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時明眼見著想要不付出任何代價就拿下眼前二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隨後只見陰時明一臉決然之色。

驅使著萬骨屍魔向著陸景發起猛烈進攻,用著龐大的四肢對陸景不斷抓取踐踏,使他疲於應付。

而陰時明自已則在原地施展了一套複雜的掐訣手法,口中唸唸有詞,說著些讓人一個字都聽不懂的詭異低語。

陸景這邊就相當不好過了,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不斷躲閃,沒有理會還在自我感動的師姐。

連忙不斷施展土遁符來閃躲屍魔的踐踏,萬骨屍魔不但力量很強,而且體型龐大,只需要用自已的屍足狠狠地朝著陸景踩去,便能讓他慌忙逃命了。

而且他的每一道攻擊,都附帶著相當陰毒的屍氣,若是被它擦傷了點皮,分分鐘就能化成一地血水。

更讓陸景暗暗叫苦的是,屍魔每一次踐踏,都會將地面踩出巨大的坑洞,好幾次險些被直接踩在地下。

若不是他反應迅速,可能就死在地下了,石屍魔最初的動作還很生疏,可以輕鬆躲避。

可是隨著攻擊頻率越來越高,屍魔的工作也越來越靈敏,好像還會思考,誕生了些許靈智。

那充滿腐爛血肉的臉似乎對著他笑了一下,瞬間讓陸景臉色煞白,亡魂大冒,具有靈智的屍魔,根本不是他能應付的。

眼下能活到幾刻都是未知數,每一次屍足落下,都使得龐大的血王宮顫震顫不止,宮殿內的建築也在不斷倒塌。

至於練氣期的法術對屍魔來說,根本起不到一丁點作用,陸景的底牌還得留著對付陰時明。

幸好陸景就土遁符多,一直躲避著,十幾息的功夫,大殿鋪設四分之一的血磚都被踩的支離破碎。

到處都是屍魔踩塌的巨坑,讓整個血王宮變得殘破不堪,地面的塌陷導致大殿中央的血池都有些歪斜,流出了不少的溫熱鮮血。

直直地流向出了血王宮殿之外,染紅了白骨臺階,引得地宮之外出現一陣陣的狂吼嘶鳴,恍若是無數冤魂惡鬼在分食這些溢位的精血。

可是陸景可顧不上那麼多了,逃命的途中,急忙大喊道,

“師姐,我快堅持不住了,你再愣神一會,你師弟可馬上就要去世了!”

還在為業火符蓄力的黎星若,可不會眼看著對方,輕易地殺了自已的師弟,連忙向著屍魔施加了幾道強大術法,逼退了屍魔進攻步伐。

接著又快速念著法訣,使得冰火雙刃以黎星若為中心,環繞周身旋轉幾圈之後,真火之刃便瞬時朝著萬骨屍魔即將落下的大腿掃射而去。

只見還沒落下的屍魔的骨腿當即被砍成兩段,陸景也是暗道好險,剛剛差點被萬骨屍魔預判到土遁符失效的時間和現身地點,險些被它踩死。

陰時明知道萬骨屍魔擋不住他們多久,本來就是讓這個失敗品當做拖延時間的工具罷了。

此刻他已經完成了繁複的施法,用著陰狠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陸景,即將要向陸景釋放威力強大的法術時。

陸景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也舉著銀光盾防備著他,生怕自已因為分心被他給弄死。

哪怕自已的盾沒啥大用,總比什麼都沒有強,好歹還能削弱一點法術的威力。

黎星若也剛好蓄力完畢,始終將視線都落在陰時明和陸景二人的身上,她有些遲疑,沒有立即出手。

如果自已向陰時明出手,那對方可能就會殺了自已的師弟,雖然相處時間不長,而且對方也沒有選擇拋棄她。

她在內心裡已經認可了這個膽小的師弟,為了除掉陰時明,就要犧牲掉自已的師弟,她實在於心不忍。

正當她權衡利弊的時候,卻沒想到準備要殺陸景的陰時明,突然施法調轉方向,將一道威力巨大的黑色咒術快速射向了黎星若。

在修仙界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怎麼可能會被陸景三言兩語,給激怒的不知道東西南北了呢。

