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南北對立

成國，自從九嬰潛入山林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只是陳關以南的百越之地妖族禍亂不斷。它們忌憚柳青山的實力，不敢大規模進攻，只是少部分偶爾出現襲擊百姓的村莊。南宮翎將陳關外的百姓全部遷入了關內，派遣五十萬大軍，徵調三十萬民夫，南下前往陳關修築城牆，抵禦妖族，就這樣把後背全部暴露給了盛國！

陳關山脈，橫貫東西八千里，兩邊盡頭皆是大海，山脈處處皆是懸崖峭壁，且光滑如鏡面，即使當地百姓都不敢輕易攀爬，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只有中部一帶空出了千餘里的一處平地，成為了山脈的一處缺口。而南宮翎派遣的三十萬民夫就是要在此處修建一堵高牆，將東西山脈連線起來。同時還要在各處山頂修建烽火臺，以防備有妖族族從峭壁上攀爬上來。

盛京城，高昊在深夜裡開啟了聚靈書，召喚出了楊予的靈魂。曾經在一起度過了三年的時光，往事一一在目，故人再見已是陰陽兩隔。高昊眼含熱淚，顫聲道：“對不起！楊姑娘。”楊予看著身穿龍袍的他，顯得有些陌生，但聽著他那渾厚低沉的嗓音，眼神裡滿是驚喜，嘴角揚起了笑意：“吳公子，原來你是皇帝啊，我就說嘛，你的身份肯定不簡單。”高昊愣了愣，輕輕點了點頭，高昊知道，她只是在假裝自己豪不介意，不想讓他為了她難過自責，眼前的女子就是一個寧願委屈自己也要拼了命照顧別人的傻丫頭。大冬天的，天還沒亮就起來做好了齋飯，然後送到十里外的梵淨山，笑呵呵的看著別人吃著她親手做的齋飯，一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做的齋飯。或者就是怕藥鋪裡的藥不好，自己拼了命的學習藥理，一個人揹著個籮筐上山去採藥，即使肩膀被磨破了也毫不在意，把藥送給別人時又說是從家裡拿的………。過去的點點滴滴在高昊腦海中不停閃過，看著她的笑容，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卻依舊對著楊予微笑著，以當年那一副不要臉的樣子說道：“是啊，沒辦法！只能怪我太優秀了！”楊予嗤笑一聲：“你怎麼做了皇帝臉皮還那麼厚的。”高昊反駁道：“哪有，我說的是事實啊，對吧寧誠？”見寧誠低著頭一副傷心的樣子，高昊一腳踹過去：“問你話呢。”

寧誠抬起頭，顫聲道：“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楊予依舊漫不經心的樣子：“哎呀，真的沒事的，你看我現在多厲害，都會飛了呢，我從小就羨慕天上的小鳥，也很想像它們那樣在天空欣賞人間的景色，像它們那樣能夠自由自在的在天空中翱翔，現在我終於如願以償了，別提有多開心了。”

笑著笑著，楊予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楊予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如同鋒利的刀子在颳著他倆的心，高昊柔聲問道：“你還有什麼心願沒有完成嗎？”楊予想了想：“吳公子寧公子，咱們一起再喝頓酒吧！！！”

寧誠有些擔憂看向高昊，只見高昊眉頭舒展，微笑道：“好，我們今晚喝個痛快！”

九龍山，老道人心疼道：“傻徒兒！”

柳青山神情凝重：“就由著他這一次吧！”

老和尚佛唱一聲：“我來為他點燈。”

老道人和柳青山同時呸了一聲

老道人厲聲道：“我們的徒兒，還輪不到你個老禿驢來給他點燈。”

柳青山冷聲道：“什麼我們的徒兒，跟你八竿子打不著的事，一邊涼快去。”

老道人呵呵笑道：“早晚的事。”

皇宮內，高昊佈置好了祭壇，微笑道：“你倆先去，我隨後就到。”然後他以自身精血為油，以壽元為芯，點燃了一盞長命燈，以燃燒壽命的代價，換來了與楊予的一夜暢談。

幾天後，一直昏迷不醒的高昊終於醒了過來，夜裡，他用玉璽再次把冥王請出來。冥王來到他面前恭敬道：“人皇有何吩咐。”高昊把聚靈書遞給他，冥王看了一眼後雙手送回，道：“恕難從命。”高昊臉色一沉：“你要抗旨？”冥王一臉不悅：“上次人皇下旨特赦那十萬鬼魂去輪迴，人間連年征戰，導致地府不堪重負，地府上千萬鬼魂都還在等待輪迴，上次已經引發了地府動亂，這次斷然不能答應了。何況，如今凡間人口驟減，那麼多鬼魂，讓它們上哪去投胎。”冥王有些動怒了！

