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說著,臉上露出後怕的表情:“那個聲音我說不出來,就好像有人在撓門撓窗戶一樣,很恐怖!”
“大晚上的,我們這哪會有人在外面啊,更別說撓門窗了,只有天山門的弟子才會在外面巡邏,但是他們怎麼可能做這麼無聊的事。”
他打了個哆嗦:“所以,在外面的肯定就是……”
掌櫃的沒說完,但是後半句的意思早已不言而喻。
“而且不只是這樣,除了晚上奇怪的聲音之外,每隔一段時間,街上都會出現一些奇怪的羽毛,那個羽毛特別大!光是一片羽毛就和人一樣大了!而且那個時候街上還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血跡。”
“就好像……就好像有人被吃了一樣……”
楚今歲立刻就想到了被自己收在儲物袋裡的那片夜梟的羽毛:“那羽毛是什麼顏色的?”
掌櫃的不明所以:“黑色的,怎麼了?”
楚今歲面色平淡:“沒什麼。”
黑色的巨大羽毛,夜梟的羽毛,她似乎要碰觸到關鍵的部分了。
在掌櫃的說起這個古老的故事的時候,那片被楚今歲收在儲物袋中的羽毛似乎發出了點點熒光,但是她沒有發現。
她問:“你剛剛說天山門的弟子,也是修士嗎?”
楚今歲從來沒有聽過這個門派,這段時間內,大宗門她都有所耳聞,這個天山門卻從沒聽過,估計是個小門派。
掌櫃的卻搖了搖頭:“不是的,他們沒有那麼厲害的。”
“不過這樣說也可以,因為天山門的人,就是當初一開始拯救我們這個城鎮的那個修士所教導的那些孩子的後代。”
“當時那位修士留下了一些法術教會了一些聰明的孩子,後來那些孩子長大了,就成立了這個門派,來保護大家的安全。”
掌櫃的笑著說:“原本那位修士留下的術法並不多,後來他們逐漸摸索,也學到了更多的術法。”
“多虧了他們願意每天晚上都在外面保護我們,我們現在才能這麼安全。”
楚今歲捉住之前的一個矛盾之處:“你剛才不是說,之前街上會有血跡,像是有人被吃了嗎?”
“是天山門的弟子守夜,所以才避免更多人被吃了嗎?”
掌櫃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不是的,幾乎沒有人被吃。”
他有些害怕的樣子:“每次出現血跡,大家都會清點一遍人口,一個人都沒有少,也沒有人被吃,但是地上就是有很多血跡。”
楚今歲挑眉:“幾乎?”
掌櫃的摸了摸鼻子:“是的,一開始的時候,當地上出現血跡的時候,城裡就會有人消失了,所有人都知道,那個人一定是被吃了。”
“後來只要每隔十年獻祭一個少女,就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了,但是地上還是會有血跡……我們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但是隻要沒有人消失就好了。”
楚今歲眯了眯眼:“誰讓你們獻祭少女的呢?”
掌櫃的愣住了:“這個……我也不知道,這是從祖輩就流傳下來的習俗,傳到今天,我也不知道第一個提出來的人是誰了。”
“但是隻要按照這個方法去做,我們這麼多年都一直沒有出過事。”
他拍胸口保證:“我們現在這裡都很繁華的,平時也會經常有遠遊的客人。”
“而且我們根本不是獻祭活人的,我們都是採一點少女的鮮血,滴在紙人的身上,用紙人代替那個少女。”
“這樣既能遵循傳統,也能保護無辜的人。”
楚今歲垂下眸子,那就更奇怪了。
逐漸摸索學到了更多的術法?
她並不是覺得世上沒有天資聰穎的天才,也不是覺得所有修行都要循規蹈矩。
但是在這樣一個幾乎沒有靈氣的城鎮中,究竟得要什麼樣的天選之子,才能有所頓悟,從原本的術法中摸索出更多道路呢?
她抬眸看了眼掌櫃的,他正寶貝地摸著手中的夜明珠。
看起來不像說謊,應該是不知道。
但是還是很難其中矛盾的地方,比如那些弟子修行的是什麼道,地上的血是誰的,誰在半夜撓門,為什麼一定要獻祭少女。
掌櫃的把夜明珠揣進懷裡,紅光滿面:“客官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儘管問我就行了,只要您記住天黑了千萬別出門就好了。”
楚今歲點點頭:“多謝。”
“砰砰砰——”
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掌櫃的被嚇得直接跳起來。
楚今歲抬起頭:“現在還是白天。”
掌櫃的拍拍胸口,驚魂未定,有些不好意思:“我膽子小,讓您見笑了。”
他走到門口:“這個點應該也是來住店的,我就開門行個方便好了。”
說著了,掌櫃開啟了門。
門口站著幾個身穿白色長袍的青年。
“這麼早就打烊了嗎?”為首的青年問。
掌櫃嘿嘿一笑:“哎呀,這不是準備早點休息嘛,而且天也快黑了。”
青年點點頭:“說的也是,你這裡最近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吧?”
掌櫃連連搖頭:“沒事沒事,我這裡最近都平平靜靜的,偶爾會有幾個客人歇個腳,過兩天就走了。”
青年的目光越過掌櫃,落在桌子邊的楚今歲身上。
隨後他收回目光:“沒事就好,有什麼問題及時告訴我們,最近要到祭祀的時間了,可能會有些不太平。”
掌櫃應和:“那是肯定的,多虧了你們,要不要進來喝口茶?”
青年擺擺手,謝絕了他的好意,便帶著其他幾個人離開了。
掌櫃的再次把大門關上。
楚今歲放下手中的茶杯:“他們就是天山門的弟子?”
“是啊,多虧了有他們呢,不然最近祭祀快要到了,指不定還會出什麼亂子呢。”
她沒有動桌子上的飯菜,放下茶盞,抬步便往樓上的房間走去。
掌櫃熱情地衝她笑著:“您好好休息,待會要什麼酒菜吩咐小的一聲就好。”
楚今歲淡淡點了點頭。
小二已經開始把客棧的所有窗戶給關上了。
她望了一眼窗外。
殘陽如血,橘紅染了大半邊天。
黃昏了,很快就要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