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蠍被一腳踢碎了氣海，整個人轉眼恢復正常身軀。
他蜷曲在地上，嘴巴張大，像是在真空中尋找氧氣，口中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啞吸氣聲。
走至近前，天九緩緩俯身。
“為什麼要綁架蘇嫿，誰僱傭你們的？說出來，我送你痛快上路.”
毒蠍並不作答，依舊在嘶啞吸氣，面容扭曲猙獰，眼睛怨毒到了極致。
看他如此，天九一掌拍在他的胸口。
強大的勁力透體而入。
短短几秒，毒蠍整個身軀不自禁劇烈顫抖起來，想要慘呼，卻是發不出一絲聲音。
詭異的勁力在他的血肉中一遍又一遍流淌而過，化作一道道鋒利的刀刃，在血肉中劃過。
這種劇痛無法忍受。
超出了忍耐極限。
彷彿有千萬把刀劍在他血肉、骨骼中穿過，宛如撕裂了靈魂。
劇烈痛苦之下，毒蠍的思緒變得混亂無比，腦海中一片空白。
天九鬆開手，一雙黝黑的眸子凝視對方。
轟！思緒混亂的毒蠍感覺天九的眼睛有古怪，原本空白的思緒突然爆破開來。
“為什麼要綁架蘇嫿，誰僱傭你們的？”
天九重新詢問。
“我……我不知道……”毒蠍的表情有些呆滯，只是話未說完，不遠處突地響起一聲尖銳的聲音。
“凌遲術……這是凌遲術……你，你是……”聲音源自於不遠處的王梅。
她原本在裝死，想要伺機逃跑，可是看到這一幕，再也無法掩飾，兩眼凸瞪，滿臉駭然。
這份駭然又在瞬間被前所未有的恐懼所替代。
像是羊癲瘋一般整個身軀劇烈擺動。
她這一打岔，也讓毒蠍暫時脫離了控制，短暫恢復正常。
可是之前的一幕幕記憶卻不會消失。
聽到王梅的聲音，他也似想起了什麼，凸瞪著眼珠子，用已經變調的聲音嘶啞吶喊。
“你，你，你究竟是誰！”
他忽然又想到，自己有三個手下，就是被眼前之人用刀所殺。
那把刀……貌似、好像是……那把傳說中的殺豬刀！殺豬刀！這個念頭在毒蠍的腦海中一閃一轉，所帶來的心靈震撼，徹底被恐懼和絕望多替代。
殺豬人！這個看似可笑的代號，卻是曾經西方地下世界很多人和勢力的噩夢。
一把殺豬刀，曾殺穿地下世界！更令人恐懼的是另一個傳說。
＝凌遲術、剔骨術、以及傳說中更加恐怖的離魂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在殺豬人面前保守任何秘密。
落在他手中，死亡是一種奢望。
天九不答反問，神色已然有幾分不耐。
“最後問你一遍，為什麼綁架蘇嫿，幕後主使又是誰！”
……片刻後，接到電話的龍鷹，領著幾個隊員急匆匆來到天台。
“還有兩個活口.”
天九點燃一根菸，又指了指六具屍體，“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是！”
龍鷹當即應聲，一揮手，隊員們開始收尾。
天九在邁步走下天台。
他的眉宇之間微微皺起，有些煩躁。
毒蠍和王梅最終什麼都說了。
別說他們這樣的角色，即便是更強更狠的人，也別想在天九面前保守秘密。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誰是幕後主使。
因為這一切都是黑血傭兵團的團長黑山羊安排策劃的。
只能從兩人話語中的側面推測到，幕後之人的來頭非常之大。
想到知道真相，只能從黑山羊身上著手了。
“特麼的！”
天九暴了一句粗口，從兜裡摸出手機，撥通一個特殊號碼。
經過數次跳轉之後，電話接通。
“艾麗絲，幫忙調查一下黑血傭兵團，以及那個叫黑山羊的團長.”
“好的廠長，沒問題.”
