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陣!結!”謝驚蟄雙手一擊,黑色古劍飛出,如同絕世兇器,衝入撲來的屍陣中瘋狂絞殺。

我也加入了戰局,能用上的手段,通通用上了。

屍潮湧動,一起撲上來的場面太震撼了,我周身精氣全力運轉,面對屍潮卻如同蜉蝣撼樹。

也是這一刻,我頭一次見識到了謝驚蟄的‘群攻技能’是多麼的牛叉。

之前老謝出手,面對的都是厲害的角色,時常吃虧。

但此刻,他操縱劍陣,一劍化萬劍,劍氣縱橫間,屍潮一批一批的倒下。

那場面極度震撼,跟他比起來,我簡直就是個在旁邊打助攻的菜鳥。

“老謝,我沒想到你這麼有實力,以前我對你說話的聲音太大了,你別往心裡去。”我一邊動作,一邊忍不住感嘆出聲。

謝驚蟄微微一頓,側頭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一瞬間,他嘴角似乎勾起了一絲弧度。

笑了?

我沒工夫多研究,繼續投入戰局。

不僅屍潮,更遠處也傳來了不小的動靜,估計是惡人感受到宿主的變化,正在朝這邊來。

必須要速戰速決,否則,很快我們就會被惡人和屍潮一起包圍。

能力稀奇古怪的惡人,可比沒有意識的屍潮要難對付的多。

戰鬥間,我抽空看了老古一眼,不知何時,電鋸已經浮在了空中,老古雙手翻飛,不停變幻著法訣,速度快的幾乎只剩下殘影。

懸浮著的電鋸不停顫動著,濃烈的汙染氣息擴散開來。

這種氣息,讓人瞬間心浮氣躁,我大腦都開始不受控制的,回憶起許多事情來。

全都是這二十多年來的不如意事。

憤怒、暴虐、怨毒、嫉妒……各種負面情緒,如同牢籠裡的野獸開始往外衝。

調動精氣,施展術法,凝神聚氣是基本要素,被這汙染之力影響間,我的氣息差點陷入混亂。

“有個嬰兒,你看到沒有?那電鋸裡面剛才有個嬰兒一閃而過了……”

謝驚蟄沉聲道:“別看他。”

我只能壓制住心中的負面情緒,繼續專注於屍潮。

我可以確定,剛才那電鋸裡有個嬰兒的影子,不對……應該是胎兒。

比嬰兒還要小,黑乎乎的,像是那種還沒有出生的胎兒。

我立刻意識到了原因。

電鋸只是普通的電鋸,但醫院裡,應該有一個很強大的邪靈,大概是個胎兒。

邪靈寄居在了電鋸上,而汙染之力,又感應著邪靈而來……

這一切是如此的順理成章。

那麼接下來,老古只要剷除那個邪靈就行了。

至於汙染之力,這玩意兒,目前還真找不到剷除的辦法。

老謝額頭見汗,喘息粗重。

前方的屍潮依舊源源不斷,而後方,已經能看見惡人的身影了。

萬幸的是,在這瞬間,一陣怪異的嬰兒啼哭聲突然響起。

這聲音像是驚雷一般,讓惡人和屍潮都同時停止了動作。

我和老謝齊齊停手,轉頭一看,老古手中赫然死死捏著一個詭異的青黑色胎兒。

非常小,估計只有三斤左右,細瘦青黑,骨頭臉上只有一層皮,眼睛大而黑,嘴裡的叫聲尖利刺耳。

老謝沉聲道:“是個胎中邪靈,難怪。”

“胎中邪靈?什麼意思?”

老謝道:“墮胎後,胎兒殘缺的靈魂形成的產物。一般情況下,會循著血親的氣息糾纏上去,在一定時間裡,影響父母的運勢,但大多很快會自然消散。像這種形成邪靈的情況比較少……”頓了頓,老謝道:“可能因為這是個私立的婦產醫院吧。”

說話間,老古顯然用上大招了,手中的雷電再次包裹住那個胎中邪靈。

尖銳的嘯聲大作,老古手臂震動,似乎是抓著的東西在劇烈掙扎。

他額頭見汗,目光便在此時看了我一眼。

這瞬間,我心領神會,立刻上前,瞅準電光中那個隱約的胎靈,舉著手裡的燒火棍,照著它的頭直接砸了下去!

一擊而中,嘯聲一頓。

老古低喝:“再來。”

我於是又砸了第二下,第三下……

在這個過程中,老古也一直催動雷訣。

終於在第四下時,老古法訣一收,手中詭異的胎兒,瞬間化作一陣濃濃的黑霧!

黑霧無法離開電光的範圍,便在電光中,迅速被吞噬乾淨。

與此同時,掉落在地面的電鋸,彷彿時間快速流逝般,周身迅速佈滿了鏽跡……

周圍的空間開始變得扭曲起來。

我忽然覺得不對勁……

我的身體。

我的知覺……

一切都在遠離。

我眼前一黑,像是瞎了一般,突然什麼都看不見了。

聽說,人死的時候,最先失去的就是視覺。

我其實已經是個在腐爛的死人了……

黑暗中,我聽到老古的聲音:“謝小子,穩住他!”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的‘身體’忽然感覺到一陣涼意。

周圍沒動靜了。

一片漆黑。

有了之前的經驗,我這次可以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以意識,或者說靈魂的狀態存在的。

因為我沒有身體,也上不著天,下不著地。

周圍安靜的很。

我腦海裡只剩下老古最後那句話……穩住他。

是不是他們對我做了什麼?

不出意外,極惡之地的空間已經崩塌了,時間也回到正軌。

如果我正常回到現實世界,那麼我的肉身會迅速腐爛,靈魂也會迅速詭化,成為惡鬼。

此刻我的狀態,應該是老古和老謝做了什麼干預。

具體做了什麼,我現在無從得知,但……總比詭化好。

黑暗中,我讓自己的意識沉寂下來,就當是‘休假’了。

別說,這種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想,沒有知覺的狀態,其實挺舒服的。

如果再有手機玩,就更舒服了。

我胡思亂想著,偶爾也想一想老古兩人提到過的‘捉蛟’。

從鬼蛟身上,奪回本該屬於我的生機。

玄嘯是何其強大……

他們真能對付嗎?

我現在,又究竟在哪裡?

這個空間,是陣法,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我不會就這樣,一直待在這兒吧?

這個猜測有些過於恐怖了。

偶爾休假可以,一直在這種環境下休假……那豈不是生不如死?

隨著時間的流逝,周圍的情況一直沒有什麼改變,我開始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