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裡,鄭楷的神情顯得有些呆滯。鄭楨擔心地問他怎麼了,鄭楷只是笑笑,說要走了,怕想念姐姐。

鄭楨心裡劃過一絲甜蜜,嘴上卻說:“好啦,畢業就過來,姐姐天天和你在一起。”

鄭楷還想說什麼,但是就像哽住了般說不出來。只好一晚上守著姐姐,不讓江保軍給她吃藥。

不過江保軍當晚確實沒有給鄭楨吃藥,因為楊美玲說明天開始吃。江保軍這晚喝了不少,回家後很快睡下了。

“姐姐,姐夫他真的要喝那酒,還不吃動物的內臟?”鄭楷生氣的問。

“你也聽到了?那能怎麼辦?”鄭楨反問。

“要不我們報警吧。”鄭楷說。

“可是我們沒有任何證據啊,而且這些能說明什麼?”鄭楨無奈地搖頭。

“唉。”鄭楷嘆口氣也搖頭,他想起張芷鬱的話,說:“芷鬱姐是個好人,我走以後,她會保護你的。”

鄭楨點點頭,把頭微微靠在鄭楷肩膀上。鄭楷摟住她,輕聲說:“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和姐姐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鄭楨臉色泛紅,許久,也輕聲回答:“我最愛小楷,有小楷在,我就不會受欺負;有小楷在,我就是最幸福的。”

第二天一早,鄭楷就準備乘火車離開A市。江保軍去上班了,反倒是張芷鬱請假開車帶著鄭楨和鄭楷來到火車站。

鄭楨把鄭楷送到檢票口,一路上什麼也沒說。鄭楷能看出姐姐心裡很痛苦,而他自己也很痛苦。

就在鄭楷轉身就要進站時,突然一雙柔軟的手臂從後面圈住他,隨即一陣哭聲響起。鄭楷的心突然就揪了起來,他知道姐姐哭了。

鄭楷轉身,大手輕輕撫摸鄭楨的柔軟的頭髮,鄭楨頭埋在鄭楷胸前只是哭。她不想讓他走,但此刻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檢票員看了看,微笑著說道:“小夥子,你就帶你女朋友一起走吧,你看她哭得多傷心。”

鄭楷只是輕笑一下,沒說什麼。

他也很無奈,對未來既茫然又無奈。

張芷鬱遠遠的看著這一幕,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突然被觸動了一下。她搖了搖頭,朝這邊走來。

鄭楷說:“別哭了,姐姐,堅強一點。”

鄭楨慢慢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鄭楷,眼中的那份依戀,是處在熱戀中的女生才有的。

“楨楨,鄭楷必須要走了。”張芷鬱走過來,輕拍鄭楨的肩膀。

鄭楨微微止住哭泣,含淚點點頭,但仍然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抿著嘴抽泣。

鄭楷把鄭楨的頭抬起,對著她的額頭輕輕一吻,然後轉身離開。

“小楷,姐姐等你!“鄭楨不知哪來的勇氣,拼命地大喊出聲。

此時的鄭楷已經轉過彎了,鄭楨看不見他。鄭楷聽到姐姐的話,他猛然停住,嘆了口氣,皺緊眉頭,右手狠狠砸了一下牆壁,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湧上心頭。他停頓了一會兒,心裡說道:“姐姐,我永遠在你身邊。”

回去的路上,鄭楨眼眶仍然紅腫。張芷鬱一邊開車一邊觀察鄭楨的狀態,突然問道:“楨楨,你對鄭楷不單是處於姐弟情吧?”

鄭楨一驚,不自覺地低下頭。

張芷鬱見此更加堅定心中的想法,她說:“那你們能有結果嗎?”

鄭楨還是不說話。

張芷鬱無奈搖頭,心裡卻是漣漪不斷。

車開到醫院,張芷鬱對鄭楨說:“楨楨,如果江保軍讓你吃藥或者別的什麼,你告訴我。”

鄭楨點頭說好。

果然,當天中午,吃過午飯後,江保軍就要鄭楨吃楊美玲給的藥。鄭楨不吃,江保軍氣得要命,說了一大堆壞話還撂攤子說以後不管鄭楨了。鄭楨打電話給張芷鬱,江保軍氣得把鄭楨的手機奪過來摔在地上,但電話還是打通了。張芷鬱飛奔過來,一腳踹開江保軍家的門,看見坐在地上哭得一塌糊塗的鄭楨,張芷鬱一個箭步衝到江保軍面前,對著江保軍的臉就是一巴掌,一下子把江保軍的嘴角都給打爛了。江保軍捂著臉向後退去,退到廁所門前。沒想到張芷鬱跟上來,抬腿一腳把江保軍踹飛到廁所裡。江保軍捂著肚子在地上直叫喚,張芷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扶起鄭楨說:“楨楨,從今天開始,來我家住,直到鄭楷畢業回來。”鄭楨抽泣地點頭,進屋收拾東西去了。

張芷鬱帶著鄭楨走後,江保軍才忍痛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恨恨地吼道:“你走吧,跟張芷鬱那個臭女人走吧,我不需要你了!”接著,看著損壞的門鎖,自言自語道:“媽的,還要去換把鎖!”

