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能夠聽見方雀初在這個男人心裡,到底是什麼地位。

從未越過軌,也從未動過心?那她斤斤計較的那條海豚項鍊,還有四年前下大雪的那個夜晚,那麼多次他只跟那個女人一起過生日……這些東西算什麼?她是在自我想象之後又自我生氣?有些話,看來還是得私下裡開口問清楚的。

案,想給一些事情劃上代表終止的句號。

沒想到這麼平和的話卻讓方父不可置信到暴跳如雷了起來,他猛地一拍桌子,所有盤子、碗筷都跟著震動了好幾下。

語氣怒火沖天,還不斷齜出著口水:“顧京律,你在開什麼玩笑呢,不說鄰里街坊,乃至於半個縣城裡都知道你是我們方家的女婿.”

“這麼多年了,你告訴我你和我女兒沒可能?”

一時之間,真的分辨不出這份怒火到底是因為替自己的女兒鳴不平,還是因為可能無法圓上許久之前吹的大牛皮,而惱羞成怒了。

祝願覺得後者成立的理由更為充分一些。

選顧京律當自己的女婿,不也還是看上他的錢和公司了麼。

要是顧京律就只是縣城裡一個平平無奇,拿著三五千塊工資兩班倒的普通男人,他們還會這麼熱衷於想讓他成為自家的女婿嗎,用這個問題問自己。

祝願覺得她反而能想得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一開始她願意接近顧京律就不是因為他的身份、他的外表、他的地位等等。

論這些,她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如果這個男人真的只是個很平凡的男人的話,她遇到了,應該依然會心動吧。

只要戾氣少一些,對她溫柔一些,那她也一定能夠為愛撞得頭破血流。

不為別的,因為顧京律就是顧京律,僅此而已。

“是啊小律,有些話你可不能亂講的呀!”

方母雖然憂慮,但在利用他人同情心從而達到自己利益這點,她手段是真的高明。

不管有心無心,說的話就是很讓人窒息的:“就算你現在對雀初沒感覺也沒關係啊,你們互相認識了那麼多年,早已對彼此知根知底,湊在一起過日子那是絕對合適的.”

“而且說不定搭夥搭夥,搭著就有了感覺了呢?”

祝願作為一個外人都很忍受不了這種一面暴躁一面又以柔克剛的“道德綁架”。

換位思考成顧京律,這兩位長輩從他小時候起便有恩於他,偏偏他還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所以此時此地的境地一定很兩難。

其實知道了他心中真正的想法之後,祝願就沒有那麼介意耳朵裡聽到的內容是什麼了。

畢竟世間萬物皆有謊言組成。

於是低下頭,她在手機備忘錄裡主動敲了一行字:【不然你就先點頭答應,騙他們過了這茬再說……不用管我的。

】體諒也得是雙向的才有意義。

倏地,男人抿起薄唇,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