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犯法？哈哈……”聽到柳清德這句話，天九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樣。
聲音冷冽，短暫急促。
戛然而止。
“原來你知道殺人是犯法的.”
他一隻腳踩在對方胸口，上半身緩緩俯身，黝黑的眸子凝視對方。
寒聲道，“那些被你拐賣的人，那些被挖心挖肺的人……你怎麼不告訴他們說，殺人是犯法的？嗯？”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柳清德嘶啞著聲音，仍然抱有僥倖，“你一定搞錯了……”“好好好，我就欣賞你這種嘴硬的人，千萬別讓我失望.”
說話間，天九取出針盒，將其開啟。
隨即，捏出一根根銀針，快速刺在柳清德身上、頭部多處穴位。
“你，你要幹什麼……”柳清德眼中閃過一抹恐懼，可細細感受之下，發現四肢俱斷的劇痛，竟然在緩解。
就像是打了麻藥，到了最後，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了。
但柳清德並未因此而感到慶幸，反而生出一種極其不安的念頭。
果然。
他很快發現，自己無法開口說話了。
不止如此，他的兩隻眼睛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越來越模糊，就像是被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黑布。
此刻的他狀態很詭異。
分明嘴巴張大，眼睛瞪大，卻是發不出一絲聲音，看不到一點光明。
天九面無表情，神秘能量順著踩在對方胸口的左腳，緩緩灌注。
霎時。
神秘能量遊走，將針灸的幾個穴位快速勾連起來，並且形成一個迴圈。
天九針灸之術來自於一本神秘典籍，名為九門開天針。
這門針灸流派的核心，便是以九個門穴位展開，囊括了許多頗為神奇的針灸之術。
但是。
上面並不僅僅只有救人的神奇針灸之法。
還有更加詭譎的針灸之術。
例如現在施展的這門針法，名為……離魂術！根據上面記載，這種針灸所帶來的可怖，宛如將人的靈魂抽離，會導致意識錯亂，宛如墜入深淵。
在天九曾經做過的試驗中，沒有人能堅持三分鐘。
一個都沒有。
就如此刻，當神秘能量連線針灸的穴位之後，柳清德瞬間感覺到意識陷入一種絕對的黑暗之中。
聽不到、看不到……五感盡失。
甚至察覺不到時間的存在。
這是一種很恐怖的感覺。
這是一片‘無聲’的黑暗牢籠，除了黑暗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意識很清醒，卻什麼都做不了。
柳清德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或許是一天，或是十天，或許是一年、三年、十年……他的意識開始崩潰。
相比於肉體上的疼痛，這種靈魂抽離，陷入無盡黑暗的感覺，才令人更恐怖，更令人毛骨悚然。
而在外面，天九看到柳清德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變得絕望起來，瞳孔逐漸暗淡。
心中默默數著時間。
約莫兩分鐘最後，天九收回了踩在對方胸口上的腳。
下一瞬，柳清德猛地閉上了眼睛。
他看到了刺目的光。
消失的五感也在逐漸恢復。
可他沒有絲毫欣喜，反而更加恐懼，不管不顧大吼起來。
“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他寧願死，也不想再經歷那種可怖的黑暗之中。
“我問，你答，明白麼？”
“你，你想問什麼.”
