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劫殺
北岸江山的房子怎麼樣 走馬看山河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南山書院,青衫男子所在的房屋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來人站在院內,男子立於門前。來人看了一眼四周後說道:“堂堂十品劍仙柳青山,居然在這當起了看門狗?”柳青山將長劍推出寸餘,一股磅礴劍氣瞬間從劍鞘內朝來人湧出,將來人震退數步後冷聲說道:“你!是要問劍?”來人一掌震散四周劍氣後沉聲道:“你我早晚都有一戰,只不過我們若是在此出劍,你就不怕毀了書院?”柳青山緩緩將長劍拔出:“你覺得我會在乎?”來人祭出一道劍氣與之對抗,兩道劍氣碰撞後,四周狂風大作,牆壁、地上開始出現一道道裂痕。來人正想繼續使出下一個劍招,猶豫片刻後說道:“今天我有要事在身,擇日再一較高下。”柳青山冷哼一聲將長劍推回劍鞘後問道:“那晚在城主府出劍的是你?”來人直言道:“那些人應該是要死在我手裡的,結果被人搶先一步,我一氣之下就把他房子給拆了。柳青山問道:“你為何出劍?”來人厲聲說道:“養了個不長眼的蠢貨,驚擾了殿下車駕,該殺!若不是殿下宅心仁厚,徐家早被我殺絕了!”柳青山問道:“太子在盛京?”來人答道:“陛下安排的,讓……!”男子打斷他說道:“我對這些事沒興趣,你是要留下?”來人說道:“跟徐家打過招呼後我就要返回西都。”兩人不再言語,同時轉身一個回屋內,一個走出小院。
清晨,吳昊又悄悄來到柳青山練劍的地方,奇怪的是等了半天都沒見他出現。其實只是他不知道,柳青山早已經站在他身後,就在吳昊全神貫注盯著前方時,柳青山在他身後沉聲道:“顧前不顧後,這是做為一名劍客的大忌。”話音未落,吳昊被嚇的一個激靈,猛地跳了起來,轉身看到柳青山後,頓時尷尬的不知所措。柳青山問道:“想學劍?”吳昊看著他點了點頭,隨後又搖頭。柳青山接著又問道:“點頭又搖頭的,何意?”吳昊怯生生道:“想學,是想不被欺負,但是你的劍太厲害,我……不想殺人!”柳青山不屑道:“想要到我現在的程度你還早著呢,能不能學成還難說,這就想著以劍殺人了?”吳昊小聲道:“我不覺得有多難呀!”柳青山說道:“不難?那好,你要是能一劍斬斷前面那棵大樹,我就教你一門既能自保,又不會傷人的劍術,如何?”說完便抹掉手中佩劍的禁制遞給了吳昊。吳昊拿著長劍,看著他問道:“當真?”柳青山點點頭,示意他去試試。吳昊走到大樹前,深吸一口氣,大喝一聲用盡全力揮動長劍朝大樹砍去,可大樹卻只是被削掉一塊皮,連一道細微的裂痕都看不到。吳昊收起長劍垂頭喪氣走了回去,嘆了口氣把劍還給了柳青山。然而此時的柳青山卻是滿臉的笑意,他看大樹,和吳昊看到的截然不同,在吳昊砍向大樹的時候,一股劍氣也隨之被罐了進去,只需要吳昊再一次催動劍氣,那顆大樹便會瞬間被炸的粉碎,只是這些吳昊並不知道。柳青山看著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心中大笑不已。嗯了一聲說道,氣勢不錯,就是力度不夠,慢慢練吧!吳昊疑惑道:“慢慢……練?你還願意教我?”柳青山點頭說道:“這把劍!名刺心,以後就是你的了,就當是我送你的收徒禮了。”吳昊接過刺心劍,心中狂喜不已,正要下跪拜師時柳青山斥責道:“我不喜這些虛禮,我若不願,你跪著磕一輩子頭都沒用,這把劍你要藏好,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吳昊哦了一聲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柳青山說道:”今天已經練過了,明天早上再來吧!”