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酒,據我所知,今夜有幾瓶世界名酒,我說的對吧,蘇少.”
走在一旁的蘇楓面帶微笑點點頭。
“的確如此,不過,雖然有名酒,還需要甄別,選酒也講究技巧,要根據酒水的年份,標籤產地,溫度,光罩及酒水的顏色,瓶塞的完整度和滲透度.”
說到這裡,他指了指大廳右側。
“天少,那邊是酒水儲藏室,你要去選酒嗎。
不瞞你說,今夜有幾瓶酒非常珍貴,有市無價.”
天九搖搖頭,問道,“另外兩樣呢.”
趙天星打了個響指,一邊走,一邊揮斥方遒。
“第二種,就是這些茶几桌椅了,其中不少都是名木製作,同樣是天價,就看天少能不能選出最好的.”
不等天九繼續追問,頓了頓,加快語速。
“至於第三種,就是在場各位的裝飾,例如手錶、項墜等,就看天少的眼力了,我可是注意到,其中好幾個美女脖子上掛著的都是極為名貴的寶石.”
他臉上的笑容如同彌勒佛,眼睛都成一條縫隙了。
“天少,遠來是客,我可以讓你先選,不知你選哪一種?”
“我哪種也不選.”
天九笑著指向右側牆壁,“我從那些畫中選一幅.”
說著,邁步前走。
趙天星的神色一僵,反應過來後趕忙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哈哈哈,看來我們是同道中人啊,巧了,我也準備從那些畫中選一幅.”
他剛才所說的那些話,根本就是故意挖坑給天九。
自始自終都刻意沒去說牆壁上掛著的那些名畫。
要知道,這裡幾乎算是姑蘇最奢華之地了,牆壁上的名畫皆為真品。
其中不泛有天價名畫。
現在看到天九不上當,趙天星也不裝了,加快腳步,超越天九,快速走至一幅畫前。
“我就選這幅.”
這是一副人身畫像,畫中是一個清秀的女子,極為逼真,如果不瞭解的,還以為是照片的放大版。
天九不緊不慢走了過來,“趙少,你剛才不是說,讓身為客人的我先選擇嗎.”
聞言,趙天星臉色難看起來。
好在這麼多人看著,他也只能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抱歉,我又失態了,咳,那就請天少先選吧,天少不會選擇這幅畫吧.”
“不會.”
天九搖搖頭,似笑非笑道,“反倒是趙少,你確定選擇這幅畫?我可以讓你先選.”
說話間,目光不著痕跡看向左側的一幅畫。
趙天星臉色一僵,嘴角狠狠抽搐著。
第一次,心臟不受控制砰砰急促跳動著。
他選擇這幅畫,自然又是在為天九挖坑。
一切都是故意為之。
若天九硬要搶這幅畫的話,正好落入他的陷阱之中。
然而天九仍然未上當。
重要的是,天九此刻瞟向的那幅畫,才是趙天星真正的選擇。
身為東道主,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座大廳中什麼最珍貴。
到了現在,他愈發覺得天九的不簡單。
“哈哈,又巧了不是.”
趙天星以笑容掩飾尷尬,“既然天少讓我先選,那我就不客氣了.”
不等天九開口,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左側的一幅畫跟前。
“我選擇這幅畫.”
這是一副景色遠近分明的寫意山水畫,落筆隨意極具靈氣,畫中景色充滿了意境。
近景是一條羊腸小路,緊貼著一片湖畔水澱,鬱鬱蔥蔥長滿蘆葦,連成一片,抽出的白色穗彷彿水面上的白色毛毯,似有風吹拂,向著一邊傾斜。
羊腸小路乾燥整潔平整,給人一種十分舒服的觀感,會生出一種經常有人走的意境。
小路蜿蜒曲折,通向前方不知名處。
畫的遠景是一片連綿不絕的高山,山頂層次不齊,形成一套弧度並不大的波浪線。
而在高山半山坡至腳下,傾斜著一座座民房村社,正是黃昏,將暗不暗,寥寥炊煙升起。
炊煙被風輕輕吹拂,升至半空,形成一條如霧一般的煙線,宛如一片神秘的薄紗,遮蓋在村社上邊。
這幅畫很大,細節很多。
上空有晚歸的大雁,趕著牛的人影,流浪的貓狗,以及夕陽落至天邊的顏色。
不得不說,哪怕不懂畫的人,看到這幅畫也會覺得這是一副很好的畫。
迎著一道道好奇的目光,及天九錯愕的神色,趙天星淡淡一笑。
“這幅畫不知是何人的作品,但我認為這幅畫絕對是這裡最為珍貴的物件.”
“這幅畫名為黃昏歸鄉圖.”
一道聲音傳來,“乃是現代大畫家陶墨人的作品.”
循聲望去,走來一位女子。
女子的相貌很普通,留著短髮,卻顯然極為幹練。
看到是她,眾人臉上紛紛流露驚訝之色,讓開一條道路。
張英。
一個很普通的名字,但她卻來自姑蘇一流大族的張家。
或者說,這棟姑蘇中北中心,就屬於張家。
重要的是,圈內的人都知道,這個名為張英的女子,有一個眾人皆知的嗜好。
收藏癖。
“竟是陶墨人陶大師的作品?”
趙天星一雙小眼睛變得明亮起來,彷彿也是剛得知此事。
事實上也是如此。
他只是偶爾聽說這幅畫價值很高,卻不知這幅畫真正的來歷和出處。
“的確是陶墨人大師的作品.”
張英再次肯定,且面露得意。
因為這幅畫就是她親手買來的。
“三年前,我透過一些私人關係,以六千六百六十六萬從陶大師手中求來的,若放出去拍賣,只會更貴.”
聲音落下,四周傳出一陣輕微的騷動。
場內不少人都聽說過陶墨人這個名字。
他乃現在國內最頂尖的書畫大師之一……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把之一去掉。
他的每一幅作品,都深得達官貴人的追捧和喜愛,很多人想要的一幅畫而不得。
偶爾在那些大型拍賣會上流落一兩幅作品,無一不被拍出天價。
很多人認為,陶大師的作品已經超越了許多古代名家。
所不同的是,他是活著的傳奇,作品缺少的只是時間上的沉澱。
單論畫風功底,不輸於任何古人名家。
六千六百六十六萬!這還是透過私人交情求來的。
念及這一點,四周眾人看向天九的目光充滿了同情與憐憫。
若是這傢伙不裝逼的話,或許這幅畫便是他先挑出來了。
“天少,該你了.”
趙天星笑眯眯看著天九,那張胖臉上再也難以掩飾得意。
他贏定了。
至於彩頭……他也已經想好了。
讓天九學三聲狗叫,不算過份吧。
實在不行自扇一個耳光也行。
對方不答應?沒關係。
他的目的就是讓對方惱羞成怒。
“天少,你準備選什麼.”
說話的是蘇楓。
這傢伙也掩飾不住笑容,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他與趙天星的想法一樣,天九輸定了,絕沒有贏的可能。
越發期待趙天星接下來的表演了。
其餘眾人也都面色複雜看向天九,不少人面呈戲謔。
他們並不在意誰輸誰贏,在意的是輸掉以後的彩頭。
全都看熱鬧不嫌事大。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看得出來,趙天星絕對會想盡辦法刁難和羞辱天九。
白玉京的神色之間浮現一抹憂色,不過一想到天九的種種神奇,立即將念頭壓下。
反倒是餘小東和周倩,全都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寂靜聲中,天九的聲音傳來。
“我也選好了.”
他指向趙天星的手腕,“這隻天珠就是我挑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