直牙都要酸了,這膽子是真大啊,別人雕刻小心翼翼謹小慎微,生怕弄出一點瑕疵,張可卻一斧子劈的石屑亂飛,就不怕震碎璞玉嗎?不少人著實替張可捏了一把冷汗,這算是什麼,破罐子破摔了嗎。

張可卻不管這些那些的事情,他手持斧子,再一斧子將璞玉劈的玉屑紛飛。

鏘!鏘!陣陣玉鐵交擊的聲音,不少人幾乎都不敢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慢慢的,眾人突然發現,似乎張可面前的璞玉,好像還真的出現了不可思議的變化?目力所及之處,那璞玉一點點被消減體積,竟然真的出現了輪廓和形狀!“那是……一座山?”

眾人恍恍惚惚中,猛然反應過來,張可是用刀砍斧劈的方式,要鑿除一座上來!而且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山體的真貌也漸漸露了出來。

那是一座奇偉峻險的山體,通體沒有任何細節鑄造,被張可用大刀闊斧的方式,活生生劈砍出來,卻有一種天然的味道。

“這……為什麼我感覺,他的作品比咱們自然許多?”

這個時候,一個距離張可較近的選手,喃喃自語的聲音,讓不少人猛地驚醒!“是啊,我怎麼感覺特別自然,充滿了一種……韻味?”

一個人喃喃的道。

而這個時候,前兩天的冠軍,以及不少名列前茅的傑出者,此刻終於臉色大變。

“氣韻!他雕出來了氣韻!”

黃軒震驚的道,聲音都有些顫音。

周圍不少人詫異的看著黃軒,等待著他的下文:“黃先生,什麼氣韻啊?”

“咱們的氣韻,大多都是強行捏造,用許多細節來勾臨出所謂的氣韻,但說到底,不過是強行模仿而已.”

黃軒震驚的指了指張可:“而他不是,那氣韻是天成的,充滿自然無為之意,境界高的彷彿浸淫此道的老人,那座山他……”此刻的黃軒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

周圍人被黃軒的話震驚的說不出來什麼。

而這個時候的其他人,諸如尹奇也好,駝背學生也罷,臉上都露出了怪異的神色。

他們自然也看出了張可的境界非常高,可此刻誰會說出口?說出來豈不是承認了自己不如對方?反倒是蟬聯兩屆冠軍的黃軒,情不自禁的所除了這番話。

下一刻,黃軒自知失言,臉色慌亂片刻後急忙恢復過來,一眨不眨的盯著張可,不再言語。

他們不說話,而評委席此刻卻炸開了鍋,幾個老人激動的鬍子都在發顫。

他們望著彼此,激動的道:“返璞歸真……返璞歸真啊這是!這個少年的技藝,真的高到了如此的地步嗎.”

周長遠仍然心驚不已,不過此刻的他算是好的了:“技近乎道,超越本質,原來師父你……不知不覺已經達到這樣的高度.”

技近乎道,超越雕刻的本質,只有這樣,張可才能在近乎超出雕刻的規則裡,仍然雕出絕美甚至更好的作品。

譬如使用斧子而不是正規的工具,皆因為他的境界已經高到了規則所限制的地步,真正達到了隨心隨欲的高度。

武學如此,飛花摘葉皆可為劍,而雕刻技藝亦是如此。

這手一露出來,全場沒有一個不佩服的。

最後的十分鐘,張可終於完成了玉石的雕刻,那是一座甚是雄奇的大山。

奇怪的是,它明明只有人頭那麼大,卻讓人感受到了壓力,看著它,彷彿面前真的矗立一座大山,高逾萬丈,傾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