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桌上的香爐裡,點著謝驚蟄從自家帶來的水沉香,價值不菲,香氣悠遠。
茶杯裡,泡著老古珍藏的茶葉。
“女士,你剛才說的情況,我已經瞭解到了,您放心,我一定替你處理好。”我向對面沙發上的女人表示著。
她叫葉知卿,家裡是做古玩生意發家的,在全國各地,都有古玩店。
這次她輾轉找到事務所,是因為她位於安陽市的古玩店裡,出了一件怪事。
那其實不能算是一家古玩店,更像是一個體驗館。
安陽市,是葉家祖上的發跡地,所以她們在安陽市,修建了一個比較特殊的古玩店,叫‘清明堂’。
那是個佔地四百平米,三進三出四合院結構的中式宅子,裡面所有的陳列擺設,都是正兒八經的古物。
清明堂裡的古物,很多都是孤品,原則上只接受參觀。當然,如果你足夠有權有錢,去參觀時,看上了某樣物件,也是可以交易買賣的。
它和療養院不一樣,到不是說非得有什麼貴重的身份才能進去,而是採用內外賓預約制,每天有三十個參觀名額。
其中十個名額是內賓,固定留給古玩圈的大佬或一些權貴,剩下的二十個外賓名額,是對公眾開放的。
只不過,由於清明堂在愛玩古董的人眼裡太有吸引力,所以那些普通的古玩發燒友,全國各地預約的都有。
打個比方,如果我現在要預約參觀清明堂,可能得排到三年後。
前段時間,清明堂裡開始出現怪事,凡是去那裡參觀過的人,回去後都開始遇到些不對勁的事。
一開始,他們沒有將那些事,和清明堂聯絡起來。
但古玩是個圈,圈子裡的人很多互相認識,私下交流時傳了出去,互相之間再一對照,發現彼此在事發前,都去過清明堂。
於是,清明堂裡有不乾淨的東西,這個訊息便不脛而走。
作為當家人,葉知卿掌管家族名下眾多古玩產業,按理說不必親自處理這事。
但清明堂作為一個有特殊意義的地方,葉知卿不得不上心些。
她微微點頭:“清明堂裡的東西,是我們家一代代人收集起來的。那裡面幾乎每一件古董,都有它的故事,也代表了我們在古玩界的資歷。這件事情如果不處理好,對我們的名聲影響很大。”
我點頭:“葉小姐,我明白的。那些參觀過後,遇到怪事的人,究竟是不是與清明堂有關,還是個未知數。具體,我得去清明堂看看。”
她冷靜的點頭,聲音清冷:“那就有勞你們了,事成之後,酬勞不是問題。”
要不怎麼說是一家之主呢,肯定是見過大世面的,和之前來求助的人,有明顯的區別。
整個敘述過程中,她一直很鎮定,描述也簡潔乾脆,讓我迅速對整個情況有了瞭解。
那些參觀清明堂的人,回去之後遇到的怪事各不一樣,但總體有一些共同點。
一:他們在夜晚睡覺時,都有被盯著的感覺,但睜開眼後,什麼都沒有發現。
二:他們會做同一個噩夢,在夢裡會有很強烈的窒息感,像是被關在某個不通氣的狹窄空間裡。夢沒有具體內容,只有一片黑暗和心慌。
三:出門時,動物們似乎也變得不對勁。流浪貓看見他們會炸毛,迅速逃走;朋友家的狗見了他們瑟瑟發抖;周圍的鳥類似乎會遠遠的盯著他們看。
四:出現這種情況的,都是男人,沒有發現女性。
用葉知卿的話來說,古玩圈以男性為主,畢竟這東西價值高,男性的經濟實力更強,更能玩的轉。
但男多女少,不代表沒有女人。
清明堂參觀的男女比例,大概在七比三左右,目前,表示遭遇古怪的男性,佔百分之四十,而女性一個沒有。
“你們時候方便到場?”知卿問。
其實我這幾天太累了,我原想著好好休息兩天,然後琢磨琢磨和神女的約定該怎麼處理。
但現在,既然客戶上門了,而且還是葉知卿這樣的客戶,我完全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於是我道:“明天就可以。”
葉知卿道:“好,明天早上八點,我派車來接你,九點,咱們在清明堂見面,可以嗎?”
她直接做了安排的,看的出來是個做慣了上位者的人。
我點頭:“沒問題。”
葉知卿伸出手,那隻手修長、白皙,晃的我心臟噗通一陣跳。
我跟著伸出手。
“那就有勞了。”她跟我握手完畢,微微後退一步,轉身離開。
我站在事務所的門口,看見街頭停著的黑色大勞。
一個年輕、英俊、高大,戴著白色手套,司機模樣打扮的人替她開了車門。
我頓時有些憂傷……
“看夠了嗎?”老謝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邊,語氣有些涼絲絲的問我。
我道:“她真迷人。”
謝驚蟄不置可否,道:“確實,和我差不多。”
“…………”我看向老謝,鄭重道:“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別跟老古學壞了。”
真不敢相信,這種自戀的話,會出自老謝之口。
只能說,近朱者赤,近古者無恥。
“你喜歡她?”老謝又問。
我道:“我上次對女人一見鍾情,還是在我初中的時候,暗戀我們班的班花。”
謝驚蟄輕笑一聲:“她不可能看上你。”
“老謝,並不是所有的實話,都需要說出來。”我還沒有開始戀愛,已經感受到了失戀的滋味。
謝驚蟄又道:“你長得還可以,身材也湊活,說不定她想找個人玩玩,你可以去當她的玩物。”
玩物?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我差點兒氣背過去,於是對謝驚蟄道:“以後,老古刷那些沒營養的影片時,你把耳朵塞起來!”好好的老謝,眼瞅著就要被古扶帶跑偏了。
我說完,他端正了神色,淡淡道:“言歸正傳。這個活你不該接。”
我一愣,問他為什麼。
謝驚蟄微微搖頭,道:“那些出了事的客戶,很多都來自其他省市,地理跨度很大。清明堂裡如果真的有什麼東西,它能同時干擾那麼多人,而且跨越那麼長的距離,你說說,它會是什麼實力?”
我目瞪口呆。
剛才被葉知卿迷的神魂顛倒,我竟然沒想到這茬。
短暫的驚愕後,我冷靜下來:“那我更不能袖手旁觀,她需要我的幫助。”
“戀愛腦。”老謝送了我三個字。
我原諒了他的無禮,畢竟,像他這樣冷漠寡淡的人,肯定不懂什麼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