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嫂子的臉上,只有慌亂和緊張。

看樣子,她應該是確實挺擔心趙大海。

不過擔心的是他的傷勢,還是擔心他喝酒喝太多,可就說不準了。

不管那麼多了,想拿我當二傻子耍,哪是那麼容易的事兒?

我倒要看看,趙大海究竟想演什麼戲!

“嫂子,醫術我也懂點,我先幫他看看再說!”

勸了一句之後,也不等媚嫂子點頭,我直接走到床邊,試著掐了掐趙大海的人中。

掐人中那種疼痛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尤其是現在我本來就是想試探試探,用的勁兒更大。

在我掐上去的時候,我明顯感應到趙大海渾身顫抖了一下。

事實證明,他根本沒有昏迷過去,一切都是裝的!

“哎呀,情況確實不太妙啊!掐人中都沒用,大海哥肯定是昏迷了!”

說這句話的同時,我的手“不經意間”,拍在了趙大海的大腿上。

他頓時又是一個激靈,差點直接從床上坐起來。

雖然掩飾的很好,但依然能看出表情有些痛苦。

轉瞬間,我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得,這傢伙傷的還挺重,不送到醫院肯定是不行的。

我這半吊子水平,根本處理不了。

最關鍵的是,趙大海之所以演這一場戲,明擺著是不想洩露身上的傷勢。

在我進來之前,他應該就已經簡單處理了傷口,還換了褲子。

喝醉酒什麼的,只是個藉口。

回頭送到縣醫院,他也能用這個藉口,洗脫身上的嫌疑。

媚嫂子應該也察覺到不對勁,趕緊把我拉到一邊。

“小鋒,你趕緊去開車!你大海哥的車在後村的樹林裡,你去開過來,送他去醫院!”

從她的反應來看,她也不是毫不知情。

只不過因為趙大海的傷勢比較重,所以確實是很緊張。

我暗暗嘆了口氣,安撫了一句之後,立即拿上鑰匙去開車。

雖然沒有駕照,但我對開車並不陌生。

村裡幹活用的拖拉機,我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開的很溜。

那會趙大海在外面打工,家裡種地的活我沒少幫著幹。

他的這輛破皮卡,我也開過好多回。

情況跟我猜測的差不多,趙大海這兩天,應該一直在村裡。

但是他沒回家,車當然也沒開回去,一直藏在後村的樹林裡。

等開車趕過去之後,媚嫂子已經收拾好東西,就等著我把趙大海背上車。

我忍不住暗暗嘀咕,這混蛋還真會享受啊。

又不是腿斷了,剛才逃跑的時候,不是跑的挺快嗎?

一路上怕媚嫂子著急,我沒敢耽誤,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縣醫院。

也多虧路上沒交警,不然無證駕駛,都夠我喝一壺。

到了醫院,基本上就沒我啥事兒了,我要跟著一塊去看看趙大海傷的咋樣,媚嫂子也不讓我過去。

說實話這個時候,我心裡是有點不舒坦的。

在媚嫂子跟趙大海之間,我已經無條件的支援媚嫂子。

為什麼她還要騙我?

我回到醫院門口的車裡,煩躁的點了根菸。

怎麼想我都不明白,她跟趙大海之間,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倆人還有感情?被趙大海威脅了?還是有別的什麼苦衷?

過了好一陣,趙大海被推進手術室,媚嫂子才終於過來找我。

“小鋒,我剛才來得及,錢沒帶夠。要不然你回家一趟,幫我拿點錢過來?”媚嫂子小聲的問道。

我緊緊的盯著她:“嫂子,你這麼騙我有意思嗎?”

來的時候,媚嫂子就已經做過準備。

就算她真的一時大意忘了拿錢,趙大海身上能不帶著錢包?

隨便拿張卡出來,也夠取錢看病了吧?

回去拿錢是假,想支開我,不讓我知道趙大海的傷勢是真。

媚嫂子聽到我的質問,頓時紅了臉,支支吾吾道:“小鋒,是嫂子不對,這事兒不該騙你。”

“但這都是趙大海的主意,要是不按他說的做,我也不知道……”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媚嫂子深深的嘆了口氣,臉上寫滿了無奈。

“嫂子,你到底在擔心什麼?今天晚上這事兒,我比誰都清楚,他應該是出去偷人被打了吧?”

“都到了這一步,你還那麼維護她,究竟有啥意義?”

媚嫂子臉色複雜,不停的嘆息著搖頭。

看這樣子,我是問不出什麼了。

儘管我對她這種做法,確實很不贊成。

但現在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或許她真的有自己的難處吧。

“嫂子,你心裡咋想的,我也不管了。但我不希望你再騙我,有什麼事兒,咱們都可以商量的。”

媚嫂子低著頭,不敢再直視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擺了擺手:“沒啥好對不起的,你只需要記得,我一直在支援你,這就夠了。我也相信嫂子,你肯定不會害我。”

她讓我回去,那我就乖乖回去吧,做戲也要做全套。

我要是不在趙大海手術的時候離開,估計他安心不下來。

從我們村到縣城,開著車得走一個多小時。

距離是一方面,關鍵是路不太好。

折騰了一個來回,等我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多。

按照媚嫂子的囑咐,我去她家抽屜裡翻了張銀行卡出來。

在找銀行卡的時候,我好像發現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趙春梅送給媚嫂子的那個假玩意兒,已經拆封了,就藏在其中一個抽屜裡。

看樣子,好像還曾經使用過。

在那方面一直很傳統的媚嫂子,還真的能接受這玩意?

正在我愣神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又是媚嫂子打過來的。

“嫂子,銀行卡我已經找到了,待會我就送過去。”接通之後,我隨口應了一句。

媚嫂子的聲音有些古怪:“那個……你大海哥已經醒了,讓他跟你說吧。”

趙大海的手術已經結束了?不過他想跟我說什麼?

最近幾天雖然他好像一直都在村裡,但我們倆一直沒有正經見過。

在這種時刻,我還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想讓我像以前一樣,對他發自內心的尊敬,那是不可能了。

但直接撕破臉,好像也有點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