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之上,季溫婉坐在側位,而太子坐在主位似乎是在閱讀書籍。

茶煙一縷輕輕飈,季溫婉泡茶的手藝是茶藝大師親手調教,即使是在馬車上也是賞心悅目。

“婉兒似乎有些傷感。”

“殿下接下來打算如何?”

季溫婉將茶杯遞到太子面前,太子只是點了點旁邊的小桌子,季溫婉就將茶放置上面。

太子放下書,挑眉看向季溫婉,不得不說太子這張臉充滿了蠱惑性,眼中似乎帶著無數的深情,但是季溫婉知道這漆黑的眸子下面是無盡的寂寥。

“婉兒是在怪孤打亂了你的計劃嗎?”

“妾身不敢,妾與殿下本就是一場交易,殿下要的妾身幫您,妾身要的是季家永不翻身。”

“婉兒可真殘忍,雖然季夫人害你親母,但是她對你也算真心實意,自小為你請名師,疼你入骨,就算是其他的兒子都不曾越過你,更是為你謀劃了孤這門好親事,你就連一條生路都不留給她?”

季溫婉微微一笑,“若真的如殿下所說,那麼殿下又何至於謀劃至此。”

太子的目光微變,隔著衣服將季溫婉的脖子掐住將其抵在馬車上,“婉兒還真是越發大膽了。”

“殿下,你和妾有何不同。”

聽到這話的太子卻悄然鬆開了季溫婉的脖子,甚至心平氣和的坐回原位,“說的也是,不過就是不知道婉兒能不能和孤一起瘋到最後了。”

季溫婉摸了摸自已的脖子,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紅印,“妾自當盡力。”

季府。

季安安坐在凳子上久久不能回神,她無法想象季溫婉如果說的是真的她該如何自處。

當初的陷害和侮辱都是因為自已是那個人的孩子,但是自已又何其無辜,重來一世竟然發現自已不過是個笑話。

“姑娘,姑娘?”

“怎麼了似雲?”

似雲將手中的帖子遞到季安安前面,“姑娘,外面有一個男子遞了拜帖給你,說是你的故人。”

“故人?”

季安安開啟帖子,上面的落款為許言。

“是他,這位公子在哪?”

“還在大廳。”

季安安深吸一口氣,見到故人總不能將自已的壞情緒帶給人家。

剛剛走到大廳就看到了一身淺藍色布衣的男子坐在大廳,即使和周圍人格格不入卻也不覺得違和。

“許公子。”

見到季安安的許言起身相迎,“季姑娘,貿然前來沒有打擾到你吧。”

“沒有,許公子能夠想到我這個朋友,是我的幸事。”

“季姑娘看起來心情不大好,憂思在心可不是好事,作為醫者當知這是不可取的。”

“許大夫還是一如既往的關心病人,若是這言語不帶刀子就更好了。”

許言也不再打趣,“我今日來是有事想要求季縣主幫個忙。”

“何事?說來聽聽,我聽後再決定幫還是不幫。”

許言拿出一個冊子,“這個是我們醫盟寫的摺子,希望在郊區的四個方位開展醫診堂,定期的看病不收費,備上基本的藥材,價錢只是略高成本價,專門給窮苦的百姓看病,但是醫盟剛剛成立,話語權太低,希望借縣主的手將這個摺子遞到上面。”

“我知曉了,你剛剛說的我大概知道,但是雖然只是備上基礎藥材但是還是會多多少少影響到其他醫館的利益,可能會比較困難,所以別對我抱有太大期望。”

“我知道,不過不知道季姑娘說帶我逛皇都的事情是否還作數?”

季安安將帖子遞給依雲,“自然是作數的。”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季姑娘請?”

“許大夫辦事是假,找人遊皇都才是真吧。”

“看破不說破。”

兩人相伴而行,季安安回想自已常去的地方有那些是比較出名的,“許大夫可用了午食?”

