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對兒金童玉女見到南星走來先是一怔,隨即立刻正色肅立,一副恭謹謙遜的乖巧模樣。

然後他們就看到後面的一群熊孩子,不用分析猜測,只要看到這些傢伙一臉八卦之色,就知道這是一群吃瓜群眾,雖然顏值都很高。

見到南星來到面前,兩人肅立等待,南星笑著看向二人:

“我就是南星,兩位朋友怎麼稱呼?”

“在下蕭十一郎,奉長輩之命前來拜見…南公子,同時也想來見識一下名聞天下的珍瓏棋局。”

“哦,你就是蕭十一郎,司空摘星兄弟跟我說過,果然是個不錯的年輕人。”

南星端著一副長輩的架勢,就是他過於年輕的面孔有些出戏,蕭十一郎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南星。

“南公子過獎了,司空大叔平時總罵我不成器來著。”

南星笑笑,又看向蕭十一郎身邊的年輕女子,近距離看了,才發覺這位姑娘的眼神有點意思,一點也不像她樣貌那般年輕。

“這位姑娘是…”

那位姑娘也打量著南星,事實上她已經打量了南星好一會兒了,聽到南星詢問,女子拱手行禮:

“在下風四娘,是六扇門銀衣捕頭。”

“哎!?原來竟是風捕頭,呵呵,久仰久仰。”

風四娘眼珠子一轉,含笑問道:

“南公子竟也聽說過小女子薄名?”

“呵呵,風捕頭放言要騎最烈的馬,登最高的山,喝最烈的酒,吃最辣的菜,用最鋒利的刀,這可令人印象深刻呀!”

南星的話一出口,後面幾個熊孩子都驚訝的看向風四娘,炙熱的眼神讓風四娘有些不安。

風四娘擺手道:

“醉酒之言,當不得真,讓南公子見笑了。”

蕭十一郎也促狹的看看風四娘,見她一副羞愧的模樣,不由得也有些吃驚,要知道平時這位風大姐臉皮可是厚的很,怎麼今天有些害羞了,莫非這南公子天生就能壓得住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風大姐?

“說得很好呀,為何要見笑?若不是為了暢快的活一趟,誰會來冒死闖江湖呀!風捕頭這些個願望真的挺好的,萬不可妄自菲薄,我衷心的希望你能一一實現那些願望。”

看著南星認真的樣子,風四娘心情有些複雜,說實話,她闖蕩江湖十幾年了,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能讓她第一次見面就印象深刻的也不少,但是南星毫無疑問是最特別的一個。

從他短短几句話裡,風四娘就能看出來,南星的思維方式,思想觀念都跟以往見過的人不一樣。

風四娘也認真的看著南星迴道:

“多謝南公子吉言,小女子就努力去試試,哈哈。”

南星點點頭,正要請兩人換個地方好好招待一番,坐在輪椅上的憐星忽然開口道:

“蕭十一郎,你為啥叫十一郎呀?是排行十一嗎?”

蕭十一郎愣了一下,隨即看向憐星,南星笑著介紹:

“這位坐在輪椅上的好奇姑娘是移花宮二宮主憐星,她旁邊大的姑娘是古墓派龍姑娘,小的那個是我夫人的弟子曲非煙,那臭小子是武當張五俠的兒子張無忌。”

風四娘和蕭十一郎笑著拱手見禮,大家也都回禮,完了蕭十一郎才回答了憐星的問題:

“二宮主猜的不差,在下正是行十一,所以就取了個十一郎的名字。”

憐星扯扯嘴角,又好奇的看著兩人道:

“聽說你是大盜,這位風姑娘是捕頭,你們兩個怎麼走到一起的?”

憐星語帶雙關,風四娘立刻敏感的察覺到,於是搶先開口道:

“二宮主誤會了,我是捕頭沒錯,可十一郎這大盜之名卻名不副實,我之所以跟他一路,是為了割鹿刀,我聽說那是天下最鋒利的刀。”

說完,風四娘瞥了一眼蕭十一郎,見蕭十一郎面色平靜,還微笑著點頭贊同自己的說法,風四娘心裡不由暗歎一聲。

“割鹿刀?”

