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寫好辭職報告,張芷鬱把報告列印出來,小心翼翼地藏好,這報告現在不能遞交,必須要等最好的時機。
做完這一切,張芷鬱又開始忙活起來。
江保軍因為打人事件,被扣了兩個月的工資,還被嚴重警告,李院長親自告誡他說,如果有下次,立刻開除。那天江保軍回到家裡,鄭楨見他一臉的沮喪,關心的問他怎麼回事,江保軍就把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話語中大罵陳英姿是個惹事精,讓他沒法在醫院呆下去了。鄭楨聽了心裡當然也不高興,就打電話給陳英姿評理,陳英姿自然認錯,但卻真的把鄭楨弄生氣了。但當鄭楨得知陳英姿當時在醫院喊的話時和視窗工作人員說的話時,心裡又泛起猶豫。陳英姿說的雖然誇大其詞,但也並非無中生有,還有這表達方式不對。
“你怎麼沒告訴我陳英姿說的原話?”鄭楨問。
“她就是故意的!想挑事,我怎麼用不著別人來說。我有天天惹你哭嗎?我給別人下跪過嗎?我……”江保軍說道最後聲音變小了,因為他沒有底氣了。
“對,我是有過過激的行為,但我不經常啊,我也道歉了,你還想怎樣?陳英姿今天害的我差點丟了工作,你不但我不安慰我,反而還糾結這些事。”江保軍氣呼呼地說。
“那個阿姨的兒子是腦殘,真的嗎?”鄭楨又問。
“我……她講的,我沒見過。”江保軍支支吾吾。
“那你這算什麼呢?辦好事?做好人?你不把事情弄清楚就瞎忙活,別人會認為你拿人家好處。你要是想幫人,人家困難時幫一把是可以的,但是照你這種做法,好事都能變壞事。”鄭楨說。
江保軍不說話了,但是臉色相當難看。半晌,他咬牙切齒地說:“行,就你說的對!陳英姿也對!我他媽的什麼都錯!好,我就愛別人說我,我就想讓別人利用我,我就想做個別人的小使,怎麼滴?別人讓我跪著,我就跪,我還舔呢!”
鄭楨搖頭,轉身進屋了,留下江保軍一個人坐在那生氣。
很快,寒假到來,離過年也不遠了。由於黎維祈說過張芷鬱寒假會來學校找他,所以鄭楷和莫氏瓊莊就先行回家了。黎維祈一個人住在宿舍裡,屋子冷冷清清,他的心亦然如此。
“一個找不到物件的男人,還要靠嫂子來可憐,不配活在世上。”每天早上醒來,黎維祈都要說一遍這句話。
是的,他不會談戀愛,他找不到物件,他不會聊天,他不會和異性相處。遇到喜歡的女孩,他每次都全心全意的付出真心,結果卻不是被甩,就是情敵出現,然後就被打、被罵、被嘲諷。女生曾經笑話他:“就你這屌絲一個,還想追女生,你別做夢了!哈哈哈!”
有的女生說他:“你不懂我,你不知道我要什麼,你不懂女人的心。”
有的女生還算好,說他:“你是個好人,可是俗話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所以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有的女生乾脆很直接地說:“你一個沒品位、沒趣味的人,跟你在一起,我還不如跟狗在一起!”
還有的女生則故意說出表面平淡但暗含諷刺的話語:“跟著你,沒有前途,你懂嗎?前途啊,你不會有的!”
悲憤交加,黎維祈在網上買來教人談戀愛的資料來學習,還加入了影片課程學習班。結果是,錢花掉了,但沒有實質性的進展。
所以,黎維祈後來索性就不學了,因為他的心理已經開始扭曲了。
報仇!為哥哥報仇,也為自己曾經付出的真心討回公道!
