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昊把渡靈城劃歸盛京所有後,下令守衛軍打通兩城相連的道路,把橫亙在兩城之間的小國盡數攻破,如今只需要再攻下安定,盛京將徹底斷了成國南北連線的道路,拿下北方全境也只是時間問題。

就在吳昊即將被斬首之際,守衛軍的號角在城外響起,大軍開始攻城了。

聽著城外振聾發聵的喊殺聲,所有人都陷入極度恐慌,開始四處逃竄。只剩下那官員和吳昊三人在刑場上對峙。

吳昊冷笑道:“看來,你的國家要滅亡了,城外的可是守衛軍,短短四年時間就滅掉了十幾個國家,其中比你小小安定強的比比皆是,你覺得你們能堅持多久?我勸你趕緊逃命去吧,聽這規模,應該是黃翎來了,你應該知道吧,他最喜歡的,就是屠城了,特別是像你這樣的狗官。”

如今整個中州聽到黃翎的名字無不膽寒,每次進攻前他都會留給對手三天時間投降,三天後,凡是拒不投降的,破城後無論老幼,雞犬不留。以至於後來守衛軍所到之處,無一國敢抵抗。

那官員冷笑,那也要先殺了你!

就在他即將動手之際,一陣急促的箭矢洞穿了所有獄卒的身體。在不遠處,黃翎身穿閃耀銀甲,騎著一匹亮黑色的戰馬緩緩走來。他的身後,是一支支身穿盔甲,手握長矛,駕馭著高大戰馬的騎兵。他們目光堅定,步伐整齊劃一,浩浩蕩蕩來到吳昊面前後,齊齊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朗聲道:“參見大將軍。”

聲音響徹天際,如同雷鳴般震動著空氣,充滿了力量和威嚴。那種無可阻擋的氣勢,如同山洪爆發洶湧而來,令人望而生畏。

吳昊走到癱軟在地的那名官員,沉聲道:“說,誰指使的。”

那官員被嚇得瑟瑟發抖,顫聲道:“幾天前有個人給了我一萬兩黃金,讓我想辦法除掉你,至於他是誰,我也不知道,他當時蒙著面,留下一箱黃金就走了。”

吳昊怒道:“我就只值一萬兩黃金金?”說完一刀砍下了那官員的頭顱,厲聲道:“城內所有官員,藥鋪,一個不留。”

小和尚佛唱一聲道:“吳施主,既然已經攻下這裡,就不要再開殺戒了吧,可嘆眾生皆苦啊!”

吳昊冷哼,外面不是寺廟,沒有那麼多慈悲可言。你的慈悲差點害死了你,忘了?

寧誠安慰道:“算了小師傅,人心險惡,世道如此,沒辦法的。”

小和尚搖頭:“不!這樣不對,雖然我不知道哪裡不對,但總有一天我會證明,這世道不應該是這樣的。”

吳昊冷聲道:“嗯,那你加油。”

在盛京城外浩渺的大地上,塵土飛揚,有一支鐵騎大軍正緩緩走來,他們眼神堅毅,一副副鎧甲在陽光下閃耀著冷硬的銀光,在大軍中央,一杆吳字大旗隨風飄揚。

城門外的道路兩側,擠滿了前來迎接大軍凱旋的百姓。大軍逐漸接近,有一襲紅衣緩緩從城中走了出來,站在道路中央,注視著前方行走在大軍前面的身影。

女子面若芙蓉,眉如遠山,眼似秋波。紅色衣裙在風中飄揚,一頭黑髮被風吹起,額前幾縷青絲隨風飛舞。一身紅衣襯的她面容俏麗,雙瞳剪水。

吳昊遠遠的就看到了她,臉上充滿了笑意,揚起馬鞭策馬朝女子飛奔而去。兩人距離越來越近,女子激動的忍不住流出了淚水。吳昊翻身下馬走到她面前,以他那獨有的渾厚嗓音柔聲道:“玲妹,好久不見。”

女子撲到他的懷中,抽泣道:“昊哥哥,好久不見。”

寧誠感慨萬千,這世間竟有如此超凡脫俗的女子?