高昊冷聲道：“朕有神印，你敢不遵號令？”

冥王冷哼道：“你若是強行用神印壓我，我也沒辦法。不過事後我定會上天找神帝告御狀。而且神帝賜我冥王只讓我負責凡間人口的調動，也不需要聽你一個人皇的旨意。”

高昊沉默了，一股從未有過的無力感瘋狂湧上心頭。

站在九龍山上的柳青山一臉的怒意，直接從九龍山一步跨出來到了冥王面前，釋放出一股強力的威壓沉聲道：“別忘了你也曾是盛國一名官員，竟敢對盛國皇帝如此無理，你個數典忘祖的狗東西。”

冥王喘著粗氣道：“請柳先生體諒體諒我的難處，輪迴之門是根據凡間人口的數量來開啟的，連連征戰導致地府人滿為患，凡間也沒有了開啟輪迴之門的能力，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柳青山厲聲道：“滾！！！”

地府，冥王看著一摞摞簿子陷入沉思，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三界要大亂了，

皇宮內，柳青山破天荒的和高昊談起了心，這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柳青山安慰道：“別想太多了，他說的對，現在凡間人那麼少，那麼多靈魂根本無法進入輪迴。”吳昊低著頭：“我知道，接下來我會努力少死點人的。往後的戰爭儘量以勸降為主，迫不得已再出兵。”

柳青山點點頭：“不過你要抓緊時間，現在南方的封印越來越鬆動，要儘快統一南方，將南北的氣運相連才能修復封印。”

高昊點點頭：“我知道。”

柳青山一改往日的嚴厲，柔聲道：“不忍心？”

高昊抬頭看著他：“他現在派出一半的兵力去抵禦妖族，也是在保護中州的百姓，我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出兵，我們為什麼不聯手一起對抗妖族？”

柳青山沉聲道：“人間只能有一個人皇，神劍和神印也只會認一個主人，你們是命中註定的敵人，沒辦法的。”

吳昊沉默了！！！！他把聚靈書交給寧誠，沉聲道：“不管能不能輪迴，它們在書裡總比在外面變成孤魂野鬼好，你繼續帶著聚靈書去遊歷吧，能幫一個是一個。”

寧誠點點頭：“好！”

寧誠走後，柳青山微笑道：“有個好訊息，聽不聽？”

高昊問道：“是玲妹的事？”

柳青山點點頭：“那丫頭居然衝開了太華山的結界，現在修為已經達到儒家十二品的言出法隨境了。”

高昊臉上有了笑意：“小時候夫子們都誇她是個讀書的好苗子，沒想到才幾年時間就修煉到十二品了。”

吳昊由開心轉入心疼，問道：“小時候若不是師父護著，我都上不了太華山，她是怎麼衝開結界的？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柳青山想起來也是極為震驚：“她剛抵達太華山的時候，在結界裡被困了幾個月。可她卻在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了把守結界靈獸的幼崽，並以自身大半精血飼養，幼崽得到人族精血便開了靈智，竟然認她為主帶她走出了結界。”

吳昊長舒一口氣喃喃道：“傻丫頭，我只要你能陪在我身邊就好了啊，何必那麼辛苦自己。”

經過幾個月小朝會的商議，高昊終於下旨開始了南征。首先要做的，就是拿下樑國，以此地作為南下的跳板，還能有效保證大軍的後勤補給。然後雙方都想到了一塊，於是，當吳昊派丁晟領兵出征那天起，圍繞樑國展開的一場大戰就已經開始了。

丁晟一路佔奇峰，攻蘆臺，隨後兵分兩路進攻雍梁和丘陵兩城，苦戰半年之久才攻下來。休整一個月後又繼續南下，在鹿鳴山安營下寨，準備攻取梁城門戶---陳州城。

成國這邊，上將軍李江濤北上攻佔了採雲峰，攻克梁國卞京和上元兩城，形成了對梁城的夾擊之勢。

至此後，雙方兵鋒都直指梁城，卻不再有下一步動作，使得梁興仁整日在皇宮內坐立難安，投降也不是，不投降也不是，深怕選錯了隊。

盛京城，高昊、歐陽書帶著兵部在沙盤上不停推演著，覺得成國目前大部分兵力都在陳關抵禦妖族，搶佔梁城的不過就二三十萬人，建議丁晟根據有利地形，攻打陳州的同時，分出部分兵力牽制李江濤，爭取快速拿下陳州，再將其合圍，尋機殲滅。