吳昊問道:“練過了?我剛來呢!什麼都沒做怎麼就練過了?”柳青山微笑道,你朝那棵樹打一下試試。吳昊問道:“打?是……用拳頭嗎?”柳青山笑道:“隨你。”吳昊聞言嘗試著朝之前沒有砍斷的大樹用力打了一拳,而此時大樹卻被一拳打的炸裂開來,給吳昊嚇的不行,不敢置通道:“這!這是怎麼回事!”柳青山微笑解釋道:“這招叫劍氣留存,意思就是將劍氣強行注入對方體內,再催動其體內劍氣逐漸增大,直到對方承受不住……!就會像那棵大樹一樣被炸開。”吳昊問道:“劍氣?是……什麼?”柳青山說道:“劍氣即是體內的真氣,只是將真氣與劍配合使用時,則稱之為劍氣。就劍客而言,劍術的高低就看體內真氣是否足夠深厚,而練成真氣,短則三年,長則十年甚至三十年都有,有些人還沒練成一輩子就過去了。”吳昊驚訝道:“那麼難?那你用了多久?”柳青山說道:“一年。”吳昊又問道:“那你剛剛說的劍氣留存……!是我用出來的?”柳青山點點頭,吳昊疑惑道:“你不是說最少都要三年,我都沒練過,哪來的劍氣?”柳青山說道:“只是看我練了半年就能練出劍氣,算是天賦異稟了,不過也不要驕傲,往後要勤加修煉。吳昊嗯了一聲說道:“你一直都知道我在這偷看?”柳青山點頭道:“你那腳步比雷聲都響,想不知道都難。”吳昊撓撓頭,乾笑道:“沒那麼誇張吧!”柳青山說道:“等你練到三品的境界,身體各個穴位都會發生變化,到那時你都能聽到百步之外的動靜。”吳昊問道:“三品,那最厲害的是幾品?”柳青山說道:“目前已知的最高境界是十一,但是人外有人,或許有比十一更強的高人也尚未可知。”吳昊小聲問道:“那你……是幾品?”柳青山隨意道:“看我心情。”吳昊頓時啞然,柳青山說道:“時候不早了,快去學堂吧,劍要練,也別誤了學業。”
西都皇宮,這三年來,文武兩個陣營就是否出兵一事吵得不可開交。在朝堂上又爭論一番後,南宮彥下了朝又單獨召見了大將軍陳安泰。做為主戰派,他一直建議先開啟東進大門,由鹿陽一路南下,攻取中州最為富庶之地的南境,形成南北對立的局面,往後的戰事均從南境發兵,以南境物產之豐厚,足以支撐大軍打完統一的大戰。而南下的戰略目標風險太過巨大,首先要面對的就是北澤和後齊兩大強國,兩國鐵騎加起來足有五十萬之眾,且個個都是精兵強將。而進入南境,還要跨越一條寬達千丈的州河,成國目前尚未組建水軍,連戰船都沒有,就算是能攻下北澤和後齊,南境七十二國還有許多比成國更強盛的國家,若是最後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成國勢必會遭到南北夾擊,很難再圖統一。召見陳安泰後,南宮彥又立馬召相國韓濤進宮。而韓濤則認為,成國雖已是一方霸主,而想要完成統一大業,真正最難的是在盛京城。成國表面看上去是取得了盛國實際所屬的所有郡縣,國土為中州之最,可是卻被一座盛京城將南北隔開,使得成國南北無法相連。無論是從何處發兵,盛京城都能輕鬆打亂所有部署。此前先後一共發兵二十萬攻打陳國,進過一番血戰後,以五萬傷亡的代價才拿下拒兵山。而當大軍與陳國交戰之際,盛京城派兵奪取了拒兵山,斷了成國十五萬大軍的退路和糧道,直至全軍覆沒之際,韓濤才帶著援兵趕到,可援兵趕到時已經是三個月之後,盛京城守衛軍半月便可一個來回,當成國援兵抵達拒兵山時,十五萬大軍只剩下陳安泰和幾千親兵。當年盛京城那場攻城戰後,一直流傳著一句話:“歐陽書不死,盛京不滅。”所以韓濤一直建議先解決盛京城的問題,而想徹底掌控盛京城,就必須先除掉歐陽書。而今天,南宮彥終於決定採取韓濤的建議,先是冊封盛京城城主徐鵬為盛京王,又讓太子前往南山書院讀書以示誠意。一個太子,一個異性王,只為了換一個歐陽書。