吳昊抱著她騎上了戰馬,露出如春風般暖人的笑意。

走,我送你回家。

將軍府,吳昊把從梵潔寺帶來的東西交給了柳青山,他接過那枚輪迴印,看了一眼又還給了吳昊,沉聲道:“歸你了。”

吳昊一臉的嫌棄,這破印已經被用過一次了,我要它還有什麼用?

柳青山解釋道:“這可不是一枚普通的印章,你把經文抄在了裡面,以後可以用來驅除鬼魅,淨化汙穢,這還是一件可容納世間萬物的法器,遊海沒告訴你嗎?”

吳昊喃喃道:“他倒是說過,此印雖小,能納百川。”

柳青山點頭問道:“那我看這裡面什麼都沒有,你為何不用?”

吳昊愕然,這還能用來裝東西嗎?

柳青山無語,拿過印章往前一掃,諾大的桌子就被收進印章中,看的吳昊目瞪口呆。

老禿驢你不早點告訴我,害的我揹著那麼重的東西走了一路。

吳昊嘿嘿笑著立即拿回印章,極為誠懇道:“謝謝師父。”

西都,年邁的南宮彥在太監得攙扶下上了朝,坐在龍椅上一陣咳嗽後怒道:“如今我們已經對北境完全失去控制,眼看著就即將歸盛京所有,眾愛卿可有良策?

陳安泰走出班列,躬身道:“陛下息怒,臣建議立即在境內調集重兵,趁他們立足未穩,北上攻取安定,隨後派人去北境調集大軍,對盛京城南北夾擊,則盛京可破。”

南宮彥問道:“如今盛京擁兵五十萬,可有把握取勝?”

陳安泰分析道:“此戰關鍵就在於能否迅速拿下安定城,現在那裡僅有兩萬守軍,我百萬大成銳士定可輕易取之。”

南宮彥有些支撐不住,弱聲道:“那就依將軍所奏,退朝吧。”

臥榻上,南宮彥臉色慘白,無力的握著韓濤的手,穩著嗓音道:“相國大人,成國就交給你了,太子入宮後,務必保證他的安全,助他順利登基。”

韓濤顫聲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不會辜負陛下所託。”

南宮彥微笑道:“有卿在,我總是放心的。你退下吧,朕累了。”

盛京城郊外,吳昊和黃翎兩人在一座涼亭中相對而坐,臉上都寫滿了不捨和憂慮。兩人心裡都明白,此次離別意味著彼此以後就是兩個不同的陣營,有可能還是戰場上刀兵相見的仇敵。

兩人久久無言,吳昊打破沉默開口道:“既然命運如此安排,那就一路保重吧!”

黃翎顫聲道:“這些年都是大哥的照顧,我才能從一個小兵做上統領先鋒營三萬騎軍的都尉,這一路走來,我很開心。只是即使造化弄人,我也希望我們將來不會成為在戰場上相互拼殺的敵人。”

吳昊眼神堅毅,若是真有這麼一天,到時候希望我們彼此都能給對方一個機會,如何?

黃翎點點頭:“嗯……”

吳昊起身沉聲道:“那我們就此別過。”

兩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保重。”

那一刻,有微風在兩人耳邊嗚咽,原本晴朗的天空變得烏雲密佈,壓的人喘不過氣來,眼前的景象好似披上了一層灰濛濛的薄紗。

吳昊長舒出一口氣,保重!!!!

回去的路上,寧城問道:“就這麼讓他走了?”

吳昊心情低落,冷聲道:“閉嘴!”

盛京城一片廢墟處,被封閉了幾十年後,吳昊再次帶人來到了這個曾經象徵著中州最高權利的地方。在一處高臺上,吳昊百感交集看著一尊被大火燒的黢黑的龍椅,隱約感覺到龍椅曾經的主人在注視著自己,他收起思緒,搖頭道:“七百年的王朝,最後竟毀於一場大火。”

將軍府,吳懷聖神情激動,對著吳昊所在的方向深深跪拜道:“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柳青山動容,作揖道:“儒家拜見人皇。”

九龍山,有九條石雕巨龍共託的一顆明珠,黯淡了三十年後,又重新亮起耀眼的光輝。一座道觀內,白髮老道人走出殿外 ,看著山頂那顆璀璨明珠,打了個道門稽首道:“道家恭迎人皇。”

梵潔寺內,遊海老和尚看著缽盂內剛收進去的一條小蛇,哀嘆道:“希望這次,能少死點人吧!”