說話的是龍兒,她都沒聽說過這個號稱天下最鋒利的刀,所以心中生出濃濃的好奇。

同樣好奇的還有曲非煙和張無忌。

憐星不屑的撇撇嘴道:

“據說割鹿刀乃是春秋時期名家徐魯子所鑄,傳說刀出天地生異象,刀下萬物分兩邊。這把刀出現江湖時落在蘭陵蕭氏手中,想必這位蕭十一郎乃是名門之後,有人說割鹿刀不但鋒利,還藏著一個大秘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三個熊孩子齊齊哦了一聲,臉上都露出了期待之色,然後一起看向蕭十一郎,蕭十一郎苦笑著搖頭:

“別看我,那刀不在我手裡呀!”

“那你不知道割鹿刀的秘密嗎?”

憐星直接問出來了,這讓蕭十一郎很是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南星瞪了憐星一眼:

“憐星妹妹,你這麼直接問人家的秘密有些失禮了,別人還以為移花宮行事都這麼蠻橫霸道呢。”

又轉向蕭十一郎道:

“不用理她,她腦子不大好用。”

蕭十一郎臉色古怪,這話他怎麼接?風四娘卻饒有興致的看著南星和憐星。

憐星怒視著南星:

“小氣鬼,你說誰腦子不好用?!”

“誰問就說誰唄?還不承認腦子不好用。”

眾人忍俊不禁,憐星氣得直拍輪椅扶手:

“你欺負我,信不信我揍你啊!別以為我腿還沒好,坐在這裡我也能收拾你!”

“不信,你敢打我就讓你姐收拾你?”

“我…哼!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這小氣鬼一般見識。”

這時蕭十一郎終於回過神來:

“那個…南公子,二宮主說得也不算什麼秘密,江湖上都這麼傳。只是我也沒聽家裡長輩說過有什麼秘密,後來家中遭逢慘禍,刀也被人奪走,如今就剩我一人,就算真有什麼秘密,也沒人知道了。”

蕭十一郎語氣平和,用最簡單直白的話語,說出了他自己的悲慘身世。

按照原著,蕭十一郎幼年時遭逢慘變,他是被狼群養大的,後來遇到傅紅雪,得到傅紅雪的刀法傳承。

可在這個世界裡,蕭十一郎的師父是司空摘星,這倒是更符合蕭十一郎大盜之名,就是不知道蕭十一郎是否學了家傳的刀法,不知道他能否駕馭割鹿刀。

對於蕭十一郎的身世,眾人都很同情,唯獨憐星沒啥感覺,或許因為她見多了這種事情。

“原來這樣啊,無趣。那割鹿刀如今去了哪裡?”

這話不是問蕭十一郎的,而是問風四娘,風四娘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南星卻插嘴道:

“堵著客人不讓進門,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咱們換個地方再敘話吧,兩位請。”

說完南星直接走到憐星身邊,推著她的輪椅當先向竹樓走去。

憐星還想說什麼,卻被南星一個手刀劈在腦袋上,頓時被打愣住了,雖然並不疼,但是堂堂移花宮二宮主被打了有些震驚呀!

等她回過神來,已經被南星推著走了老遠,只好哼了一聲記在小本本上,等有機會再狠狠收拾南星那個小氣鬼。

這次是南星先動手的,自己正當防衛姐姐應該不會拉偏架吧?

南星微微彎下腰,湊到憐星耳邊問道:

“你咋回事?之前認識那兩個人?跟他們有仇?”

“切,一個小盜賊我怎麼可能認識?就是長得好的男人都很討厭罷了。”

“呵呵,我可聽小月說你最寵愛花無缺了。”

“那不一樣。”

“你那是典型雙標!”

憐星側頭,微微仰起頭,一臉好奇的問道:

“啥是雙標?”

“就是雙重標準。”

“嘿嘿,我就是幫親不幫理,你奈我何?”

南星笑笑不說話了,很快眾人就來到竹樓堂屋裡,南星招呼蕭十一郎和風四娘坐了,讓曲非煙上了茶水,然後就走到憐星身邊的椅子坐下,正打算開口,卻又被憐星搶了先。

“好了,該做的都做了,風捕頭現在可以回答本宮之前的問題了吧?”

風四娘也不生氣,她自己就是個特立獨行的人,碰到憐星這樣的,頗有點臭味相投的意思,於是笑著點頭道:

“自無不可,這割鹿刀的去向我也是最近才打聽到的,聽說割鹿刀被趙無極、居嘯天、海靈子、司空曙四人於關外所得,他們正打算將割鹿刀護送回中原。”

眾人一聽先是一驚,隨後一個疑問同時在眾人心中升起,憐星自然也有同樣的疑惑:

“送回中原?送給誰?他們自己不想要?”

