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酷熱之地
硒與癌症的關係 男人是山919919 加書籤 章節報錯
“你不知道,在古時,這裡的縣官是大堂上放一口大缸,人坐在缸水裡辦公的.”
列車員開啟話匣子介紹道:“附近地區有個艾丁湖,那麼一面大湖,現在差不多要被太陽蒸得乾涸了.”
我聽這兒,心裡一悸,不由地往外觀看,好象是到了清晨日出的時刻,只見車窗外灰濛濛一片,遠處隱隱看到的只有鹽鹼灘,在朦朦的晨光對映下,發著弦目的光。
世界上最低的海拔和世界上最高的氣溫,讓我一下子看到了大自然的奇妙和威力。
我想起了在一本文獻上對這裡的記載:“飛鳥群落河濱,或起飛,即為日氣所灼,墜而傷翼,”同時幻想:如果從吐魯番向東海之濱開一條水平渠道,東海之水就會嘩地一下子流過來,將亞洲中心的內陸底盆注滿的。
我正在胡思亂想,就聽到車廂裡有人吟詩:“白日登山望烽火,黃昏飲馬傍交河。
行人刁斗風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
“野雲萬里無城郭,雨雪紛紛連大漠。
胡雁哀鳴夜夜飛,胡兒眼淚雙雙落。
聞道玉門猶被遮,應將性命逐輕車。
年年戰骨埋荒外,空見蒲桃入漢家.”
我忽然記起這是一首唐朝邊塞詩人的一首佳作,就想,原以為這兒荒涼偏僻,文化人少。
來這兒找份工作不成問題,哪兒想到這兒也是文人才子集聚之地呢。
昔日那些南征北戰過的兵團戰士不用說了,就說前來支邊的知識青年,也都是從上海、北京這些大城市裡來的,這樣,新疆這地方還會缺少文化麼?大概是氣候炎熱,火車並沒有做過多時間的停留,一到時間,便啟動西行,我望著車窗外邊,火車正穿過一片雅丹地貌,又是戈壁,又是鹽鹼地,在遠遠的地方,有推土機在那裡翻動地面,白花花的土塊像堆放著水泥預製板,我看到這幅情景,心中不由暗笑:這兒也許又是個什麼工程指揮部吧?接下來的站,都不停了。
但是,看到那些站名,我就有了身到西域的切身體會。
什麼達坂城、火焰山、鹽湖、柴窩鋪、三葛莊、烏拉泊……地名都是內地不多見的。
天色大亮了,我正要好好觀賞一下外邊的風景,郭燕突然踢了我的腳說:“烏魯木齊到了,下車!”
新疆古稱西域,歷史上烏魯木齊就是古絲綢之路新北道上的重鎮,作為東西方經濟文化的交流中心,這兒應該是西方文化和中國文化的薈萃之地。
呈現出多元文化的特質。
但是,在那個封閉的時代,這兒不可能產生什麼多元文化。
我只是透過有限的地理知識,知道烏魯木齊居住著漢、維吾爾、哈薩克、回、蒙古等多個民族,各民族固有的文化藝術、風情習俗,才構成了具有濃郁民族特色的人文景觀,我與郭燕一出車站,就看到了一群穿民民族服飾的維吾爾族青年,他們雖然是在候車室等車,卻並不沉悶,小夥子手拿冬不拉彈奏著,有的姑娘在唱歌,有的人似乎想翩翩起舞,手和腳不停地隨著節拍扭動著。
“呵呵,這兒的人,真有意思!”
我看到這兒,開心地笑了起來。
因為兩個人還要趕路,而烏魯木齊往南就不通火車了,所以,兩個人就乘了站前的3路公共汽車,往長途客運站而去,到了那兒一問,才知道發往南部的車都開走了。
如果買票,也要三天之後才能發車,沒辦法,只能在這兒先住下了。
郭燕與我,一路相隨,又經歷了柳園工地那一聲劫難,差不多就是情同手足了,來到附近的旅社,郭燕就聲稱她與我是夫妻,要求開個單獨的房間。
可是,旅社聽到她這個要求,一律搖頭,聲稱必須拿出結婚證明方可。
郭燕很是失望,就說附近這些旅社太小了,咱們去火車站前的旅社吧,那兒有個新疆旅社,高高的大樓,一定能提供夫妻單間的。
我自然覺得這樣做不妥,可是在郭燕的再三督促下,又不好冷冷地拒絕她,就隨她來到火車站前的新疆旅社,這兒果然比那些旅社大了許多,但是旅社一聽郭燕的要求,照樣搖頭,不但索要結婚證明,還需要單位的介紹信,郭燕一聽,頓時氣餒了,只好按照規定,分別開了房間。
當時的旅社,宗旨不是掙錢,而是服務。
所以,維護道德,就成了他們的第一要務,對於旅途中的男女同居,控制得尤其嚴格。
無論是走到哪兒,一般都沒有夫妻房,更不要說情人間了。
即使真正的夫妻需要同居,他們也會在單位事先開好介紹信,而拿不出結婚證和介紹信的男女,要求同居必然是不正常關係,所以,這種制度,就成了避免男女淫亂的保障措施。
哪像後來開放之後,中國的旅館業成了男女淫亂的催化劑,別說是結婚證、介紹信,有的旅館連身份證也不查,就硬是動員一男一女住在一室,只要是付錢,什麼方便他們都提供的。
我的男客房在七樓,郭燕的女客房在一樓。
兩個人接觸是很不方便的,所以,登記之後,兩個人基本就分開了一樣,還不如在柳園工地,好歹帳篷緊靠著帳篷,兩個到一起說話還是方便的。
郭燕的女客房裡有十張床,住了十個人;我的男客房裡八張床,住滿了八個人。
哪個房間也無法為兩個人創造獨自相處的條件,所以,烏魯木齊的兩天,兩個人就可能清靜地渡過去了。
我進了房間,揀了那張靠近窗戶的床便倒下了。
坐車時間長了,確實累了、困了,我一覺睡去,一天未醒,直到天黑,其他的人都找服務員開門進了屋子,我聽到服務員拿了一串鑰匙嘩啦啦開門的聲音,才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這幾個同室房客。
“小夥子,你這一覺,睡得好香啊!”
鄰床一位年齡較大的軍人好象早就進屋了,看到我醒來,笑了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