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訓練結束後,謝慕都會感覺到自己與R國選手的差距,真是太大了,像是天與地的距離,她不該停下訓練的。
謝慕坐在場地,看著手中的球,雙眼失焦,她突然很害怕,怕禁賽期結束,心臟咚咚的跳個不停。
“謝慕~”隨著聲音一起的還有一隻手在謝慕眼前晃,謝慕抬起眼皮,抓住那隻手,回“怎麼了?”
凌薇笑笑,中場休息,她坐在謝慕右手邊半米的距離“你?”
“我~你要說什麼?”
“我們可以做朋友嗎,我是說交個朋友?”凌薇試探性的問,說實話,她也挺沒底的。
意外,筷子拿在手,突然掉落的感覺,不是對凌薇提出交朋友的意外,而是凌薇的試探性問問題。
謝慕若有所思,這到讓凌薇覺得自己剛剛的舉動,多有冒犯“你要是不願意,當我沒說!”
“不,我很願意,但你真的想和我交朋友嗎?我脾氣不好,性格不好,發訊息給我,可能會好幾天不回,更重要的是我們有直接的利益衝突”謝慕所說,句句屬實,一旦成了朋友,不碰上還好,碰上了,無論輸贏,或多或少都有些彆扭。
凌薇一怔,她著實沒想那麼多,也沒想到謝慕會直截了當的說,她抿抿嘴,面露尷尬“打擾你了”說完,起身離開。
中場休息結束,下午的訓練要開始了,謝慕喜歡肌肉痠痛的感覺,這樣會讓她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嶽山,我徒弟怎麼樣?”管謙雖然嘴上沒說謝慕是他徒弟,但心裡早就承認了,他的第一個徒弟,他可要好好帶。
嶽山趁所有人不注意,抓拍一張在球館積極訓練謝慕的照片,配文:相當的好,女隊的教練都在研究她!
能讓R國教練關注,這是一種榮幸,實力的象徵。
管謙點選嶽山發過來的照片,隨後給伍喜看“我徒弟,帥吧?”
伍喜冷哼一聲,揪住管謙的耳朵“現在承認你徒弟了?”
伍喜觀察能力強,能發現別人發現的不了的,她放大照片,看到了嶽山的醉翁之意不酒。
“你看看這個?”伍喜指出照片的左下角,對還在收到得意門生愉悅之中的管謙說。
雖有些模糊,兩人也能認出是陳凡。
“他們不會和我們那時一樣談戀愛吧!”管謙放大又放大,生怕自己看錯,但顯然,作為當時隊裡的風雲人物,他和伍喜都明白這眼神代表什麼。
伍喜搖搖頭,她喜歡謝慕這孩子,可畢竟才見幾面,多深的交情談不上“不知道,說不定謝慕不喜歡陳凡?”
遠在另一個城市的管謙和伍喜,只能這樣想,寄希望於八字還沒一撇,最好陳凡是單相思,但他們不知道,這兩個小孩,已經在各自家人的見證下“結婚”了。
謝慕不想結束訓練,不夠,一點也不夠,但她明白,失去的時間更是要循序漸進,過於求速度,自己會受傷。
“謝慕,你今晚能和我們出去玩嗎?”訓練計劃的大部分人都會參加,凌薇想這應該可以吧。
謝慕先看了一眼手機,回“不了,我姐姐來找我,謝謝!”
姐姐,謝慕有姐姐,她不是在福利院
長大的嗎?怎麼會有姐姐呢?凌薇愣住了!
李佑安來看謝慕,純屬早有預謀,她想念謝慕許久,電話聯絡已經不能滿足她,她需要面對面,這對自己身體還要好些。
“姐姐!”
謝慕一個熊抱,從後面抱住李佑安,硌人的,溫暖的,她猜,李佑安肯定又進醫院了。
李佑安渾身像被火燒一樣,在謝慕從身後抱住她之後,她寵溺的揉揉謝慕腦袋,不好,有汗味“好啦,好啦,周圍都是人在看我們”嘴上這樣說,身體沒有推開的動作“快去洗澡!”
謝慕想自己上輩子怕不是一條狗“姐姐,你身上好香啊!”
李佑安頓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聞聞長衫“有嗎,我沒噴香水”
“有,是冬日陽光下樹林的味道”謝慕一板一眼的,她解除擁抱,牽起李佑安的手“是安心的味道,獨屬親人的味道”
李佑安不自覺握緊謝慕的手,自己換她進行“動作展示”,她個高,摟住謝慕,頭挨著頭,絲毫不在乎謝慕被汗浸溼的頭髮,還像小貓一樣,蹭啊蹭,滿臉笑容,黑色的瞳孔下,是無盡的黑暗。
一個人對世界的感知如何,大機率基於所遇見的環境,接觸的知識,以及自己本身是怎樣的,配比不同,死自然不同。
賓館房間內,謝慕洗澡,李佑安則站在窗戶旁,夏日,落葉依舊紛紛,有人知曉,無人在意。
“姐,去哪玩啊?”
“這個你放心,我早就計劃好了”
和李佑安一起出去玩的話,只需要把心咽在肚子裡,其他的什麼都不用問,出錢又出力。
“你見到陳凡了?”李佑安問正在抓娃娃的謝慕。
“姐~你故意的”
謝慕和李佑安比,看誰抓娃娃,抓的多,就剛剛的一問,謝慕輸了。
“兵不厭詐,你姐姐我就是故意的”本來李佑安還想說不是故意,但見到謝慕血紅的耳朵,頓時有了玩樂的心態,她用肩膀碰碰謝慕,小聲說“告訴姐姐,姐姐發誓不告訴別人”
謝慕垂下頭,很快抬起,透過玻璃,她能看清自己的樣貌,也知道李佑安逗她玩“就不,給錢啊~”
李佑安笑笑,拿她沒辦法“謝慕,我申請這邊留學了”
“真的?”謝慕聽到這個訊息,簡直要蹦起來,事實上,她也的確蹦起來,周圍好多人都朝這邊看“真的嗎?哪所學校?”
“真的,××大學”李佑安示意謝慕冷靜,拉著謝慕去到一家冰激凌店,給謝慕一個開心果味冰糕。
謝慕接過,腦袋還在轉,這地名怎麼這麼耳熟“是管謙所在城市,太好了,太好了”一滴眼淚,落在綠色冰激凌裡,融化了,凍住了。
在S國時,謝慕一段時間不見李佑安還不覺得難受,但在R國,她的思念如地殼運動般,從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