這些經歷,黎維祈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他的心裡也有過糾結,他還有嫂子那麼美麗那麼好的女人,他現在是佔據天時地利人和啊!況且嫂子似乎也很喜歡他。但他心裡知道,嫂子愛的是他哥哥。雖然哥哥已死,但嫂子對他好,是出於親情、是出於疼愛,也許還有可憐他。
而他,真正迷戀的是嫂子的身體。可是,他不敢說出來。
他不願意讓嫂子揹負那麼多,所以他希望嫂子能找一個優秀的男人。
一天天過去,離除夕還有兩週的時候,黎維祈終於等來了他的嫂子。
張芷鬱一進門,就看到躺在床上的黎維祈,她笑著說:“每天過得挺悠閒的麼。”
黎維祈坐起身,勉強笑了笑說:“每年寒假學校吃的都好少,哪有悠閒可言呢。我之前做兼職的錢也花的差不多了,原本想在網上看招聘,看看年後有沒有合適的兼職做一做,也好賺點生活費。後來想想,年後事情很多,還是專心幫嫂子吧。嫂子,你還真的請了兩週的假?”
張芷鬱脫下外衣,縱身一躍上了床,說:“好不容易的啊!年底了不好請假,不過我還是請掉了。你放心,錢有我。”張芷鬱看了一眼牆壁上的空調說:“宿舍空調還挺給力的。”說完,摟住黎維祈,嘴唇就壓了上去。
黎維祈沒有躲避,他心裡其實不是滋味。
就這樣過了一天,當張芷鬱開始問起黎維祈為什麼對她開始冷淡時,黎維祈把一直藏在心裡的話告訴了她。張芷鬱聽了先是沉默,隨後釋然。其實,她的心裡同樣糾結,她知道自己和黎維祈不是戀人,但是出於嫂子對弟弟的關懷,他們曾經做出了超越倫理道德的事情,現在看來
以前的種種也不重要了。
只是,這突如其來的結果,讓兩人都有些難以割捨,畢竟曾經那麼親近過。
但張芷鬱有心理準備,魔法師的身份加上在外面經歷了那麼多風風雨雨,她的境界也達到了一定高度。
張芷鬱捧起黎維祈的臉說:“等事情完結,嫂子給你找個最好的。你不用太擔心,我給你找的,那絕對錯不了。”
黎維祈問:“但,我們報仇之後,怎麼辦?”
張芷鬱一時間沒了話語,黎維祈見狀低聲說:“莫氏瓊莊曾經說,她在事成之後會帶我們去G市,那裡絕對安全。”
張芷鬱心頭一喜,說道:“這是個好辦法,我……”
“嫂子不會是想事成之後滅口吧,那樣不好,畢竟他們是幫了我們。”黎維祈打斷了張芷鬱的話。
張芷鬱苦笑一聲,說:“一開始是想過,也想過失敗的情況。究竟該怎麼收場,我一直沒有好辦法。不過,現在終於有退路了。”
“嫂子真的不愛唐少傑了嗎?”黎維祈問。
張芷鬱搖頭,嘆息道:“當初,我為了認識陳英姿,才冒險接近唐少傑,想賭一把看看能否成功。現在事情已經成功了,唐少傑沒用了。再說,他不適合我,我和他在一起,純粹是我裝出來的。”
黎維祈靠在牆上,無奈的搖頭。“又是一個悲劇人物。嫂子,等以後我也給你找個你喜歡的。”黎維祈說。
張芷鬱聽了不禁笑了出來:“你能找到什麼樣的人,不如嫂子我自己去找。”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眼看就要到除夕了,張芷鬱必須要回去了。她之前是騙唐少傑去找老同學,除夕之前趕回來陪唐少傑幾天,然後再各自回家。所以,在離除夕還有一週的時候,張芷鬱準備動身離開。
校園裡冷冷清清,只有偶爾有人出現。張芷鬱留給黎維祈200元錢,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說:“下學期你需要先來A市熟悉熟悉。”
“萬一唐少傑他們幾個知道我了,不太好吧。”黎維祈有些為難。
“怎麼會呢?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張芷鬱反問。
“鄭楷和莫氏瓊莊。”黎維祈說。
張芷鬱“呵呵”一笑:“他倆我自有安排,我會提前說明的。我叫你去熟悉環境,一是我好和你方便聯絡,給你佈置任務;二是你要更加熟悉A市的地理環境,等到任務完成,知道怎麼迅速離開。”
黎維祈點點頭,說:“好的,我知道了。”
張芷鬱說:“行,我年後回到A市就幫你聯絡……不過,萬一情況有變,需要再商議。但萬變不離其宗,你和鄭楷他們都需要去A市。”
黎維祈還想說什麼,突然見到張芷鬱臉色一變。忙問:“怎麼了?”