聖旨剛下到丁晟手裡，丁晟毫無異意，立即按照高昊的旨意調整了部署，派副將謝彥召率二十萬兵馬取小道前往採雲峰，做出截斷李江濤退路的態勢。自己則率軍攻打陳州，由於高昊要求速勝，他把所有的兵力都壓了上去，小小的陳州城，盛梁兩國共聚集了五十萬兵馬展開了一場攻守戰。

然而，就在丁晟即將攻入陳州城時，後方突然烽煙四起，後方緊急軍報傳來，成國搶佔了奇峰和蘆臺，雍梁城被圍。丁晟極度震驚“他們什麼時候繞到我軍後方了！！！”他馬上做出反應，下令讓謝彥召立即撤退，隨即脫離戰鬥撤回了丘陵城。

訊息傳到了盛京城，兵部眾人也是極為震驚，敵人那麼大規模的行軍都沒能發現，這個李江濤不簡單啊！！！！

高昊思索片刻道：“不，是南宮翎來了！”

歐陽書不可置通道：“不可能吧！陳關戰事那麼吃緊，他還能來梁國？”

高昊沉聲道：“他在陳關可能已經修築好了防禦，陳關已經構不成威脅了。”

兵部尚書周滿庭好奇道：“可如果是南宮翎御駕親征，他明明可以一鼓作氣殲滅我五十萬南征軍，拿下樑國，為什麼偏偏只留下丘陵城？這不是給丁將軍留下一條退路了嗎？”

高昊冷哼道：“他在等我呢，他這是不想把戰火引進成國，想要在梁國跟我決一勝負。”

歐陽書堅定道：“陛下，老臣願帶兵前去解救丁將軍。”

高昊擺擺手：“朝中大小政務離不開相國，你留守京城，朕去會會他。”

眾臣立即勸道：“陛下三思啊，既然他是有意引陛下出戰，那就更不能中了他的奸計？是啊陛下，陛下乃一國之君，豈可輕易涉險！”

高昊厲聲道：“朕意已決，不必再勸了，我若不去，丁將軍和我大盛幾十萬兒郎就回不來了！”

傳朕旨意，著相國暫領國政，朝中大小事宜相國一人決之，不必請旨。三日後，朕親率三十萬守衛軍御駕親征。

九龍山，老道人從打坐中驚醒，立即掐指算了一卦，臉上露出了驚恐之色。他急忙喊道：“快！叫陸平來見我！”

片刻後，一青衣道士御風而至，打了個稽首恭敬道：“弟子陸平，見過師父”

老道人表情嚴肅：“三日後你小師弟就要御駕親征，你跟他一起去，務必寸步不離保護他的安全。”

陸平看著從未如此緊張的老道人，已經清楚了事情的嚴重性，堅定道：“弟子定不辱使命！”

出征前的夜裡，皇宮闖進了一個青衣道士，那道士御風來到高昊面前，笑呵呵的一口一個小師弟的叫著。高昊不耐煩道：“什麼小師弟，你誰啊，知不知道夜闖皇宮是大罪！”那道士咳嗽幾聲：“我叫陸平，鎮龍真人的大弟子，所以是你的大師兄。”高昊冷聲道：“我又沒認老道士這個師傅，快說！你深夜闖入皇宮想幹嘛？”

陸平認真道：“師父他老人家怕你此去會有危險，讓我來保護你。”

高昊沉聲道：“戰場上哪有不危險的，替我謝謝老道士，我不需要你保護。”

此時柳青山聲音傳來：“把他帶在身邊吧。”

高昊只得答應了下來。

三個月後，高昊率軍重新奪回了奇峰和蘆臺，就在丘陵城即將被攻破之際，高昊及時趕到。一路上成國軍隊一觸即潰，高昊很輕易的就攻取了梁國全境，殲滅李江濤十幾萬人馬，最後帶著剩餘三十萬人撤回了成國境內。可奇怪的是，並沒有見到南宮翎的身影。高昊懷疑道：“這不是他的水平啊？難道是我想錯了？其實就只有李江濤在這裡？”

高昊站在一條千丈寬的河岸上，遙望著南方，隱約看到有軍隊正在那裡佈防。

真正的南北大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