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喝下浮萍粥、俊俏的臉都變成青紫色的胡亥,施樂和啟等人悄悄將腦袋轉到一邊。

他們心中對嬴高如此做為也是充滿了不解。

要是想要幫拿柳甫和栓子父子兩人,身為太子的嬴高有一萬種方法能夠讓這父子兩人,瞬間飛黃騰達。

就算不想做的太明顯,拿烤肉換浮萍粥也已經足夠了,完全沒必要如此逼迫十八公子喝浮萍粥嘛。

如果嬴高想要趁機整治闞榮,也完全沒必要將十八公子胡亥拉上不是?

更何況,就連嬴高自己,也都喝了浮萍粥。

這不是自己找虐麼?

完全沒必要啊。

只有嬴山倒是神色如常。

做為跟在嬴高身邊最久的人,嬴山很清楚,太子從來不會無的放矢。

既然這樣做,顯然是有深意在。

至於用浮萍粥這樣的手段來懲治闞榮,嬴山更是想都沒想過。

太子想要懲治闞榮,還需施展慈手段?

忒的失了身份。

讓十八公子喝浮萍粥,怕是才是太子的本意。

闞榮,或許才是真正無辜被牽連之人。

至於自己等人也喝了浮萍粥,嬴山更是想都沒想過原因。

太子都喝了,自己等人難道還比太子尊貴不成?

嬴高看著眼中含淚、臉都變青的胡亥,無奈的搖搖頭。

“行了,想吐去房舍內吐吧。”

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心,畢竟胡亥也不過是個孩子罷了。

嬴高儼然已經忘了,他也不過是比胡亥大上兩歲而已。

出乎意料的是,聽到嬴高這話,抬袖抹了把臉的胡亥,強制的將還在嘴裡的浮萍粥都給嚥了下去。

“兄長,吃得,胡亥一樣吃得。”

看著一臉青綠的胡亥,嬴高楞了楞。

不曾想,這子倒也是個倔脾氣。

嬴高笑著起身揉了揉胡亥的腦袋。

“兄長……”

前一秒還板著臉的胡亥,瞬間破功,漲紅著臉抗議道。

自己都吃下去了,也沒吐,怎麼還將自己當孩子?

這麼多人看著呢。

嬴高沒搭理胡亥的抗議,走到旁邊捧著烤肉不知所措、囁嚅不語的柳甫父子身前。

“柳大叔,此事與大叔無關,實是高幼時家中也窮苦過,想要再嚐嚐那浮萍粥的滋味罷了。

這些烤肉大叔和栓子放心吃食就是了,無礙的。”

聽到嬴高這話,周圍一眾人無不色變。

闞榮、施樂和烏曼等人是瞬間冷汗淋淋,哪怕太子之前還不是太子,也是陛下的子嗣,竟然還有吃食這浮萍粥的一?

這般宮中秘聞,豈是是自己能聽的?

而原本還委委屈屈的胡亥瞬間扭頭惡狠狠的瞪著啟。

嬴山同樣也是神色微變。

他從來未曾聽聞太子曾經還經歷過這些,而且在太子得勢之後,也未見對咸陽宮內僕役有任何動作。

顯然太子是不屑同那些宮中僕役一般見識的。

只是,這話要是傳到陛下耳中,怕是咸陽宮內又將是人頭滾滾啊。

就算是不傳到陛下耳中,看看十八公子這般模樣,那些個僕役怕是好日子要到頭了。

只有啟,聽到嬴高這話卻是一臉驚詫。

隨即啟就看到了胡亥惡狠狠的眼神。

原本還在想自家公子什麼時候吃過浮萍粥的啟,看到胡亥這惡狠狠的眼神,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十八公子該不是以為是自己這些公子是奴僕故意苛責公子吧?

定然是這樣了。

可是,自己怎麼不記得自家公子先前在咸陽宮有吃食過浮萍粥啊?

啟和、季奚、夷和、叔衷四人,是少府安排給十六公子嬴高的奴僕。

那可是在十六公子五六歲孩童的時候。

莫非在自己等人侍候十六公子之前的事情?

啟沒有想為什麼五六歲之前的事情自家公子怎麼還記得,而是眼下,十八公子顯然是將這件事情當做了自己等人所為。

啟心中是欲哭無淚。

柳甫顯然都沒注意到胡亥、嬴山等饒神情,聽到嬴高這話,臉上原本帶著拘謹的笑容卻是不由親厚了幾分。

敢情,這少年公子先前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謝公子賜。”

柳甫也不在矯情,端著盤子對這嬴高躬身一禮。

“謝過高大兄。”

靠在他身側的栓子也是躬身對著嬴高一禮。

“快些吃吧,一會兒冷了味道就不好了。”

嬴高摸了摸栓子扎著辮的腦袋,笑道。

此時,一個鐵鷹劍士匆匆而至,走到嬴山身前低語幾句。

嬴山聽完走到胡亥身前低聲道:“公子,那陰氏女子尋到客舍了,此際正在客舍外求見。”

聽到嬴山這話,嬴高不由挑了挑眉。

闞悻做事倒是雷厲風行,這麼快就將陰清漪的事情給解決了?

只是,他自己人還沒到,倒是先讓陰清漪尋上門了?

不用想,嬴高也知道,定然是闞悻告知的陰清漪自己等人所在。

要是是陰清漪走之前詢問的闞悻,要麼就是闞悻透過府中僕役之口告訴陰清漪的。

不然,這宛縣城池大不大卻也不。

陰清漪的陰氏一族或許在新野縣有不的勢力,可是在宛縣想要如此快速的尋到自己所在,可能性實在不大。

在嬴高回到客舍的時候,原本守在吉慶居客舍外的宛縣衛卒已經都撤走了。

顯然也是出自闞悻之手。

只是,闞悻明知道陰清漪跳牆逃婚,自己只是恰逢其會,一面之緣罷了,竟然還告知陰清漪自己所在,這是想做什麼?

想到這裡,嬴高看了一眼闞榮。

剛剛嬴山的話,並沒有可以避開闞榮,闞榮顯然也聽到了。

不過闞榮也是一臉驚詫之色,顯然也是不太清楚狀況。

“柳大叔,栓子,慢慢吃,不夠那邊還有,吾這有客人前來。”

想了想,嬴高對柳甫和栓子道。

“公子自去忙,自去忙,這些吃食已經足夠。”

柳甫慌忙對著嬴高再次躬身一禮。

嬴高笑著拍了拍埋頭大吃的栓子腦袋,轉身離去。

“闞榮,那陰清漪如何,汝可知曉?”

嬴高邊走邊道。

“回太……公子話,這陰清漪乃是新野縣令祁寒做媒,人對其,實是所知不多。

倒是陰氏一族,人知曉一些。”

闞榮猶豫了一下,老老實實的道。

“哦?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