張芷鬱不說話,但把黎維祈拉到自己身後,頭也不回地低聲說:“呆在屋裡不要動。”說完,一個閃身到了宿舍門口,然後猛地拉開門。“啊!”門口一個女生尖叫一聲,然後拔腿就往樓道口跑去。
張芷鬱立刻追了上去,卻沒看到跑掉的女生嘴角的詭異笑容和刀鋒般的眼神。那正是莫氏瓊莊。
張芷鬱渾身綠色光芒散發,以一種肉眼不可見的速度閃到了莫氏瓊莊身邊。“你是誰?”張芷鬱厲聲問道。
“你問我,我就要告訴你嗎?”瓊莊反問。
“不說是嗎?”張芷鬱挑眉,“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
說完,張芷鬱猛地揮出一拳,瓊莊閃身躲過。但又一拳直達她腦門,瓊莊不慌不忙地伸手握住拳頭,用力往邊上一拽,張芷鬱的身子被拽的向前一傾,但隨後穩住身子,被抓住的手一個用力就掙脫了瓊莊的手掌。瓊莊見張芷鬱收回手,立刻退後一步,然後踢出一腳,張芷鬱也抬腳擋下。兩人勢均力敵,你來我往,弄出的響動在這空蕩蕩的宿舍樓內顯得很大。還好黎維祈所在的宿舍在頂樓靠裡的位置,位置比較偏僻,又是放假期間,沒有其他人出沒。黎維祈聽到響動,悄悄把門開啟一條縫,向外瞄去,不免驚訝萬分。那不是莫氏瓊莊嗎?她沒回家,之前她說自己要走原來是騙人的。
而張芷鬱在交手中也慢慢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女人應該就是莫氏瓊莊了。之前黎維祈就談到過瓊莊會武功,還教了鄭楷。所以,在這個地方、這個時候出現的女人,應該是她。
想到這裡,張芷鬱加快了動作,瓊莊見張芷鬱的進攻節奏變快,知道她是要趕緊結束打鬥,於是故意露出破綻,讓張芷鬱得手。張芷鬱一手扣住瓊莊的脖子,一手死死抓住瓊莊的兩個手腕,把她摁在牆上。
“說,你是誰?”張芷鬱雖然猜她是瓊莊,但還是想讓她親口說出。
“你不知道麼?”瓊莊挑釁道。
張芷鬱哈哈大笑:“你現在這種情況居然反過來問我,信不信我一把掐死你?”
“可以,你現在就動手,我不反抗。”瓊莊回答。
“你真的以為我不敢嗎?你是不是莫氏瓊莊?”張芷鬱又問。
瓊莊眼光掃向張芷鬱的眼睛,那雙眼睛裡閃爍著微微寒光。她知道,張芷鬱一旦發火,那將是真的不計後果。所以,她不能一味的糾
纏下去。
“我是莫氏瓊莊。不過,我也提醒你,別仗著自己有能耐、會魔法,就為所欲為。你要知道,殺了我,你的計劃將會落空。”瓊莊正聲說道。
張芷鬱愣了幾秒鐘,緩緩鬆開手,瓊莊的脖子和手腕都已經被卡出了一圈紅印,她活動了一下脖子和手腕,開口道:“咱們談談吧。”
張芷鬱轉頭看著從宿舍裡緩緩走出的黎維祈,說:“你告訴她的?”
黎維祈立刻知道張芷鬱指的什麼,他苦笑一聲說:“嫂子,沒辦法,我必須這麼做。你知道的,我們和他們都是一路人。”
張芷鬱沒再多說話,擺擺手示意兩人都進宿舍。進來之後,張芷鬱關上門,說道:“算了,你知道了也好。鄭楷呢?”
瓊莊回答:“他回家了,他想他姐姐,他還想教訓一下江保軍,那個不省心的傢伙。”
張芷鬱皺了皺眉頭,說:“立刻通知鄭楷,讓他目前不要對江保軍出手,以後有讓他出手的機會。”
瓊莊一愣,說道:“他能聽嗎?他可是恨江保軍的。”
“你就說是我說的。”張芷鬱平靜地開口。
瓊莊“哦”了一聲,然後拿出手機給鄭楷發了簡訊。
黎維祈問:“江保軍又怎麼搞的?是因為他打了陳英姿嗎?”