自已就是在配合陸景演戲,將對自已威脅最大的黎星若給幹掉,只要她被自已給陰死了,陸景就是個待宰的羔羊,隨意他怎麼折磨。

神經緊繃的黎星若,沒有想到對方會突然襲擊自已,擁有十餘年的戰鬥本能讓她沒有絲毫遲疑。

立即將蓄力完畢的業火符也射向了陰時明,由於速度太快,兩人都有些猝不及防,都接住了對方必殺的一擊。

雖然剛剛身體本能地驅使極冰之刃抵擋了一下,但是黑色咒術還是穿過極冰之刃,讓她承受了大部分黑色咒術的威能。

極冰之刃和她同時被擊飛,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奄奄一息,止不住地大口大口吐著黑色的血液,氣息已然不穩,很難再有一戰之力了。

陰時明也沒有好過,那業火符落在他身上,直接燒的他滿地打滾,發出淒厲至極的尖銳嚎叫,根本無法撲滅。

整個燃燒的血王宮都回蕩著他一人的痛苦哀嚎,業火燒的他渾身直冒黑氣,而且那漆黑的氣體中還伴隨著無數的冤魂淒厲嘶吼。

百鬼尖叫的聲音刺耳欲聾,任憑陰時明使用各種法術都無法撲滅業火,就連萬骨屍魔這種邪物也被波及到了。

斷了一條腿的它根本跑不動,沾染業火的屍魔只能在原地疼的攥拳狠狠捶著地面,宮殿的血磚都被它錘的到處翻飛。

抱著骷髏頭在地上蜷縮打滾,被業火燒的體型逐漸縮小,而且隱約可見他的上下頜張開又閉合,若是它也有肌肉,定然也會像陰時明一樣慘叫。

就在這一刻的前後,耳朵鼓膜被尖叫刺穿流出鮮血的陸景,也看準時機忍著劇痛及時出手了。

在陰時明施法剛剛結束的那一瞬,一道蓄力結束的天雷符,快速打向陰時明,被燒的體無完膚的陰時明。

見到螻蟻一般的陸景居然有勇氣敢向他出手,他當即怒不可遏,不顧燒傷的劇痛。

艱難地甩出了一道摧心指,陸景連忙舉起盾牌準備抵禦,可是築基後期的一道法術豈是他一個練氣中期的修士就能擋住的?

摧心指直奔陸景心臟位置而來,無論他怎麼用土遁符移動位置躲閃,法術都會緊緊瞄著他心臟的位置。

為了不被掏穿心臟,陸景躲在大殿承梁後,舉著盾牌奮力一擋,摧心指毫無阻滯地穿過承梁。

承樑柱瞬間炸裂成碎木塊,而銀光盾也像枚細針刺破紙張一樣,將銀光盾直直擊穿。

而在盾牌被擊穿的一瞬間,彷彿承受了很大的能量,立刻也在空中爆碎成一堆鐵片。

地上根本找不到一塊比較完整的盾片,任誰都看不出來那一地碎鐵曾是一件上品防禦法器。

銀光盾瞬間報廢,陸景沒有絲毫的心痛,都是撿來的,不要錢。可是摧心指還是威力不減地繼續朝著他的心臟而去。

又見到自已的幾重靈盾符和天羅袍像是切白菜一樣被連續貫穿,也如銀光盾般碎成一地的廢品。

而當法術打落在黎星若給的築基護身符上的時候,摧心指的威勢可以明顯地感受到停滯了一息。

也僅僅只有一息罷了,護身符像是玻璃破碎一樣被打破,不過此時的摧心指威能已經不到一成了。

可是面對近在咫尺的摧心指,陸景根本沒有時間和手段來進行最後的抵擋,來削弱這道法術剩餘的威力。

黎星若看到陸景這麼多的護身手段都被破了,奄奄一息的她絕望地閉上了雙眼,流出了一行悔恨的眼淚。

因為就算不到一成威力的摧心指也不是一個區區練氣中期修士可以抵擋的,她的內心早已被自責和愧疚所淹沒。

若不是自已強行拉著陸景前來血王宮,他根本不會遭受此劫;若不是自已大意輕敵,也不會直接對上擁有金丹神魂的陰時明;

若不是自已盲目自信,完全按照經驗行事的話,根本用不上和陰時明兩敗俱傷;若是自已可以在寧壽鎮聽從陸景的話,不要貪功冒進。

將對方的行為疑點猜透之後再謹慎行事的話,是不是就不會像如今這般局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