張芷鬱開車把鄭楨送回了自己家,囑咐了幾句後,就準備回去上班。走到門口,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轉頭問鄭楨:“你要不要告訴鄭楷?”鄭楨搖搖頭說:“不要了吧,那樣他會擔心的。”

“可是,”張芷鬱又說:“你、愛、他!”

鄭楨低下頭,又聽見張芷鬱的聲音:“雖然有悖倫理,但如果你們相愛,那他就是你的男人。男人就要有擔當,能保護你。”

鄭楨微微抬頭看向張芷鬱,說:“可這牽涉到兩個家庭,小楷來了又怎樣?我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倆拼個你死我活嗎?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江保軍如果使壞傷害小楷怎麼辦?”鄭楨又流出眼淚,接著說:“我寧願自己受傷,也不想傷害小楷。”

張芷鬱緩緩嘆口氣,什麼也沒說的走出家門。開動汽車後才自語:“楨楨,究竟是你太善良?還是我太惡毒?是你考慮太多?還是我不計後果?”

開到醫院停車場,張芷鬱沒有急著下車,而是給鄭楷打了電話。她沒有告訴鄭楷江保軍打了鄭楨,只是說把鄭楨接到了自己家裡住。鄭楷一下子就明白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他迫不及待地詢問張芷鬱,但張芷鬱沒有告訴他。

“芷鬱姐,我姐姐到底怎麼了?”鄭楷焦急地問。

張芷鬱微微吸口氣,平靜地說:“鄭楷,你知道又能怎樣?你現在有多少資本愛鄭楨?又有多少資本能保護她?你現在能給她承諾和未來嗎?你連你自己都養活不了!你光憑一身蠻力有用麼?你一己之力又能戰勝多少人?你現在在上學,連工作都沒有。你過來還要鄭楨養你!你有社會地位嗎?你的社會價值有多高?你的人脈廣泛嗎?你的知識和才華足夠嗎?你要為你的將來著想!不要光看著眼前,不要義氣用事,你要好好把自己的綜合實力提升到足夠的高度,你不僅要有一技之長,更要一專多能!你要成為一個高價值的男人,有足夠的社會認證,有紮實的專業技能做支撐,將來找到一個穩定的、有足夠收入、最好能讓人羨慕的好工作,才有資格站在鄭楨身邊,才有底氣許諾一輩子愛她!可是你看看你現在,遠遠不達標。還有一年的時間你就畢業的了,我希望在你畢業的時候能看到一個全新的你。這邊你放心,有我在,鄭楨不會有事的。”

電話那邊突然安靜了,極度的安靜。鄭楷呆呆地看著地面,彷彿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一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張芷鬱耐心地等待,終於鄭楷的聲音傳來:“芷鬱姐,我知道我錯了,我太不成熟,我現在還沒能力讓她幸福,這段時間就拜託芷鬱姐了。我會努力提升自己,做她合格的男人。”

電話猛然被結束通話,張芷鬱看了看手機,撥打了另一通電話。電話接起,聲音傳來:“喂,嫂子……”

“聽我說……”張芷鬱低聲說道。

晚上,唐少傑回到家中,驚奇地發現鄭楨也在。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張芷鬱讓鄭楨搬來住,省得被江保軍欺負。唐少傑氣憤地想去找江保軍評理,但被張芷鬱制止了。他想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鄭楨只說江保軍有點家庭暴力的傾向,別的沒說。

唐少傑自然不信,張芷鬱就笑著說讓他別擔心,有她護著鄭楨沒問題的。唐少傑這才放下心來。

開學了。

鄭楷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用莫氏瓊莊的話來說就是變得更加沉穩,由內而外散發著一股上升的氣勢。鄭楷知道自己這麼做是什麼原因,因為張芷鬱在電話裡狠狠地訓斥了他一頓。讓他終於明白必須要提升自己。而第一步就要在心態上做改變。鄭楷也知道自己過去浮躁的心態必須要改改了。另外,除了練武強身以外,還要為未來著想。他必須要學有所成,將來找一個好工作,來養活……

每逢想到這裡,鄭楷的心就是一顫。他要養活誰?姐姐還是瓊莊?亦或是未知的人?

