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著睡不著,方以晨準備拿本書翻一翻,此刻收到一個資訊:“過來陪我。“

方以晨趕緊回覆:“對不起,孩子在這邊,我真的不能離開,求你理解。“

“那好,明天就送走她。“新資訊很快就到了。

方以晨看到這裡,深吸一口氣,只能披上衣服輕輕離開到了錢銘遠的房間。

纏綿結束,方以晨躺在錢銘遠的懷裡,輕聲的說,“我可以回去了嗎?“

過了一會,錢銘遠嗯了一聲,方以晨如獲特赦,起身準備離開。

“以後每天晚上都要過來陪我。“錢銘遠的聲音從床上傳來。方以晨轉身說,”我想讓孩子明天再住一天,明天晚上我陪陪孩子,後天一定過來,好嗎?“

等了一會錢銘遠沒說話,方以晨當她默許了,輕輕離開了房間。

陪孩子玩了兩天,方以晨感到從未有過的滿足,開心的送走了孩子,心情也恢復了不少。

晚上,錢銘遠在床上抱著她,輕輕的問:“一起去北海道吧!我難得有時間。”

方以晨回答說,“因為孩子的陪伴,我心情好了一些,謝謝你。你沒有時間不用非得陪著我去。”

“那我再陪伴你幾天,讓你心情更好一些,豈不是更好嗎?”說完吻著方以晨的脖子,方以晨忍不住躲閃起來輕輕的笑著。

飛機停落在札幌機場,一出機場,外面已經白雪皚皚,這邊的雪很大卻很溫柔,靜靜的落下,不像北方的冬天,狂風大雪,像是有野獸在風中嘶喊。兩個人到了下榻的溫泉酒店,服務員已經在榻榻米上安置好了床鋪。

方以晨泡在溫泉池裡,水溫微熱,熱的她小臉紅紅的,白雪落在肩膀上,漫天的繁星籠罩著溫泉池裡的一團霧氣。這一冷一熱的交替,十分舒服。泡了一會出來,身上的肌膚滑滑的。之前方以晨來過日本,但這麼好的溫泉館,還是託了錢銘遠的福才享受到。

回到房間,錢銘遠在辦公,方以晨穿著和服跪坐在他身邊。

“舒服嗎?”錢銘遠眼睛看著電腦問。

“很舒服,你怎麼不去泡泡呢?”方以晨好奇的問。

“有個要緊的事情要處理,再說這次主要帶你來玩,你舒服了就好。”錢銘遠繼續看著電腦。

方以晨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你和章一凝來過這裡吧?”

錢銘遠從電腦後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說:“來過。”

心裡有片葉子緩緩落下,方以晨簡單嗯了一聲就起身離開了。坐在床邊喝著紅酒,方以晨把頭髮散落下來,既來之則安之,扮演好影子的角色,事情就簡單很多了。

第二天醒來,錢銘遠的胳膊還抱著自己的腰,她完全不記得他是什麼時候睡的覺,知道他忙到很晚,不忍打擾,她輕輕抬起他的胳膊,不想錢銘遠加大了力氣,把她抱得更緊了。

兩個人起床後,錢銘遠提議帶她去小樽逛逛,那裡有家八音盒博物館遠近馳名。到了那裡,真的是琳琅滿目,符合所有女性的卡通夢,整個商店像一個小型城堡,方以晨快樂的到處參觀,在一個跳著芭蕾舞的八音盒面前駐足觀賞。

離開的時候,錢銘遠的手裡多了一個禮物袋,裡面裝著剛才方以晨認真看過的八音盒,方以晨開心的原地轉圈,再回來錢銘遠手裡又拿了一個抹茶冰淇淋。

“你怎麼知道我愛吃抹茶冰淇淋,你今天扮演的是哆啦A夢嗎?”方以晨快樂的說。

“我本來就是哆啦A夢啊!你嘗一口。”錢銘遠說。

方以晨嚐了一口,好奇的問:“你怎麼沒有?你不吃嗎?“

話音未落,“我嘗你的就夠了。“錢銘遠說完,拉過她吻了上來,彷佛要嚐盡她嘴裡的甜美。雪靜靜的落下,唯美浪漫,就像方以晨此刻的心情,沉淪吧,沉淪吧,就讓自己沉淪在這個美好的夢中吧。

當飛機漸漸起飛離開大地,方以晨靠在窗邊看著遠方的陸地,旁邊的男人還在低頭看著資料,航路上氣流波動厲害,緊張的時候方以晨抓著錢銘遠的手。看著窗外厚厚的雲層,想到自己的命運,也如這架飛機一樣,穿行在迷霧中,起伏不定,一個小小失誤,可能就是萬劫不復!

