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雪凌子喃喃道:“總會有跡可尋的,如今確定它沒事便好。”

“那徒兒再幫師父好好打聽打聽,一有訊息,我便來向您彙報。”

雪凌子點了點頭,如今也只有這樣,天鷹國,他們再不能多呆下去,否則,保不準千葉又返回來報仇。

“趙樂,這件事情就先交給你了,我們最遲明天,就要離開這天鷹國,你一有訊息,就飛鴿傳書。”雲子浩開口說道。

“好,包在我身上沒問題。”趙樂瞬間坐直身子,拍了拍胸脯。

“你只側面打聽訊息,切記,不要魯莽行事。”雲子浩補充道。

“師丈放心,徒兒決不讓上一次的悲劇再次發生。”趙樂神情認真,重重地點了點頭。

夜也深,趙樂這才安心地離開,回到趙府。

臉上掛著春風得意的笑容,剛進房門,趙樂便睜大了三角眼,嘴巴驚得張得老大。

半人高的墨玉赫然地擺在房廳正中,在夜明珠的映襯下,熠熠生輝。

很明顯,是他師父來過,瞬移

此時,雪凌子和雲子浩已經翱翔在看不見的高空,目的地,雲國皇都。

第三日,便是霍少卿和左依依的婚期,霍金斗專門請她這個媒人參加,她生意上的大合作伙伴,她豈會爽約。

“如此倉促的辦婚禮,只怕是左依依已有身孕。”雪凌子看著雲子浩笑著說道。

如此前衛的奉子成婚,在左依依和霍少卿身上發生,毫不令人意外。

事情證明,雪凌子的猜想是對的,她羨慕,忌妒,但不恨!

再想到雪音釋,他這麼年輕的模樣,就要有一個小孫兒了,雪凌子笑得更加猥瑣。

“或許吧。”雲子浩答道。

“什麼時候我們也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呢?”雪凌子輕嘆一口氣,幽怨的眼神盯著面前的菜餚,久久不落筷。

“快了!”雲子浩從嘴裡蹦出這兩個字,不忘夾了她最愛吃的菜,放進了她面前的碗裡。

雪凌子很吃驚地看向他,不明白他為何就如此有信心,便問道:“那六大神物真的有效?萬一只是傳說而已呢?再說,又沒有人論證過。”

“血魔琴和彎月刀的威力,我們已見識過了,不過,我也百思不得其解,這和你體內的封印有什麼關係。”雲子浩微微皺眉說道。

雲子浩向來思維靈敏,計劃縝密。

猶豫再三,雪凌子決定對他和盤托出,便說道:“千葉說,我是被一個叫君沐陽的人打得魂飛魄散的。”

說罷,她緊緊盯著雲子浩,不知他會對於她死而復生會有什麼反應。

聞言,雲子浩神色大變,眉宇緊蹙,幽暗的黑瞳,深邃如潭,一眼望不見底,就那麼深深地凝望著雪凌子。

他陷入了沉思,原來她本是死過一次,那他的那個夢又是怎麼回事,是預知他會親手殺了她,還是他以前殺了她,可是君沐陽又是誰。

他突如其來的不淡定,讓雪凌子心底一驚,“怎麼了?”

“君沐陽是誰?”雲子浩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他說是九重天之上的神,神界唯一的神。”雪凌子小心地回答道:“我懷疑我體內的封印就是他的手筆。”

“若找到他,就可以解除你體內的封印了?”雲子浩好奇地問道。

“應該是吧,只是,要找他,難上加難,難於上青天吶!”雪凌子眼裡的憂傷更盛,再找他一次,那豈不是給他再一次殺她的機會。

雲子浩搭上她的手背,安慰道:“不要悲傷,先找齊六件神物再說,事情倒底如何,定會水落石出。”

“嗯。”雪凌子輕輕點了一下頭,雲子浩跟著她一塊操勞奔波,她心裡很感動,卻不內疚。

他本是她的夫君,他為她的事操心,她覺得理所應當。

“你不會嫌棄我死過一次吧?”雪凌子的笑容裡充滿深意。

“傻丫頭,怎麼會?”

雲子浩微微笑了笑,一雙俊眸宛若清泓,直透人心,她身上的謎太多太多,他從來不缺乏陪她一起探索的熱情。

“這一切太奇怪了。”雪凌子喃喃道。

“好了,不用想了,是時候出發了。”雲子浩拍了拍她的手背。

“嗯。”

二人正準備起身出門,便見紫川快步走了進來。

“主子,賀禮已經送到霍府了。”紫川施禮說道。

“好,我們現在就過去。”雲子浩說道。

“主子,霍府今日賓客如雲”紫川猶豫著看看二人,欲言又止,雲子浩向來不喜歡如此吵鬧的場合。

雪凌子看看紫川,又看向雲子浩,說道:“要不,你在府上等我,我一個人去就行。”

