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拎起小黑的尾巴:“什麼找好下家了,我還沒問你為什麼我被關在水牢的時候你不見了呢。”

“平時明明都是我在照顧你,你卻一點良心也沒有,我被關起來,你不會偷偷把我放出來嗎?”

“什麼叫你照顧我?”小黑反駁,想掙開她的手,“明明你天天無聊纏著我,是我陪你玩。”

小黑掙扎了兩下,沒用,乾脆直接盤在了她手腕上:“我那段時間都在昏睡。”

“季衡州為什麼要把你關起來,他到底搞什麼鬼?那些小小魔修他沒道理對付不了啊!怎麼會整個宗門都覆滅的毫無聲息?”

“真是氣死我了,我一睜開眼就在山腳下,自己的修為掉了大半,山上火光漫天,好不容易爬上去全是屍山血海。”

它越說越生氣,尾巴狠狠拍在楚今歲的手臂上。

楚今歲嘆了口氣,它也什麼都不知道,看來那天的真相只有季衡州一個人知道了。

她站起身:“既然你要留在劍宗養傷,那去我的房間吧。”

“我明天剛好要出門,你就躲在房間養傷,被發現了也沒關係,說是我的靈寵便是。”

小黑纏在她手臂上:“你要去哪?”

“宗門外的雙坪村。”她說,“要不了多久就回來了。”

小黑突然道:“你身上有玄錦的氣息,你遇到他了?”

“你認識玄錦?”她驚在原地,突然被這句話砸懵了。

小黑哼哼兩聲:“以前認識。”

楚今歲問:“季衡州也認識他?你們以前……”

“哎呀頭好暈。”小黑逃避問題,“快把我送回房間休息。”

它不想說,楚今歲也沒有辦法。

以前她問東問西,小黑也是這樣裝睡,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把它送回房間的時候,它還在裝睡。

楚今歲忍不住把它丟進了花盆裡,還把土蓋在它身上:“今天種下一隻不說實話的小黑,來年就會長出一堆誠實的小黑。”

小蛇仿若未聞。

無奈地關上房門,出了房間。

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了故人,結果迷惑的問題又變多了。

眼前好像有層層迷霧。

可是站在迷霧那端的人怎麼也不肯告訴她。

她仰起頭,天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黑了。

算了,想也想不到真相,且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在她在月下打坐之時,突然感到身後的視線。

楚今歲回過頭:“別裝睡了。”

小黑這才從視窗的花盆裡鑽出來:“我才沒有,剛才確實有些勞累。”

“懂不懂受傷的小蛇需要好好休息?”

它以前從不肯承認自己是蛇,今天是看見她一堆問題得不到解答心情壓抑,這才故意說著逗她開心。

她果然站起身,湊過來,戳戳它的小腦袋:“那你怕雄黃嗎?”

小黑:“你想幹什麼?”

楚今歲眨眨眼:“不幹什麼,也就想嘗試一下什麼叫嚴刑逼供。”

“啪嗒!”

小黑的尾巴重重地拍在她手背上:“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不會,我的良心已經死了。”她說,“我現在只有好奇心。”

一人一蛇對視了好一會。

小黑敗下陣來:“行吧行吧,回答你一個問題,你想問什麼?”

楚今歲討價還價:“不行,三個!”

“不行,就一個。”

“那兩個。”

“……兩個就兩個,你問。”

楚今歲摸摸下巴:“讓我想想。”

她想問的問題太多了

——它知不知道季衡州的下落?

——它為什麼認識玄錦?

——季衡州收她做徒弟的真正原因?

——玄錦是誰?為什麼好像認識她?

……

亂七八糟的問題在她的腦子裡打架。

終於,她開口:“第一個問題,你和季衡州的契約內容是什麼?”

小黑尾巴焦躁地掃了掃窗臺,這個問題有點刁鑽,它還以為她要問什麼能不能感應到季衡州在哪裡,亦或是玄錦是誰之類的問題。

它想了想:“我們之前簽訂契約的很多內容不能公之於眾,大致就是我幫他保護你,他幫我找一個人。”

“保護我?”楚今歲喃喃道,“我在山上有什麼需要保護的?”

小黑歪歪腦袋:“這是第二個問題嗎?”

“不是!”她立馬否認,“讓我想想第二個問題要為什麼。”

想了想,她問:“玄錦和你還有季衡州,你們三個是什麼關係?”

小黑:“你還真會問,貪心。”

不過它還是說:“以前算是朋友,不過他們倆的關係不太好。”

“所以你是中間人咯?”楚今歲道。

“差不多吧。”

她眨巴著眼:“你要季衡州幫你找什麼人?”

小黑把腦袋盤迴身體裡:“兩個問題已經問完了。”

楚今歲不依不饒:“多送我一個嘛。”

“就一個。”

“問完我就不問了。”

小黑不理她。

“求求你了。”她滿臉委屈。

小黑終於抬頭,怒:“你怎麼老這樣!”

楚今歲看有戲:“快告訴我嘛,你是來找誰的?”

她有預感,這個答案中的人,應該也和自己有關係,或者說,和他們所有人都有著莫大的牽扯。

小黑聲音悶悶的:“我以前喜歡的人。”

楚今歲愣了下:“嗯?”

小黑抬起腦袋:“怎麼了?有問題?”

“沒有。”她道。

她還以為是什麼更加高深莫測的答案。

楚今歲好奇:“你喜歡的人,也是蛇……妖族?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妖界找?”

她想了想:“我認識妖界的朋友,季衡州現在不見了,你如果想要自己去找,我可以幫你拜託她幫忙。”

小黑哼了一聲:“暫時不用。”

……

翌日一大早。

天才矇矇亮,乘風就跑到塵離峰。

楚今歲看著她——眼下的黑眼圈:“你昨天沒睡嗎?”

真是難以置信,她總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保留著無修為普通人的特徵。

乘風揉揉眼睛:“你是不會懂這種春遊之前的期待的。”

“春遊?可是我們是下山除魔呀。”

“哎呀,差不多啦。”乘風打了個哈欠,“反正都是些小魔獸,不足為懼,和出去玩沒什麼區別。”

太陽昇起來的時候,她們一同去往主殿。

陸陸續續所有人都來齊了。

江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