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張,上面是一棟很漂亮的全透明玻璃屋,圓形的大床墊對面是冉冉升起的壁爐,復古且浪漫。

顧京律指了指屋外,說道:“這裡躺著就可以看到雪花和極光,最適合你這種一出門就不想動的小懶豬了.”

又快速滑過後面幾張。

有純白無暇的大教堂,有浪漫歐式的古堡,以及祝願心心念唸的雪橇、聖誕老人村等等。

“去了之後,你想玩幾天,我們就玩幾天好不好?”

他的嗓音沙啞磁性,是從骨子裡溢位來的溫柔與寵溺。

然而祝願的反應依然不如之前那般“熱絡”。

以前聽到“芬蘭”倆字,就跟見了肉骨頭的小狗狗似的,笑得眼睛都是兩道彎彎的小月牙。

現在……現在是狗不理包子。

見她這樣,顧京律開始有些擔心了,側過一些身體,更對向她一些之後,繃緊著下頜線條問道:“怎麼這麼不開心啊,今天有誰惹你了?”

明明那會兒從l市回來,臉上還有著笑意的。

聞言,祝願輕輕抬了抬垂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怎麼都不問問我下午那會兒出門,是去做了什麼.”

“你要是想說,一定會跟我說的.”

顧京律附和道。

祝願不置可否。

隔了半晌,她緊緊盯住了男人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回答道:“我去監獄裡,見倪德厚了.”

“禹嶼給我打電話,他說他查到了這個倪德厚因為被顧氏集團上訴,因商業罪而被拘留了,明天一早就會假釋,然後非法訂機票出國.”

顧京律很有耐心地傾聽著,還搭了一句話:“所以你才趕著今天去見那個叫做倪德厚的人的?”

祝願攥緊了拳頭。

一種很強烈的無力感蔓延至全身。

這個男人都直到現在這一刻了,竟然還在和她裝。

她不信,他都已經把人家的廠子給收購了,難道還會不知道廠子背後真正的老闆姓甚名誰嗎?君庭的員工又不是一群幹吃閒飯,什麼都查不到底的草包。

而他顧京律,事事嚴謹認真,有板有眼。

真的會有哪個專案在未掌握全域性的時候就輕易下手麼。

彼此對彼此過於瞭解。

又何嘗不是一種遺憾。

——一種,無論怎麼瞞最後都瞞不過對方的遺憾。

跟本就無路可逃,她與他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