“這個…我也不知道呀,不過那四位雖然也是武林中有名有姓的豪俠,但是真論起來,他們也算不得什麼,割鹿刀在他們手裡是禍非福。”

眾人都覺得這個猜測靠譜,憐星也點頭認可,只是後面一個問題風四娘還沒有回答,憐星用充滿好奇的眼神繼續看著她。

風四娘苦笑一下道:

“至於他們要把割鹿刀交給誰,那我是真的猜不到,如今武林中勢力錯綜複雜,他們用割鹿刀交給哪一方,想必都能換取不錯的利益。”

憐星點頭認可:

“所以你找這小子是想讓他幫你去搶割鹿刀?可是割鹿刀是他家的,你找他幫你不是很可笑嗎?”

風四孃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之色,隨即笑著回道:

“我們打算先將割鹿刀搶到手,至於以後割鹿刀的歸屬,我們慢慢商量就是。”

憐星意味深長的笑了:

“你不怕他到時候連你也殺了?男人靠不住,尤其是長得好看的男人。”

在場的男人都覺得很尷尬,可是憐星拳頭大,他們也不敢有意見,於是男人們的眼神都看向南星。

南星攤了攤手,示意自己也不敢跟憐星對著幹。

事實上,南星認為自己老婆都有三個了,憐星的話對他毫無殺傷力,自己幹嘛要替別人出頭?

更何況說這話的可是自己的親小姨子,親疏有別嘛,自己的小姨子當然要自己來寵了,其他人關自己屁事。

風四娘有些好笑的掃了在場的幾個男人一眼,笑著搖搖頭:

“我相信十一郎。”

蕭十一郎一臉感動之色,被人信任的感覺總是很不錯的,更何況是自己視為親姐姐的風四娘呢!

“二宮主說笑了,雖說我家是護刀人,我生出來就有守護割鹿刀的責任,但是護刀人又不是用刀的人,只要割鹿刀在合適的人手裡,那就沒問題。”

憐星仔細看了看兩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點點頭不再出聲。

南星看看自己小姨子終於滿足了她旺盛的好奇心,這才清了清嗓子對蕭十一郎道:

“司空兄弟的意思是讓你來試試珍瓏棋局,而珍瓏棋局是逍遙派選材之用,你可明白這裡面的內情?”

蕭十一郎點點頭道:

“司空大叔都跟我說過,說實話,我一直想要拜司空大叔為師的,可司空大叔說靠他那傳承,我這一家子的血仇怕是沒法報了。”

南星點點頭:

“你學藝就是為了報仇?”

蕭十一郎聞言一怔,看了南星一眼,又認真想了想道:

“在遇到四娘和司空大叔之前我確實是這麼想的,毀家滅門之仇不敢不報,但是碰到他們之後我才明白,活在這世上,還有很多比報仇更重要,也更有意義的事情,所以我現在學藝是為了變強,這樣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

蕭十一郎越說越堅定,這麼短短的一句話,他像是重新走了一段漫長的心路,再一次明確了自己的想法。

南星滿意的點點頭,向著門口方向瞥了一眼,然後對一旁的苟讀說道:

“苟兄,勞煩你去看看令師可有閒暇,讓這小哥去試試棋藝。”

苟讀笑著起身拱手:

“我這就去,請稍待。”

南星看看蕭十一郎,蕭十一郎也拱手道謝:

“多謝南公子。”

“沒有,沒有,我答應司空兄弟的可不是這個,說實話,這個棋局確實有些古怪,萬一你沒成功,我會幫你兜底。”

蕭十一郎愕然,他還真不知道這事,想到司空摘星為了自己苦心安排,蕭十一郎感動不已,對南星也是非常感激的。

風四娘眼珠子一轉,笑著問道:

“南公子大氣,小女子很好奇,如果十一郎真的沒被逍遙派看中,南公子準備給十一郎另找一個師父嗎?”

風四娘這麼問其實有些過了,不過她也是為了蕭十一郎爭取利益,南星不以為忤,憐星卻不悅的瞥了風四娘一眼。

南星笑笑道:

“找個師父很麻煩,不過找一門神功就比較簡單了,到時候我就給十一郎一門神功,讓他繼續跟司空兄弟續上師徒緣分,豈不美哉!”

風四娘和蕭十一郎聞言都愣住了,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