“哎,季姑娘總算是想起來問了,本大夫拿到帖子就被醫盟的人推出來送帖子,哪裡有時間吃午食啊。”

“實屬抱歉,走吧先去迎客堂,那裡的餐食最為美味。”

“季姑娘推薦的一定是好的。”

“對了許大夫,這個醫盟究竟是何物,你一直說但是我在皇都卻從未聽過。”

“你沒有聽過醫盟?可是你當時拿的醫書和你的行醫手法可都是醫盟的,季姑娘怕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並未。”

“那你師父定然是醫盟的人。”

季安安不語,若皇后娘娘是醫盟的人,那麼摺子怎麼會遞不上去那?還是不要多問的好。

“或許吧,走吧迎客堂我請客。”

“既如此便卻之不恭了。”

許言和季安安剛剛走到迎客堂就看到了熟悉的人。

是封稷和顧華。

“華姐姐?”

“怎麼了季姑娘?”

季安安回頭看向許言,“你運氣真不錯,你這帖子現在就能遞上去。”

“啊?”

“在外面稍等。”

季安安走向封稷和顧華身邊,兩人之間的氣氛算不上好,但是在季安安來到的那一瞬間,還是都收起了鋒芒。

而這一切季安安都不知曉。

“殿下,華姐姐。”

“安安今日怎麼來了,往日你不都是待在藥房嗎?”

季安安微微行禮,“今日安安想要引薦一人,這個是他的摺子。”

封稷看到摺子的第一眼便知道是誰家的人,“醫盟的摺子。”

“殿下認得。”

“是,醫盟出現之前醫館便是統一由商會管理,醫盟出現後部分的醫館也加入了進去,但是兩者之間常常有著管理方式的不同,所以糾紛不少。”

顧華看向那個摺子,嘆了一口氣,“殿下讓安安的朋友進來吧。”

“嗯。”

季安安將摺子遞上後就去找等在門外的許言。

“許大夫進來吧。”

“好。”

封稷將摺子放在一旁並未翻閱,顧華也未曾看過這個摺子,只是安心的烹茶。

“這個摺子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了,若是可以立刻透過我早就派人去了。”

“殿下還是過於著急了,說不定有轉機?”

“轉機?你讓商會的那幾個老狐狸讓利比讓他們割肉還要難。”

“好了,消消氣,一會安安朋友來了你再嚇到人家。”

封稷接過茶,“你剛剛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臣女依舊在生氣,但是知道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之前我們也推過這個摺子但是因為種種原因只能停下,但是現在不同,先不說殿下真正的登上了朝堂,但說青州一事便可以拿來做文章,若那是還有人不從便是不義之人,商會重名利,自然不會阻擋殿下。”

“難不成每一次的摺子都要在災禍發生之後才能實施嗎?”

聽到這話的顧華手一頓,隨後繼續煮茶,“殿下說的是,但是如今我們能做的只有這些。”

許言沒有想到還能再一次見到封稷,但是也只是震驚了一下,隨後便恭敬的行禮。

“榮公主安,顧華郡主安。”

“許公子請起,安安說有人引薦我便猜到可能是你。”

“殿下依舊聰慧,多年未見不知道郡主的身體可好些了。”

顧華將茶推到許言面前,“多謝掛念,已經好很多了,自從上次一別你我二人已有三年未見了吧。”

“是,不過我和殿下倒是在幾個月前剛剛見過。”

“殿下說過,許太醫懸壺濟世,我等佩服。”

“多謝,爺爺若是見到郡主身體好了許多也會開心的。”

“殿下,華姐姐你們認識啊?”

季安安看到三人熟稔的樣子,似乎相識很久。

顧華將剛剛送來的點心放到一旁,“是,算是故人,許公子你送來的帖子明天殿下會給你回覆,你這般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並無,該有的都在摺子裡面,只是沒有想到殿下的變化這麼大。”

“別說殿下,許公子也比以前要俊朗了不少。”

許言雖然在說話,但是眼睛卻是一直看向封稷。

“殿下可還是對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

這句話一出,封稷周圍的氣氛都不對了。

趁著封稷要動作的時候,顧華一把拉住封稷的手,“殿下。”

許言輕輕挑眉,“殿下還是一如既往的愛衝動,今日既然已經遞上了帖子,草民就不久留了,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殿下可以少些怒氣。”

季安安看著周圍的人,有些迷茫,究竟是怎麼發展成這個樣子的。

“季姑娘,再會。”

季安安連忙起身,但是對方已經走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