雲子浩牽起雪凌子的手便往外走去,淡淡地說道:“我陪你去。”

雪凌子心裡暖暖地,這才是她想要的夫妻的感覺,簡單,單純,沒有參和任何尊卑階級的愛情。

紫川面露難色,但還是趕緊跟了上去,他的本意是兩位主子都不要去,那麼人多嘈雜的場合,他清場也不是,不清場,只怕是魚龍混雜。

“主子,要不,屬於去通知禁衛軍?”紫川不死心地在後面問道。

“加強戒備就行,不用如此大張旗鼓。”雲子浩淡淡地回道。

“是。”紫川再也不好說什麼,跟隨太子這麼久,他還是頭一次看到他去參加這類活動。

三人剛走出太子府,便和宮裡來的姚公公遇上,他是皇上跟前服侍的老太監。

“老奴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姚公公神色慌張地行了一個禮。

“姚公公,你不在父皇跟前服侍,怎有空來此?”雲子浩臉上神情悅顯不悅,回來雲都不到兩日,他本想陪雪凌子參加完霍少卿的婚禮,再去皇宮拜見皇帝,如今,剛動身,就被打擾了。

“太子殿下,皇上他有急事召見,還請您隨老奴速速入宮。”

姚公公閃爍其辭,神情慌張,雲子浩俊眉一緊。

看那姚公公樣子,雲子浩的反應,雪凌子的心跟著一緊,隨即趕緊扶上他的胳膊說道:“你先進宮吧,正事要緊。”

“嗯。”

雲子浩擔憂地看了雪凌子一眼,既而轉向紫川說道:“紫川,你隨太子妃去霍府。”

“是。”

雪凌子擔憂地看了看雲子浩,便緩緩轉身朝馬車走上去。

待她走遠,雲子浩才跨上了管家牽來的馬匹,朝著皇宮飛馳而去

此時的霍府張燈結綵,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紫川正準備上前高聲宣唱,便被手快的雪凌子制止住了。

霍金斗和霍少卿已經眼尖地看到了太子的馬車,他們正笑容滿面地上前來迎接。

“免了。”

雪凌子走下馬車,趕緊朝他們打了一個免禮的手勢,這陣勢要是被看見,又是一陣不小的儀仗。

既然太子妃不想麻煩,霍金斗他們便也作罷,不再矯情,只熱情的伸手,作了一個請的姿勢。

霍府內高朋滿座,看見雪凌子的到來,一些人蠢蠢欲動,欲行禮,再看看周圍的人沒有動,便也作罷,視線粘在她身上,直到她走進廳堂再也看不見才罷休。

剛落座,霍少畫便笑吟吟地圍了過來。“太”

“知畫,你不去看看你新嫂嫂,跑這裡來做什麼,下去,沒大沒小的。”她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便被霍金斗喝斥住了,她這‘太子妃’三字一出口,恐怕要引起不小的騷動。

“哦。”霍少畫瞬間沉下臉,極不情願磨磨蹭蹭著離開。

皇帝寢宮。

龍床上,皇帝面露痛苦,雙目緊閉,面色蒼白,無力地躺在床上,一言不發,彷彿對周圍的事物沒有感知。

皇后坐在榻邊,雙手緊握著他的手,一臉擔心地望著他。

“父皇從何時開始病的?”雲子浩轉向旁邊的老公公問道。

“從前日,皇上說身體不適,老奴便傳了太醫,太醫說皇上只是身體過於勞累,便開了一些調養的方子,昨日還好好的,只是精神有些萎靡,然後今日一早,便已然這樣子了。”老公公急急地說道,說完,便抬起胳膊,拭去眼角的淚。

“那太醫人在何處?”雲子浩大聲地問道。

“那太醫他”老公公低下了頭,面露難色。

“快說。”雲子浩喝斥道。

“那太醫得知皇上病重,便在今日早晨在家自殺身亡了。”面對雲子浩咄咄逼人的氣場,老公公縱然久居官場,也不禁噤若寒蟬,言語間隱約帶著哭腔。

“什麼?他究竟對父皇做了什麼?其他太醫呢?”雲子浩怒道。

“老奴不好再請其他太醫,便喚來了太醫院院首尹太醫。”老公公說著,眼睛便看向了地上跪著的那個身著官服的人,此時,那人頭低得看不見臉,渾身瑟瑟發抖。

“尹太醫。”雲子浩若有所思地看著地上不住發抖的人。

那個被叫作尹太醫的人嚇得身子抖得更厲害了,顫抖地答道:“臣在。”

“父皇的病症,你怎麼看?”看到尹太醫如此恐懼,雲子浩略微放緩了一些語氣,怕他越是慌張,越是手腳有所束縛。

“臣臣已為皇上把脈,只是微臣也未能查探出皇上的病症倒底是為何緣故,並且皇上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實在是蹊蹺。”尹太醫幾乎是趴在地上說完這些,額頭湛著細密的汗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