只有一年了,他很快就能和姐姐在一起了,所以他必須要加快自己的步伐。

從認識瓊莊起,每天,除了上課、自習、練武,鄭楷沒有太多的時間用在娛樂上。他早已和莫氏瓊莊搬出了宿舍,居住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帶有地下室的房子內,幾乎每天他都和瓊莊一起在地下室練武功。隨著時間的推移,鄭楷的武功也越來越高,可以和瓊莊打個平手了,瓊莊笑著說他們能稱得上俠侶了。

鄭楷也笑了,這個女人如此愛戀自己,自己卻心裡想著姐姐,怎麼對得起人家?但自己卻無法抹去姐姐在心中的位置,這讓鄭楷很苦惱,背上的思想包袱也愈發沉重。

瓊莊似乎不知道鄭楷的心思一般,每天依舊是樂呵呵地樣子,依然不愛學習,依然會短暫地發呆。在瓊莊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裡時,鄭楷不去打擾,他站在稍遠的地方看著這個清秀的少女,卻一絲一毫也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兩人住在一起,也睡在一起。鄭楷從前和瓊莊進行房事很興奮,尤其是瓊莊還那麼漂亮,這讓鄭楷樂此不疲。但隨著姐姐在心裡的分量逐漸加重,鄭楷每次和瓊莊進行房事都小心地管住自己的嘴巴,就是怕喊出“姐姐”兩個字來。

一個學期快要過去,冬天悄然而至,鄭楷站在學校操場的角落裡,蕭條的景色印入眼簾,他感覺肩上的重擔更沉重了。這一學期來,他除了剛開學時有過些許變化,但慢慢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讓他覺得自己根本沒法改變自己。他經常望著遠方,但眼神迷茫,目光卻無法定格在一點上,總是四散開來,沒有焦點。撇開自己提升的事不談,更讓鄭楷心煩的是,除了張芷鬱、江保軍、還有楊美玲一夥人、還有朱變臺,甚至還包括那沒露過面的老爺頭。雖說這些事都能連成線,但複雜的情況還是讓鄭楷的心一直懸著。一個念頭一閃而過,鄭楷的心跳突然加快,殺人?不可能吧。除非自己不想活了。

鄭楷無奈搖頭,張芷鬱的那番話又出現在頭腦中,讓鄭楷覺得腦子要炸了。那些話語如同千斤巨石一樣狠狠地壓在他身上,讓他根本沒法鎮定地反省。鄭楷心裡不斷地重複著:我要是提升不夠怎麼辦?我還能做什麼?我現在連我自己的看不起!我突然發現我是多麼渺小!我突然覺得不知什麼時候起我其實是個膽小鬼!我發現我什麼都不行!

“我根本不配站在姐姐身邊!我就是個垃圾、廢物,我沒有資格愛別人!就讓我去死吧!嗚嗚……”終於有一天,鄭楷再也受不了了。他大哭起來,狠狠地扇自己耳光,一下下把頭往牆上撞。

鮮紅的血跡沾染上牆壁,在銀白的世界裡顯得格外刺眼。

一雙胳膊從後面抱住鄭楷,鄭楷一驚,停下了撞牆的動

作。

“不要什麼壓力都自己扛著,你還有我。”不大不小的聲音,傳入鄭楷耳中。鄭楷滿是淚水的眼向身後看去,瓊莊抱著他,像個護著哥哥的小妹妹一樣。

鄭楷轉過身也抱住瓊莊,瓊莊輕輕地撫摸鄭楷頭上的傷口,問:“誰逼你的?”

鄭楷搖搖頭,他不想讓瓊莊牽涉進來。

“鄭楷,你是不是喜歡鄭楨?”瓊莊問。

鄭楷身體顫抖,“對……不起……”鄭楷哭泣。

沒有了迴音。

鄭楷看向瓊莊的眼睛,他看不透,一點都看不透。

得不到姐姐,現在連瓊莊也要失去了,鄭楷的心比現在的寒風還冷。

“瓊莊……”鄭楷還沒說完,瓊莊的嘴唇湊上來堵住了他的嘴。

溫熱溼滑的觸感撩撥著鄭楷的神經,他感受到了嚴寒中的暖意。

一會兒,瓊莊嘴唇退去,一句話飄出:“不管你喜歡誰,我這輩子都只跟你在一起,跟你生死與共。”

鄭楷驚訝,瓊莊沒有抱怨、沒有憤怒,卻仍然願意跟他在一起,他還能說什麼呢?