電話中傳來愛麗絲大大咧咧的聲音，轉而又笑嘻嘻道。
“廠長，醫生在我跟前，你要不要和他說話.”
聞言，天九嘴角微微一抽。
不等他開口，電話對面傳來一個男子的笑聲。
“廠長，好久不見.”
“也沒多長時間吧.”
沒有人比天九更瞭解電話對面這傢伙是怎樣一個人，即便是他多多少少多有些忌憚。
豬廠，醫生。
一個心黑手辣，又心思縝密的傢伙。
“的確沒多長時間，也就一年多天氣而已.”
醫生陰陽怪氣一句，轉而問道，“廠長，調查黑血傭兵團的事情交給我吧，反正我最近很無聊.”
天九想了想，說道，“可以，不過我需要從黑山羊口中瞭解一些事情……”他也未隱瞞，把這邊的事情說了一遍。
“沒問題，交給我。
完成任務後，我當面和你彙報.”
啪！不等天九開口，對面立刻結束通話電話。
靠！天九看了看手機，有些無奈。
他從樓道拐角走下，重新來到103層，徑直走向宴會大廳。
由於變換了相貌，並未引起別人的注意。
來到一個角落，端起一杯酒，目光四處掃射。
並未看到蘇嫿。
天九想了想，喊來一個服務員，低聲詢問。
得到答案後，端著酒杯，徑直走向蘇嫿所在的包廂。
事實上，天九也有一絲小小的糾結，或是矯情。
他並不打算與蘇嫿相認。
可在內心之中，又想與對方見上一面。
而王梅的失蹤，恰好給了他這個機會。
當他來到包廂門口時，立刻吸引不少暗中窺視的目光。
好在他背對著眾人，又改變相貌，大多數人沒看清他的長相。
天九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門而入，又立刻關上。
唰！甫一進入，立刻有兩道身影一前一後，攔住了天九。
透過兩人的間隙，天九看到蘇嫿坐在沙發上，正拿著手機。
臉上似有一些焦急。
“這位先生！請止步！”
那名男保鏢一臉的嚴峻與肅殺，眼中是不加掩飾的警惕與敵意。
而那位女保鏢則是站在蘇嫿身邊，身體繃緊，蓄勢待發。
兩人自然認出了天九的相貌。
之前就覺得這傢伙很可疑，現在就門都不敲就闖進來，明顯沒安好心。
“別誤會.”
天九笑了笑，目光掃過兩個保鏢，又透過縫隙看向蘇嫿。
“我是特意來告訴你們一聲，不用找王梅了，也不要宣揚。
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嗯？話音剛落，兩個保鏢神色一凝，如臨大敵。
蘇嫿也唰的一下站起。
她沒有詢問‘王梅在哪裡’‘你把王梅怎麼了’等云云。
而是注視著天九，小心翼翼道，“請問你是……”天九丟來一個孺子可教的讚賞眼神。
只是剛做出這個表情動作，天九就後悔了，嘴角狠狠一抽。
果然。
蘇嫿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呆住了。
她死死盯著天九的眼睛，嬌豔的紅唇輕輕顫抖著。
那種特有的孺子可教的讚賞眼神……她太熟悉了。
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一個人會對她做出這樣的神態。
“咳，我是治安司的，總之，你們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就行.”
說罷之後，轉身就走。
轉身的瞬間，天九腸子都悔青了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
“站住！！”
身後，蘇嫿顫抖的聲音響起。
一男一女兩個保鏢皆不解望來，卻見蘇嫿已然淚眼朦朧。
砰的一聲。
房門關閉。
“九哥……”蘇嫿呢喃著，打著轉的眼淚，在這一瞬間奪眶而出。
隨即用手猛地一擦眼睛，不管不顧向外衝去。
她不是無知少女，在被天九保護的那段歲月，不僅朝夕相處，歷經數次生死。
更是從天九口中得知許許多多不為外人而知的秘辛、內幕，以及世界本質。
之前偶遇就感覺天九有些熟悉，現在完全確定，他就是自己數年來心心念唸的那個人。
天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