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慕沒有回家,醫院的陪護床只有一張,她去了新世酒店,凌晨時刻濱郵鎮最閃耀的存在。
從醫院步行到新世酒店不過一刻鐘,但謝慕選擇了坐車,她自己覺得不累,但屁股一靠到座椅就立馬困了,眼皮真的很重。
在陌生的環境裡,謝慕不會真正睡著,她假寐了五分鐘,轉彎到酒店大門前,她準時的睜開眼睛。
沒有恢復精力,閉眼謝慕腦海裡迴盪著文一章的話:姜寶樂的右手以後算是徹底廢了,很難拿起畫筆。
是了,在這樣艱苦的世界,令人厭惡的家庭環境裡,能用畫畫排解心中憂思是多麼的彌足珍貴,而姜寶樂,因為他的父親,間接的因為謝慕,永遠的失去了。
失去了對這個世界的愛!
謝慕腳步剛剛邁出,身旁便站立一個人“小姐,你來了”
陳述句的語氣,無絲毫驚訝,謝慕抬頭很快注意到了攝像頭存在,面無表情的看著身旁黑色衣服,低著頭的男子“不可以嗎?”
男子立馬搖搖頭,立即從口袋拿出一個手機“還請小姐接聽”
接聽,肯定是安赫的,謝慕沒有遲疑,接過手機,等著對方說話,大約一秒後,安赫的聲音傳來了。
“謝慕,你要是來做客我很歡迎”
謝慕邊說邊走向新世酒店富麗堂皇的大門,單刀直入,不拖泥帶水“我要玩上次的遊戲”
身後的男子有一定距離的跟著。
“你確定?”安赫站在高樓上,透著玻璃往下看。
“確定”說完話,謝慕關掉手機,打敗魔法的唯一辦法就是魔法,她根本不在乎安赫的回答,她知道安赫一定會同意的。
“帶我去賭場”謝慕拿出口袋裡的現金。
男子默不作聲,他的一切行動都要透過耳機那頭的人發號施令。
謝慕自然是看的出來,可能是實習生,業務不熟練,她踮起腳尖,湊到男子的左耳,耳語說了兩字“安叔……”
都叫安叔了,謝慕想安赫一定會同意的。
螢幕前的謝慕,耳機一頭的安赫,他饒有興味的看著謝慕,這個孩子以後到底會怎麼樣呢,會是像阿善那樣嗎?
勇敢,無畏!
安赫很好奇,見證一個孩子的成長,他早已長大,在人生路上,他已經是過來人,但在勇氣方面,他永遠停滯不前,即使他現在已經是S國最大的黑幫領袖。
他不怕死,更不願意活!
這是安赫的懦弱!
“同意,帶她去”
這邊謝慕面前的男子微微一笑“抱歉了小姐,請跟我來”
待謝慕走了幾步,回頭望,原來前臺的小姐姐們早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了工作崗位,他們不需要聽多,只需要配合,所以不是所有工作人員都知道賭場,但肯定知道酒店有貓膩。
酒店大廳也和上次不一樣,不是富麗堂皇的耀眼,是藍天白雲下的綠色生機。
謝慕眼睛一瞟,便看見了因為來不及整理,落在地上的招聘手冊,藍綠色的,很清新。
“謝慕在做什麼?”南風盯著監控影片,點選放大鏡,聚焦到謝慕的手機上。
安赫瞄了一眼,招聘網站,這孩子也太有趣了,不自覺地笑了。
“看來我們這待遇挺好!”安赫自嘲的說。
謝慕的確在招聘網站遊覽新世酒店的招聘崗位,有一說一,待遇真的很好,崗位要求,福利待遇全是明碼標價,果真是幹賭場的。
“你一個月能有多少錢?”謝慕問帶路的男子,她真的很感興趣。
年輕男子一怔,耳朵發紅,思考一會“根據公司~”
“打住,你不必親口告訴我,我冒昧了”謝慕突然想到要是以後她工作了,也不希望有人問她的工資,隨後拿出手機“你告訴我是哪個職位就行了”
男子的情緒顯然比剛剛謝慕問他工資激烈,瞳孔放大,她居然對他說冒昧,對此感到驚訝 一時說不出話來。
來這裡消費的人,沒有幾個人會把他們當人看的,可以說是幾乎沒有。
“怎麼了?”
“沒什麼,你手機螢幕黑了”
謝慕一看,果然黑了,本來就是一時興起,不要問了。
“你去哪?”
“我的等級只能到這,接下來的路只有一人前進,再見”
“叮咚”一聲,電梯在18層停下,電梯門開了又關,最後在最高層66層停下。
謝慕背對的電梯門開了,她恍惚了一下,揉揉眼睛,出電梯的瞬間,見到了上次給她面具的男子,黑色西服,墨鏡,光亮皮鞋,帶著耳機,寸頭,有著疤痕的手裡同樣有個鴿子面具。
謝慕猶豫了一下,戴上了,她的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面前的男子,為什麼很熟悉,聲音好像福宇教練啊,下次訓練得把聯絡方式要到手。
在電腦螢幕前的南風,在看見鴿子面具時,頓時屏住呼吸,他點選鴿子面具放大“你這是要做什麼?”
安赫繼續抽菸,搖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很適合謝慕”
“騰”南風離開椅子,他脖子處的青筋暴起,雙手提著安赫的衣領,大聲質問“你不是說要她健康快樂的長大的嗎,你這在做什麼?”
安赫面色如常“這是我的願望沒錯,也是我們這些人的願望,但你別忘了,要是有一天她知道所有的真相,她還願意被我們保護著嗎?”
兩人僵持了幾秒,都沒有說話,南風知道自己衝動了,他討厭安赫,但現在是利益共同體,他放下自己的手,點起一根菸,帶上灰色面具,走了出去,屋子裡只有安赫一人。
安赫蹲下,撿起落在地上的相簿,摸摸脖子“真是的,現在年輕人的力氣怎麼這麼大”
不同於上次從一個房間,下樓進賭場,這次是直接從外面進,更能感受到奢靡的浪潮。
暖活,絲毫沒有冬日的冷,有著金錢的地方,生根發芽都要容易些,比如慾望和欺騙。
謝慕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著走到賭場裡面的,她同上次一樣,拿被白開水坐在一旁,不同的是,這次她自己加了很多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