盛京城,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孩子帶著一名劍客來到了城主府,那孩子見到徐鵬飛後歉意道:“這位是劍先生,此前冒犯了城主,今日我在此替他向城主賠罪了。”徐鵬飛聞言抱拳道:“不敢,是犬子衝撞殿下車架在先,還請殿下念在犬子年幼,繞過他一回。”來人正是成國太子南宮翎,南宮翎坦然道:“等父皇的聖旨到了,城主便是大成的藩王,少城主就是我的王兄了,以後又是同窗,自然不會計較這些小事的。”徐鵬飛哈哈笑道:“好好好,犬子不懂事,往後就煩請殿下多多擔待了。”南宮翎起身笑道:“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應該是勞煩城主和少城主多多照顧才對,時候不早了,我就不多打擾城主了,先告辭了。”
南宮翎走後,徐鵬飛立馬召集眾文武前來議事,徐鵬飛端坐主位問道:“西都給我封了個盛京王,諸位怎麼看?”此話一出,眾人頓時一片譁然。守衛軍都尉劉峰冷哼一聲說道:“這算什麼?詔安嗎?”謀士趙丹問道:“西都什麼條件?”徐鵬飛說道:“西都打算新增一個盛郡由我管轄,還把太子送到了盛京城,至於其它的,倒沒有多說什麼。”趙丹思索片刻後說道:“西都這是又想用兵了!”劉峰點頭道:“南宮家也就這點技倆了,小孩子都瞞不過。這盛京方圓千里本就是我們的,何需他封?派個孩子過來就說什麼誠意?不過是為了穩住後方的拙劣把戲。”趙丹望向徐鵬飛問道:“城主是做何打算?”徐鵬飛沉聲道:“西都使者承諾,若是接受封王,你們每人皆可獲封正三品官職,劉都尉封為護國大將軍,趙先生可隨意挑選官位。”至此,所有人都不再有任何意見,只是一天時間就做好了迎接傳旨官的準備。
於此同時,盛京城兩個地方同時都收到了訊息,吳懷聖決定先等等看,而歐陽書則帶了一名劍士來到了城主府,管家一眼就認出了他,立即彎腰行禮恭敬道:“先生怎麼來了?快請進。”管家將歐陽書領進客房後,微笑道:“城主正在見客,先生稍候,我這就去向城主稟報。”片刻後,徐鵬飛急匆匆趕來,在門口恭恭敬敬作揖行禮才走進客房,看見真正等候的歐陽書怒道:“這幫不長眼的奴才,居然敢讓先生坐偏座。”隨後才歉意道:“先生勿怪,是學生管教不嚴,怠慢了先生,先生請上座。”歐陽書喝了口茶緩緩道:“在王爺面前,小民不敢造次。”徐鵬飛在管家剛說歐陽書來了後就已經大致猜到了歐陽書此行的目的,只是沒想到歐陽書還沒等他寒暄幾句就直接進入了這個話題。索性也就不客套了,只是依舊站在歐陽書身側說道:“先生訊息還是那麼靈通。”歐陽書冷哼一聲說道:“就那麼喜歡做走狗嗎?”徐鵬飛說道:“學生這輩子不就是給人當狗的命嗎,盛國時被先生和師兄弟們使喚來使喚去,那會兒先生怎麼不說學生是給人做走狗?學生那麼多年任勞任怨,先生又是怎麼對學生的呢?好歹西都還給學生一個異性王。”歐陽書緩緩道:“當年的事怨不得我,是你不能服眾,無一人支援你……。”徐鵬飛打斷他說道:“結果不還是我做了盛京城的城主嗎?若不是我,書院早就不在了。”歐陽書說道:“看來你是鐵了心要投靠西都了!”徐鵬飛說道:“我知道,有先生在,成國就進不了盛京城,可如今是成國的天下,先生靠一座城能擋住一個強國多久呢?”歐陽書說道:“想必我也是西都與你交易的條件吧!”徐鵬飛直言道:“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先生,沒錯,南宮家是想用太子做人質,加上一個藩王,就只為換先生一條命。”門外的劍士聞言立即將配件推出寸餘,只是依舊站在門外,不再做任何反應。歐陽書站起身朝門外走去,站在門口說道:“有我在,封王的聖旨就進不來。”說完便緩步離去。
