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浪潮挾裹而來。
盛意閉著眼，背後是堅硬的門板，男人抵在她身前，熾烈的荷爾蒙氣息吞噬她的全部感官。
她的睫毛輕顫，聽到男人輕笑一聲。
盛意想要睜眼，卻在下一刻，滾燙的吻壓下。
“唔……”
迷迷糊糊間，她顫抖著睜眼，隱約看到男人深邃漆黑的眼瞳染上情慾，赤裸裸撞進她的眼中。
她心一顫。
緊接著，狂烈的侵略將她淹沒。
男人錯開她的唇，安撫似的輕啄，低啞笑聲響起。
“乖，張嘴……”
-
【大吉大利，今晚吃雞。】
盛意送了一下午人頭，總算吃了一把雞，勉強把她腦子裡那點髒東西剔除出去。
打完這把，盛意抬眼看直播間人數，開播第三天，人數破三千。
前些日子，她準備進軍遊戲直播行業，國內外的大火的絕地求生PUBG，槍戰遊戲，俗稱吃雞。
她自認遊戲技術不錯，上過亞服第一，肯定能應聘上。
盛意和水友說下播，再看了眼網友ID。
其中ID名“X”的賬號掛在首位。
這位網友自她開播第一天就進她直播間，連續三天每天必到，但從來沒有見過對方發彈幕。
盛意心說她難道還沒正式直播就有粉絲了？
下播後。
遠在國外的柴扉給她打來電話。
“寶貝～回國快樂！”
對方低醇的猛男音叫她寶貝，盛意震了震。
“我都回國三個月了你才祝我回國快樂？”
柴扉不好意思地笑笑：“這不是有時差麼。”
“您家時差是按月份算的？”盛意無語，“有事說事。”
柴扉和她認識幾年，十分清楚她的性子，“拜託你一件事唄？”
盛意在電競椅上轉了圈，“沒錢，打胎，沒空。”
“……”柴扉不滿，“生下來，我養！現在有空了吧？”
盛意起身到冰箱拿出一瓶冰鎮汽水，拉開錫環喝了口，“你先說說看。”
柴扉：“我有個朋友要去打胎，聽說是我的，你幫我陪陪她。”
盛意挑高眉梢，“不錯啊，你遠在國外七八年，在國內竟然有孩子了，冒昧問一下，綠巨人是你友情出演的嗎？”
柴扉說到這兒就咬牙切齒：“誰知道呢，不就遊戲裡騎了她一下，非說孩子是我的，你先去，我倒要看看孩子是誰的。”
不等盛意拒絕，柴扉已經掛了。
並在微信上推來對方的名片。
盛意大概猜得到是誰，柴扉是中德混血，當初被逼履行娃娃親，他連夜逃到國外姥姥那兒，也是在這期間他們因為一些事情相熟。
這位娃娃親物件算是他的青梅竹馬，小時候認識，長大了總愛一口一個哥哥喊他。
遊戲癮大的幾名青年常常一起跨國打遊戲，盛意總能聽到對方的甜美娃娃音。
名片前，柴扉發來一串語音。
“她叫姜唯唯，我就記得她小時候挺粘人的，聽我媽說小姑娘出落得乖巧靦腆，沒有以前活潑了，除了一直粘我……你反正別兇她。”
兇？
她很兇麼？
盛意不以為然，看向他推來的名片。
號稱乖巧靦腆的小姑娘，網名是：立志嚐遍帥哥的嘴。
盛意：“……？”
-
商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電腦上映著冷冰冰的幾個白色大字：直播已結束。
左上角主播號顯示：Ying54088-已關注。
特助林奇敲門進來，看到電腦前的男人漆黑眼瞳一動不動地盯著電腦螢幕，其專注程度和他當年高考查分一模一樣。
林奇手裡拿著一份檔案，請示道：“商總，您要的資料。”
商知閒動動手指，叉掉直播間的網頁，伸手拿過來。
林齊：“目前鯨魚直播確定簽約這幾位，簽約等級尚在評估中，其中表現力最好的主播是Ying54088，女主播，不露臉，但技術超越一眾男主播。”
商知閒淡淡地“嗯”了一聲。
林齊一下摸不準老闆是什麼態度，按理說鯨魚雖然被收購，但招主播的事應該用不著他關注才對。
商知閒翻開第一頁，是主播的個人資料。
姓名：盛意。
年齡：25。
商知閒意味不明地冷笑一聲。
“還以為是我看錯了……”
林齊不解：“看錯什麼？”
商知閒沒吭聲，垂眸往下翻。
她的簽約意向是一年，不出意外，她能成功簽約。鯨魚別的不說，主播底薪這塊就超越大部分職業。
“三個月前剛回國？”
商知閒合上資料，撩起眼皮，薄涼道：“我看上去心胸寬廣麼？”
“？”
林齊很想說不，但工資阻止了他。
索性商知閒並沒有等待他的回答，嘴角扯出一抹嘲意。
距離他們上一次見面，已經過去七年。
分手後不久，商知閒只聽說她辦理了退學，此後再也沒聽說過她的訊息。
他們沒有互刪好友，但發過去的訊息宛若石沉大海，不止他，其他同學找她照樣得不到回應。
她彷彿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他們的分手並不體面，當初她要斷得乾乾淨淨，盛意的名字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在商知閒的生活中出現過。
如今出現了……
卻是要簽在他旗下公司。
不該說是她膽子大，還是認為自己和從前一樣心軟好騙。
林齊拿不準他的態度，就見到商知閒慢條斯理地從中抽出一份資料，扔在桌上。
“找個辦法。”商知閒眯起眼，“讓她違約。”
“啊，啊？”林齊一愣，“商總，不是您說要保證公平性，杜絕一切黑幕，力為員工創造良好合理的工作環境麼？”
商知閒往後一靠，修長的雙腿交疊，姿態矜貴又清傲。
“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林齊問，“違約到，哪種程度？”
商知閒眸光晦暗，“她不得不賣身的程度。”
林齊：“？？”
盛意的名字重新出現，商知閒的腦子一陣一陣地鈍痛，他按了按眉心，餘光瞥到資料上她的藍底寸照。
幾年不見，當初十幾歲的女孩五官長開，濃顏系讓人一眼忘不掉，五官美豔立體，帶了些許攻擊性，眼尾挑起，張揚明媚。
與當年溫軟細語的她判若兩人。
“……算了。”商知閒叫住林齊。
他告訴自己。
沒必要。
商知閒把資料重新拿過來，“管理部給的等級是多少？合同擬好了麼？”
前三天是簽約鯨魚的試用期，確定簽約前，會給主播三天時間，管理部再根據這三天的直播資料與表現決定要不要簽約，以及簽約等級。
簽約等級共ABCD四級，A級福利待遇最高，D級最次。
盛意籤的遊戲主播，據她所知同期內遊戲版塊有上百名主播。
女性主播不到十人。
而她在沒有公司流量扶持的情況下，人氣熱度達到上萬，在眾多主播中位於前列。
林齊習慣他的陰晴不定，老實彙報：“最低也是B級，有管理想給A級，主要是看過照片，想說服Ying露臉，但她態度比較堅決。”
要是Ying真的露臉直播，以她的技術加顏值，鯨魚必定重捧她。
林齊妄圖揣測老闆的意思：“您是想……給她降級？”
商知閒：“我是那種人？”
林齊把“是”字嚥了下去，“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