北海道的幾天,方以晨和錢銘遠相處的很好,不忙的時候,錢銘遠都是陪著她吃吃喝喝,到處閒逛,忙的時候方以晨就自己看書或者發呆,像默契的老夫老妻,互相理解又互不叨擾。

這天閒來無事,方以晨靠在窗前看書,錢銘遠走進來,鬆開領帶,問:”你還喜歡紅樓夢呢?“

“當然,這是一部偉大的著作,雖然寫的是兒女情長,卻反應了很多社會問題。”方以晨看著書說道。

“那你喜歡裡面的誰呀?”錢銘遠坐在她對面。

方以晨對他的問題來了興趣,合上書思考了一下說,“看紅樓是分很多階段的,高中時候第一次接觸紅樓,喜歡裡面的王熙鳳,覺得她精明強幹,覺得女人的一生,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能這樣活一次是真的爽。然而到了大學的時候,理解了那句聰明反被聰明誤的話,開始慢慢喜歡寶釵,覺得她精明中不乏人情味,年紀不大,處事練達。然而到了我現在的年紀,開始覺得黛玉難能可貴,活得純粹,本身就是一種勝利。”

錢銘遠聽著方以晨的分析,欣賞著她的書評,微笑著點頭表示認可。

方以晨說完好奇的問,“你們男生不看紅樓的吧。”

“沒錯,紅樓我沒怎麼看過,我多看的是資治通鑑、二十四史、資本論,還有一些國外的名著也讀過一些。不過我父親的理念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行萬里路不如閱人無數。”說完錢銘遠起身扯掉領帶。

聽到錢銘遠說歷史,方以晨來了興趣,“二十四史,你還看歷史呢?你喜歡哪一段的歷史?”

錢銘遠轉過頭問,“那你呢?”

方以晨認真的說,“我喜歡史記,大學裡在圖書館翻過很久,尤其是文景之治、漢武帝那一段,覺得像電影一樣精彩,真的很有趣。漫漫歷史長河,多麼偉大的人物,也不過是寥寥幾筆,他們且不能如意過一生,又何況你我呢。”說完又獨自神傷起來。

錢銘遠撲哧笑了出來,摸著她的頭說,“最受不了的就是你們這些文科女生,傻瓜,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歷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歷史都是勝利者的杜撰。保持勝利,才有話語權。”說完走進浴室去洗澡了。

方以晨朝著他的背影噘了一下嘴,嘟囔幾句,繼續低頭看書。

錢銘遠從浴室出來,看到方以晨穿著白色睡衣,光著腳丫,靠在窗臺上看書,頭髮自然披散在身上,聚精會神。錢銘遠心裡升起一股暖流,他喜歡這樣幽靜恬淡的日子,多年來只有生意場,周圍充斥著壓力、爾虞我詐、虎視眈眈,自從母親走後,父親的精力多在生意上,對他的要求也是不容有失,家裡很少有這樣溫馨平靜的日子。

錢銘遠走過去,靠在方以晨身上,輕輕的說,“你知道嗎?你身上有種特殊的氣味,不是香水味,但很好聞,聞了讓人平靜。”

方以晨趕緊聞了聞自己,懵懵的說,“什麼味道?我怎麼聞不到。”

“獨有的味道,只有我知道。”錢銘遠說完吻上方以晨的唇。

事畢,錢銘遠沉沉睡去,胳膊摟著方以晨的腰,使她不能動彈。她想想最近的日子,平靜的可怕,錢銘遠沒有再帶別的女人回來,對她也是百般呵護,她漸漸沉浸在這種安靜的日子裡,甚至開始習慣從容。

腦子裡出現了宋明昊和孩子的臉,方以晨的眼淚也默默的流下來,一方面對現在的日子她開始習慣的自責,另一方面是對老公和孩子的愧疚。錢銘遠說過,有一天厭煩了就放她離開,可最近錢銘遠每天回別墅住,路微微再也沒有出現,現在身邊是不是隻有她一個女人,它不得而知。多種因素交雜,這一夜又是天快亮了她才不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