南山書院後山,柳青山和吳懷聖正站在山頂上看著正在練功的吳昊,旁邊還有一個滿臉笑意,不停叫好的小女孩。柳青山問道:“你,或者說你們,到底在謀劃什麼?”吳懷聖疑惑道:“先生在說什麼?”柳青山冷哼一聲說道:“你騙騙那些蠢人就算了,在我面前還敢抖落你那點小聰明?”吳懷聖問道:“先生是如何知曉的?”柳青山說道:“要知道,任何人的脈絡、筋骨我一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他之所以會有那麼強的天賦,就是因為體內承載著一國的氣運,能做到這點的,只有皇帝和傳國玉璽。”柳青山看了眼吳懷聖說道:“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見吳懷聖有些猶豫,柳青山說道:“我已經將此地隔絕,無人能窺探。”吳懷聖這才說道:“他!其實是當今大盛天子,盛桓帝十二皇子,當年陛下見大勢已去,恰好賢皇后即將臨盆,先帝便下旨中州天地,將一州氣運轉嫁給腹中胎兒,以求能再次復國,後來先帝以自己做餌,讓我帶著剛出生的十二皇子逃出了皇宮,同時立了道遺旨,先帝駕崩後,便立十二皇子為帝,並讓我以心頭血立下終身守護的誓言!”柳青山說道:“人心算是被高桓看透徹了!”吳懷聖說道:“當年先帝身邊無人可信,更無人可用,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可即使並未立誓,我也會誓死保護陛下,這是為人臣子的本分。”柳青山說道:“現在說這話我信,任何誓言都會有時效,即使以心頭血立誓,若一方五年後不再想起,誓言也會失效。”吳懷聖單膝跪地抱拳道:“如今陛下已初顯帝王之相,懇請先生能助陛下……!”柳青山擺擺手道:“天下事我無心顧及,不過若是弟子有事,做師父的也不會置之不理。”吳懷聖問道:“歐陽書打算劫殺西都使團,此事也關係到陛下,先生有何看法?”柳青山反問道:“你又作何打算?”吳懷聖思索片刻後說道:“西都要對外用兵,必先解決盛京,此次下那麼大本錢,對盛京勢在必得,想必歐陽書此次不會輕易得手。”柳青山問道:“你想出手?”吳懷聖說道:“若是徐鵬封王,盛京便完全被西都掌控,這裡是盛國最後一座城池,而且還是都城,豈能再被西都佔去!”柳青山思索片刻後說道:“還是先儲存實力吧!”吳懷聖問道:“先生的意思是?我們不插手嗎?”柳青山說道:“現在我們在暗處,行事會更加方便,若是出手勢必會被西都察覺。”吳懷聖不甘道:“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京都落入別人手中嗎?”柳青山冷哼一聲說道:“這麼沉不住氣,早晚會害了他,他現在需要的是蟄伏,靜待時機,為了區區一座城池暴露他的行蹤,這值得?”吳懷聖抱拳道:“在下考慮不周,先生恕罪!”
盛京城,徐鵬飛目不轉睛的看著擺放在桌案上的一個金黃卷軸,身後站著一位身穿紅色蟒袍的老人,徐鵬飛問道:“應該都到了吧!”老人微笑道:“此次反劫殺,王爺好計謀。”徐鵬飛自顧自說道:“這回算是和先生徹底決裂了,我也是逼不得已,先生莫怪!誰讓你是西都必殺之人呢,弟子這也算是為國盡忠了。”老人恭敬道:“王爺為了國家安定大義滅親,老奴定會如實上報陛下,為王爺請功。”徐鵬飛轉身說道:“請功就不必了,掃除內亂也是臣子本分,請趙公公轉告陛下,本王此次一定徹底剿滅歐陽書等叛逆,請陛下靜候佳音。”
盛京邊境,有一車隊正急行於黃沙之中,激起漫天灰塵。車隊前方几裡出,歐陽書乘坐馬車在十幾個護從的保護下由盛京城方向極速駛來。”兩支隊伍相遇後,歐陽書坐在車內沉聲道:“攜旨入境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