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桉是被陸溪和糖糖說話的聲音給吵醒的,但他並不覺得身邊就是陸溪和糖糖。

這幾年來,他經常會有幻聽的情況出現,迷濛狀態下,耳中會自然響起陸溪的聲音。

他抬手想要捏捏疲累的眉間,卻聽到旁邊一聲脆生生的“夜叔叔”

夜桉轉過頭,看到的便是糖糖笑容滿面的臉。

此時天光大盛,陽光從窗外斜斜的照進來,落在陸溪和糖糖身上。

陸溪側身坐在窗邊,長髮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後,糖糖窩在她懷裡,正瞪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開心的看著夜桉。

夜桉很少會注意到天氣,但此時此刻,看著落在陸溪和糖糖身上的淡金色光芒,夜桉心底豁然浮起一個想法,今天的天氣真好。

夜桉也不知道此時眼前的是不是幻境,所以他沒敢動,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陸溪的側臉,怕一眨眼,這一幕就消失了。

這時,陸溪聽到糖糖的聲音轉過頭來,見夜桉醒了,她往回縮了下手,“醒了就放開我,都快被你抓麻了。”

夜桉順著陸溪的目光往下看,就看到自己手裡正抓著陸溪的手腕。

他不僅沒有放開,反而重重的握了一下,給陸溪疼的臉色都變了。

陸溪使勁的捶了一下夜桉,“夜桉你有病啊,讓你放開你還握。”

夜桉鬆開了些,但還是沒有放開陸溪,他從床上坐起來,儘管扯到傷口也絲毫不在意,他手指輕輕的按在陸溪的脈搏上,那上面不僅有著溫熱的溫度嗎,還有脈絡在跳動。

夜桉眸光大動,他直勾勾的看著陸溪,“你們,你們怎麼回來了?”

糖糖這時從床邊湊過來,伸手去拉夜桉的手,“夜叔叔你放開媽咪,你把媽咪弄痛了。”

夜桉這才連忙放開陸溪,他習慣性的撫了撫陸溪的手腕,“對不起,我一時激動了。”

陸溪輕哼一聲,“你醒了,那我們就走了哦。”

“去哪裡?”

聽說陸溪和糖糖要走,夜桉當下直接下了病床,他有些忐忑的看著陸溪,“你們,要回靈州嗎?”

陸溪沒回答,糖糖回答了,“不是呀夜叔叔,我們以後都住在帝都了,你要是有時間可以來找我們玩的。”

夜桉瞪大眼睛,他看著陸溪的眼睛,“真的嗎?”

夜桉這人一雙桃花眼長得實在好看,認真盯著你的時候,有種專注的深情感。

更不用說,此時他確實滿心滿眼都是陸溪。

陸溪感覺夜桉的眼神有些灼人,她不自然的看向旁邊,“什麼真的假的,不要自作多情啊,我是跟著蘇苒一起回來的。”

“我知道,我知道。”夜桉眉目中是掩飾不住的笑意,甚至因為太激動還咳嗽了好幾下,“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話落,夜桉又想起什麼,“你們現在住哪裡?有什麼缺的嗎?直接告訴我,我來買。”

“不用。”

時隔多年,陸溪終於可以非常有底氣的衝著夜桉揚起下巴,“我有的是錢,哼!”

看到陸溪得意的樣子,夜桉眼底浮上幾分笑意,他點點頭,“好。”

陸溪覺得,夜桉還是躺在那裡比較順眼,這人一醒,總感覺眼神裡都帶著迷藥,看的人有點迷。

想起蘇苒交付給她的任務,陸溪給糖糖戴上耳機,“去吧,去看會兒動畫,媽咪一會兒叫你。”

“好。”糖糖抱著手機,乖乖的坐到沙發上看動畫。陸溪轉過頭去看夜桉,差點被他眼中的溫度給燒到了。

以前陸溪只覺得目光灼灼是個成語,現在知道了,這玩意兒是個武器。

“你能別看著我嗎?”

夜桉唇角止不住的揚起,“為什麼?我想看。”

“.”

陸溪也不跟夜桉拐彎抹角,她直接甩出問題,“白梔你還記得嗎?”

“我真的不喜歡她,當初”

陸溪正等著夜桉解釋呢,結果夜桉停了好一會兒,最後說出來的居然是,“我是喜歡她。”

陸溪就是再傻,也能看出古怪了。

其實她只是心思迷糊,並不代表什麼都不懂。

當初夜桉高調對白梔示愛,陸溪最開始的時候確實很傷心。

但並不是因為夜桉傷心,她就是覺得委屈。

畢竟換了誰,生日的時候被冷落都會難過。

後來去了靈州,陸溪回想起當初的事情,多少也能琢磨出一點問題。

愛是世界上最玄妙的東西,明明沒有實質,可就是能感知出來。

她能感覺到,夜桉是愛她的,也看的出來,夜桉面對白梔的時候,有種公式化的“喜歡”。

只是當初身在其中沒來得及分辨,就匆匆離開,後來相隔兩地,也就沒有再糾結。

現在又看到這種情況,再加上陸溪和蘇苒本身就是穿書而來,對這個世界有種不切實際的預想,自然就更容易能想通其中的問題。

她看著夜桉,“你知道你剛才在說什麼嗎?”

夜桉眉頭皺起,像是在努力想什麼,但腦內一陣刺痛,夜桉覺得有些昏沉,“我有點難受,想躺一會兒。”

陸溪扶著夜桉躺下,“那你繼續休息吧,我帶糖糖回去吃飯了。”

陸溪身上熟悉的香氣縈繞在夜桉身邊,他感覺到心頭的糟亂稍稍安定下來,夜桉看著陸溪,“你還在用之前的聯絡方式嗎?我等下去給你們送東西好不好?”

陸溪看一眼夜桉這個要死不活的樣子,簡直無語,“你還給我送東西?我怕你走不到我們家就沒了。”

夜桉微微笑了下,“不會的,我電話能聯絡到你嗎?”

“當然可以。”陸溪看一眼夜桉,“再說了,以你夜總的能力,想在帝都找一個人不是輕而易舉嗎?”

全世界,估計也就陸溪對夜桉陰陽怪氣的,還會勾起他的笑意了。

夜桉看著陸溪,眸光深深,“我自己找,和你願意給我,意義是不一樣的。”

夜桉說著話,像是承受不住的,輕輕咳嗽了幾下,然後揚起他那張蒼白的臉,眸光專注而期待,“好不好?給個聯絡方式吧?”

糖糖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看看陸溪,又看看夜桉,“夜叔叔,你有的我的聯絡方式呀,可以直接聯絡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