“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天九很清楚，現在已經不是單純的販賣人口的犯罪行為。
根據他的推測，之前那個叫火刀的也好，還是後面遇到的那三個人，應該都是島國人。
那麼柳清德呢？天九以前在軍隊時，接到過不少相關任務。
也解決過許多類似的事件。
往簡單說，他們就是潛伏人員，暗中負責蒐集情報，或者是配合敵對勢力搞事。
所不同的是，以前解決的那類人，平均戰力並不高。
“我，我叫柳清德，來自龍國黑龍州……”柳清德已經徹底清醒，瞳孔完全恢復了光澤。
只是他說出來的答案，讓天九不滿意。
毫不猶豫重新抬腿，踩在他的心口，神秘能量猛地灌注。
三分鐘後，鬆開腳。
柳清德再次猛地閉上眼，胸腔中如同破抽風機一樣，呼哧呼哧劇烈起伏。
在他徹底清醒過來之後，已經處於崩潰邊緣。
“不要……不要在折磨我，我說，我什麼都說……”接下來，他什麼都說了。
到了現在，不求活命，只求痛快一死。
和天九推測的有所不同，柳清德竟真的是龍國人。
但他前半生都在國外度過，並且早在多年前，就被島國某勢力培養和收買。
十年前來姑蘇，暗中扶持林東來起家。
又利用林東來所在公司的特質，可以全國各地跑，曾派遣火刀等人，暗中繪製、勘探了許多他們認為有問題的地形和區域。
至於為何要販賣人口器官，說來其實可笑。
因為林東來經營的公司並不像表面那樣風光，幾乎處於常年虧損狀態。
所以才販賣人口及器官，以此來週轉公司的資金。
在此期間，天九還從對方口中找到一個保險箱。
裡面儲存著大量資料資訊，以及一份絕密的聯絡名單。
當天九瞭解所有細節後，毫不猶豫一腳點碎了柳清德的喉結。
旋即，揚起左臂，五指張開，猛然連抓兩下。
柳清德和阿鬼的屍體發生了詭異的變化，像是被高溫蒸乾，化作點點齏粉消散開來。
最後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天九並未立即離開，摸出手機，再次聯絡刺刀小組組長古風。
此類特殊事件，本就歸屬刺刀小組的職責範疇。
通話結束後，天九悄無聲息離開此地。
至於如何收尾及後續，還有關於他的身份處理，自然交給古風處理。
……同一時間。
柳德私人莊園。
此時此刻，整座柳德莊園已經被徹底戒嚴。
莊園之內的大車庫周圍，同樣佈滿了警力，全都面色嚴峻，全副武裝。
大車庫內，不時有一個個被解救的人抬了上來，又極快速度送上了救護車。
負責現場指揮的是一位國字臉的中年人。
他正在聽取泰沙派和保鏢的報告。
現在兩人已經恢復了本來面目，只是兩個相貌普通的龍國人模樣。
“張司長，我覺得現在應該立刻控制柳清德……”曾化名泰沙派的女子面呈焦急。
在林東來被天九控制之後的問答之中，她和保鏢聽到了不少更加令人震驚的內幕資訊。
例如，蝙蝠等人極有可能是島國人。
例如，林東來背後站著的，是一個叫柳清德的人。
她認為必須利用時間差，儘快抓捕柳清德。
此外。
還有那個強大到不可思議，被林東來稱作天九的人，肯定也要調查。
“不必著急.”
張司長淡淡一笑，“這件事已經有同事在做了……”他似乎不想多談論此事，話鋒一轉，“我們現在應該考慮的是，這件事會在姑蘇造成的影響.”
末了，補充一句，“我們動靜這麼大，肯定瞞不住.”
他說的是事實。
就在大量警力封鎖柳德莊園時，這個訊息便以很快的速度傳遍了姑蘇各大家族。
於是這些家族便動用各種能量，紛紛打探其中內幕。
不久後，隨著一輛輛救護車奔赴醫院，終於得知了一絲小道訊息。
只是這訊息落在各大家族耳中，已然堪稱驚世駭俗。
那些去了醫院的救護車中，下來的都是一個個衣衫不整的年輕男女。
有人哭喊著，怒罵著，有人沉默著，絕望著，依舊麻木。
販賣人口及器官！當各大家族反覆確定，得出結論之後，全都被驚的目瞪口呆。
出大事了。
這一夜，註定不會平靜。
……另一邊。
天九離開尊士會所，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餘老爺子的莊園。
坐在後座，望著窗外飛快後退的夜景，他的心緒也逐漸安靜下來。
許久。
收回目光。
他想了想，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摸出手機，找到高寒的電話號碼。
給她發了一個資訊。
“林東來的事情已經解決，告訴張嵐和你弟弟，以後無需擔心，”傳送資訊之後，天九如往常一般，開始檢視留言。
柳青黛、蘇喬、洛雲雪、趙清瑤都有資訊留言。
內容都是一些不重要的的事情。
至於林夭夭，除了每天晚上十點的‘晚安’之後，如今又多出早上七點的‘早安’兩個字。
嗡。
這時，手機螢幕亮起，有人來電。
看到標註的名字，天九挑了挑眉頭。
竟是高寒。
這麼晚了，她竟還沒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