盛國舊皇宮,吳昊命人把整個廢墟翻了一遍,依舊沒能發現任何異常,不覺自嘲道:“我也是夠傻的,都那麼多年了,還能在這找到就有鬼了。”

寧誠點頭道:“只能再想其它辦法了。”

廢墟外,吳昊看著眼前高大的宮牆,問道:“我們把這裡重建怎麼樣?”

寧誠震驚,你什麼意思?

吳昊雙手抱著後腦,這亂世,總得有個人來結束吧!

小和尚佛唱一聲道:“吳施主,送我去一趟九龍山吧,我也出來很久了,完成師父交代的事也要回去了。”

寧誠問道:“小師傅有幾成把握?”

小和尚愁眉,我也不知道,希望九龍山能坐下來好好講講道理吧。

吳昊撇撇嘴:“老禿驢心是真大,居然只讓你這麼個小孩去跟人家吵架。”

小和尚氣道:“是論道,論道你懂不懂。”

吳昊冷哼一聲,論個屁,到時候人家要是動手我可不管你。

九龍山下,吳昊和寧誠默契的跟在了小和尚身後,小和尚有些不安道:“你倆幹嘛跟在後面啊?”

吳昊笑呵呵道:“今天你才是主角,我倆是來看戲的。”

山門外,幾個青衣道士特意下山迎接,他們越過小和尚,對著吳昊打了個稽首到:“弟子恭迎師叔。”

吳昊一頭霧水,什麼師叔,你們認錯人了吧?

幾位道人搖頭道:“弟子沒有認錯,掌門讓我們來此迎接師叔上山,師叔請。”

九龍觀內,一眾道士早早的就聚在門前,等著見那位師父新收的小師弟。

吳昊看著這場面,震驚之餘帶了些怒氣,自己怎麼莫名其妙成了道家弟子了?

白髮老道人手捧浮塵,都散了吧,把客人帶去休息。隨後看著吳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說道:“終於見到你了。”

吳昊冷聲道:“你誰啊。”

老道人微笑道:“六丁六甲,聞我關名,迎祥降福,永鎮龍神。”

吳昊恍然,那面鎮靈牆是你佈下的?

老道人點點頭。

吳昊震驚問道:“你是鎮龍真人?”

老道人使勁點點頭,這道號霸氣吧。

吳昊淡然置之,還行吧。剛剛他們都叫我師弟是怎麼回事?

老道人沉聲道:“鎮靈牆上乃我畢生所學,也是集道門功法之所長,如今你盡得我真傳,事實上你也就屬於道門弟子了,親傳的那種。”

吳昊怒道:“你放屁,我又沒同意。你們這一個個出家之人怎麼都這麼不要臉呢?”

老道人也怒道:“你才放屁,我比那老禿驢強了不知道多少倍,怎麼能拿我和他相提並論?”

此時要是有其他道士在場,一定會被這個老掌門震驚幾十年,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仙風道骨。

隨後老道人嘿嘿笑道:“出家人要心平靜氣,不要動怒,走,我們邊喝茶邊聊。”

涼亭內,老道人沏了一壺茶 ,給吳昊倒了一杯後微笑道:“嚐嚐看味道怎麼樣。”

吳昊冷聲道:“我要喝酒。”

老道人憑空一抓,手上就多了一壺酒,嘿嘿道:“我也饞了好久了。”

吳昊盯著他手裡的酒壺,還能這麼玩?

老道人倒了兩杯酒,我先幹了。

隨後看了眼下方眾人論道處,喲,小和尚不簡單啊,好像要贏了呢。

吳昊驚訝道:“不是吧,你們那麼多人吵不過他一個孩子?”