瓊莊嘆息道:“在這件事之後,又發生了一件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原來,江保軍被處分後仍然還幫著李麗莎阿姨跑前跑後,醫院裡的人知道後都對他指指點點,弄得江保軍十分生氣,卻又不敢發作。有一次,江保軍被他們科裡的於小荷和林溪嘲笑,居然躲到了桌子底下,不僅如此,這一幕還被拍了下來,又發到了網路上,讓江保軍的臉丟到家了。
“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張芷鬱和黎維祈聽到這裡都大笑起來。
瓊莊接著介紹事情,在這之後,江保軍減少了照顧李麗莎阿姨的次數,但他又想了個新點子。醫院的人都知道,病房裡的住院病人喝的開水都是從全自動開水器裡接的,但江保軍覺得那裡的水不乾淨,就每天從家燒一瓶開水,早晨帶到醫院去給李麗莎阿姨,晚上下班時再把空瓶拿回家。卻不曾想,被醫院裡的人發現了,他們舉報江保軍每天從醫院病房區偷一瓶開水回家,結果江保軍再次被處分,還被罰了一千元錢。
“江保軍沒有告訴院領導真相嗎?”黎維祈連忙問。
瓊莊搖頭:“江保軍說了,可是誰會相信他呢?他在醫院裡已經沒有地位了,只有被欺負的份。”
“這件事發生在什麼時候?”張芷鬱問。
“就在一個星期前,鄭楨說的。她發現家裡少了一千元錢,就問江保軍。江保軍見瞞不過,就把事情說了出來。其實鄭楨每天能看到江保軍拎水瓶去上班,雖然她知道是給李麗莎阿姨送的,只是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哎,也苦了江保軍的好心啊!”瓊莊感嘆道。
“江保軍已經成為眾矢之的,必須要處理掉他,不然會壞事的。”張芷鬱盤算著說。
“我也這麼想過,可他是鄭楨的丈夫,就算他再過分,鄭楨恐怕也過不了親人關。”瓊莊說。
“這樣吧,今天鄭楷不在,人也不齊,我就不再多說社麼。在你們畢業前,我們四個人要好好商量對策。”張芷鬱說道,接著她把陳英姿告訴她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黎維祈自然已經提前聽過了,但瓊莊聽得則是有些驚訝,她沒想到事情這麼複雜。
“所以,我們都要好好準備,我年後回A市,我會安排你們去A市做一些事情,當然這要看事態的發展。”張芷鬱提醒道。
兩人都是點頭,張芷鬱說完就走了。
黎維祈看著莫氏瓊莊,問道:“你不是回家了嗎?”
瓊莊微微一笑,回應道:“不見到張芷鬱,我怎麼安心回去。她心裡的算盤怎麼打的,我怎能一無所知?”
黎維祈對莫氏瓊莊心裡的想法略微吃驚,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他轉身坐在椅子上,說道:“嫂子的心也是肉長的,現在她正也慢慢變得柔情起來。”
瓊莊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頭。
黎維祈又說:“這幾天,嫂子跟我說了不少事情。她希望我能跟你學學武功,畢竟我還很差,嫂子現在也沒時間教我。所以,她拜託你了。”
瓊莊抬頭看了看黎維祈,嘴角露出一絲若隱若現的笑容,說:“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要聽我安排。現在是不行,必須要等到開學後鄭楷回來,我一塊兒教你們兩個。”
“好的,那我拜你為師了。”黎維祈笑著說。
“先別急,你要知道,我教你們是為了報仇了教。所以,肯定是要殺人的。”瓊莊說。
“殺人!”黎維祈默唸,隨後他像是回過神來一樣,睜大雙眼,那裡正顯露這不可置信的眼神。
瓊莊再度開口:“那你報仇的意義何在呢?教訓一下?然後不是等被殺、就是等坐牢,最終一無所獲?”
黎維祈這是腦子才轉過來,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我剛才迷糊了一下。好,接下來我會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