瓊莊拉住鄭楷,說:“走吧,我們去把你頭上的傷處理一下。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別忘了,還有我在。”

鄭楷點頭,伸手握緊了瓊莊的手。

回到出租屋裡,瓊莊為鄭楷處理了傷口,握著他的手坐在旁邊。屋子裡非常暖和,鄭楷的心情也微微好轉,開始慢慢訴說他所知道的一切。

從江保軍和鄭楨結婚,到兩人去A市打工,再到張芷鬱的數次出現,最後到那個騙子團伙等等,鄭楷把他知道的全部告訴給了瓊莊,最後他說:“我真的無能為力,芷鬱姐的話我辦不到。”

瓊莊聽完緊皺眉頭,鄭楷擔心地看著她說:“瓊莊,你沒事吧。”

好一會兒,瓊莊終於把頭抬起,看著鄭楷的眼睛,喃喃地說:“真的是他們,真的是他們!我本想畢業後去的,沒想到別的仇家先動手了!”

鄭楷大驚,雙手握住瓊莊的肩膀,狠勁地搖了幾下,“瓊莊,你在說什麼,說什麼?”

瓊莊微微勾唇,伸出雙手輕撫鄭楷的臉頰,緩緩地說:“鄭楷,我騙了你,坦白地講是想利用你。我也騙了楨姐,辜負了她對我的期望。我為什麼選擇你?因為楨姐告訴我江保軍會去A市第一醫院,我知道那裡就有一個團伙的窩點,這個點我幾年就摸清了。我知曉江保軍那人必然上當,因為楊美玲他們無孔不入,以江保軍的處事方式豈能倖免?所以,當楨姐告訴我你在找我的時候,我就想考驗一下你是不是合格的人選,所以那天晚上我坐在路燈下等你來,考驗你。你透過考驗之後,我就教你武功,在畢業後幫我報仇。”

“你要報什麼仇?”鄭楷緊張地問。

“我父母早就不在了,以前都是騙你的,他們是被那夥人逼死的。我父母早年在A市打工,被那個團伙騙取很多錢,最後還因給不起什麼老爺頭的保貢錢而被殺。怎麼殺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消失了,找不到屍體了。”瓊莊眼神看向窗外,彷彿陷入回憶一般,她輕聲地把父母的身死詳細的說給了鄭楷,鄭楷聽得也是極為難過。

“後來,親戚們勸我回家,說縱然我會武功,也太危險。那時候我剛上大學,我一方面不想放棄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學,另一方面就是我要報仇,報得了最好,報不了就去天堂,因為我的父母在那等我。”

“我選擇你,是因為我信任你。況且憑我一己之力很難報仇,一旦成功,我立刻帶你和楨姐回我家鄉,那裡偏僻的很,誰也找不到我們。”

鄭楷低頭不說話,時間似乎過了很久。瓊莊剛想說什麼,卻見鄭楷抬頭緩緩開口說:“好,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話,我也不反對報仇,至少我要把姐姐帶出那個是非之地。但這裡有個問題,我們萬一被警察抓到怎麼辦?”

瓊莊點頭,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想過。她說:“我知道,所以一定要找到那隻最老的狐狸。我這裡有幾個變臉面具,帶上後就會變成另外一張臉,別人根本看不出;還有幾個沒有指紋的人皮手套,不會留下破綻。”

鄭楷又沉默,他只覺得自己似乎已經陷入了多個迷局當中,看不到出口,也回不了頭。他多麼想說:我能不能不幹?但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因為那樣的話,他就救不了姐姐了吧,那就沒法讓江保軍離開姐姐了吧。難道他忍心讓瓊莊一個女孩子去赴湯蹈火?而他不顧她的生死?

鄭楷頭腦開始發矇了,他含含糊糊地說:“他們到底有多少人我們不知道,手上是不是還有槍?要不報警吧,讓警察來解決吧。雖然時間長,但總能找到線索的。”

剛說完,鄭楷就低下了頭,他知道,這句話會讓瓊莊看扁自己,而自己已經被張芷鬱看不起了。

“報警沒用,以前就報過,但警察找不到線索。我相信他們手裡不會有槍,那玩意不是什麼人都能弄到手的。不然,我也不會那麼執著的給爸媽報仇。”瓊莊反問。

“可是,他們人就在那啊!而且老爺頭就是他們的頭子,雖然人現在找不到,但可以讓楊美玲他們作證啊!”鄭楷有些不信。

“你有證據嗎?那些人真的是殺人兇手嗎?你又能拿到他們互相勾結的證據嗎?楊美玲他們會為你作證嗎?”瓊莊看著鄭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

鄭楷語塞,他說不出話來。許久,在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他說:“我願意幹,替你報仇,救出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