老道人撫著鬍鬚,畢竟遠來是客,總要留點面子給別人的。

吳昊冷哼一聲,道門也不怎麼樣嘛。

老道人聽到了吳昊的心聲,臉上依舊保持著平靜,單手在袖中掐訣。

老禿驢,出來打一架,我好不容易收個弟子,就這樣讓你弟子攪黃了。

遊海微笑道:“一切皆講究一個緣分,緣分未到,強求無用。”隨後佛唱一聲,杜絕了老道人的傳音。

老道人將目光從梵淨山收回,喃喃道:“它們成長的速度比以前快了啊,都修煉成蛟了!看來得抓緊了!”

吳昊問道:“你說什麼?”

老道人呵呵笑道:“沒事沒事,我看你經脈不通,可是被人封了竅穴?”

吳昊眼睛一亮:“你能開啟?”

老道人撫須笑道:“這有何難”說完假裝咳嗽幾聲。

吳昊怯生生道:“哎呀,我一時接受不了,你讓我考慮考慮。”

西都皇宮,二皇子南宮羽面容深沉坐在南宮彥床榻前,邊上幾盞如豆燭光在暗夜中搖曳不定,就像如今皇宮的局勢一樣撲朔迷離。南宮彥彌留之際依舊堅持著等待南宮翎的到來,卻不知南宮羽已經封死了所有進入西都城的路,太子已經回不來了。

南宮羽眼神冰冷,寢宮裡跪著一片追隨他的人,諾大的寢宮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那個改變自己命運時刻的到來。南宮羽的雙眼在燭光下反射出狡猾而狠辣的光芒,他湊到南宮彥耳邊,以陰冷的語氣低聲說道:“你就安心去吧,太子哥哥不會來了。”

南宮彥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每一個呼吸聲都猶如炸雷般落在了一眾官員的心裡,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在嗓子裡不停重複著太子兩個字。

南宮羽冷哼道:“你總是如此偏心,太子哥哥在外多年,朝中大小事物哪件不是我在處理,如今所有文官武將都站在我這一邊,太子哥哥回來了又能如何?”他把手裡一枚玉佩放在了南宮彥手中,即使看不見,當觸碰到玉佩上的紋路後,南宮彥徹底絕望了。他很清楚,那是南宮翎被冊封太子時賜給他的玉佩。他緊緊握著玉佩,眼角劃過一滴淚水後,永遠停止了呼吸。

南宮羽冷哼一聲,起身後重重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大聲喊道:“父皇!駕崩了!”

當清晨的鐘聲響起,南宮羽身穿明黃色龍袍,帶領百官一步一步朝著大殿走去。而此時大殿內,南宮翎也身著龍袍端坐在龍椅上,正靜靜的等待著。

大殿外,當南宮羽準備拾階而上時,大殿巨大的門戶被緩緩推開,隨著一道道房門全被開啟,一個個全副武裝計程車兵從裡面走了出來。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皇宮中響起,陛下有旨,二皇子南宮羽劫殺太子,意圖逼宮奪位,即日起廢除南宮羽爵位,貶為庶人,永世不得回京。

南宮羽看向宣讀聖旨的韓濤,厲聲道:“一派胡言,昨夜父皇駕崩,彌留之際只有我一人陪伴在父皇身邊,父皇駕崩前就已經把皇位傳給了我,何來奪位一說。倒是你,你私自帶兵進入皇宮,想謀反不成!”

韓濤沉聲道:“既然你說陛下把皇位傳給了你,那你可有傳位詔書?”

南宮羽冷聲道:“我於靈前繼位,何來的詔書,我勸你速速退下,念在你替大成操勞了那麼多年,我可以對你既往不咎。否則我登基之後!定會誅你九族。”

此時南宮翎緩緩走了出來,沉聲道:“好久不見!二弟。”

看著身穿龍袍的南宮翎,南宮羽和一眾官員極為震驚,南宮羽結巴道:“你!你不是!!!”

南宮翎微笑道:“對不住了二弟,沒能把我殺了,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韓濤從袖中拿出一份聖旨,朗聲道:“先帝傳位詔書在此,還不快跪下聽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