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可惡的傢伙消失,景小同才收回視線,偏臉看向小兔子,只見它不知道從哪裡叼來了一隻布包。

正納悶間,小兔子將那麵包丟到她腳邊。

“這是衣物,不過是是男裝不過總總總比沒有好。”

小兔子壓根沒敢看她,說話也是支支吾吾,似乎還是一隻害羞的小兔子。

“哈哈哈你不會是第一次看見人類吧,至於羞成這樣?沒出息的二貨,你自己不也裸著嗎,哈哈。”

景小同蹲下來戳戳兔子的肚子,笑的肩膀一顫一顫的。

她就是這樣,煩惱來得也快去得也快。

“我我我沒有,我我有穿”兔子深埋著頭,語無倫次。

因為害羞,那一身白毛裡竟透出來緋紅的顏色,瞬間化身緋紅的兔子。

“哈哈,你這也叫有穿衣服,就這一身白毛兒嗎?我還不是啥啥都看到了,哈哈哈哈,改天我全給你剃了,然後織件毛衣給你穿上,看姐姐對你多好,哈哈。”

想想沒了毛,穿上毛衣的兔子,還是粉紅色的毛衣,景小同就笑得剎不住車。

可憐的兔子漲紅了身體,嘟囔了一句:“人家的衣服這不是給你了麼!”可惜聲音太小,再加上狐狸笑得太投入沒有聽到。

“好了!”

景小同取出衣裳穿上。

這是一件在電視上經常看到的月色男士長袍,衣服比較寬大,穿在她身上瞬間化身風流倜儻的公子哥。

前世的她總是留著殺馬特的短髮,樣子看起來酷酷的。

如今來到這異世,她只會扎馬尾,於是,齊臀的長髮被她紮成一個高高的馬尾。

“兔子,走咯。”

她背起手,邁著八字便往前走。

兔子回過神來趕緊跟上前去,“狐狸姐姐,我們去哪兒?”

“別叫狐狸姐姐,叫我小同吧。”被一隻兔子叫姐姐,她著實有些不習慣。

“哦,小同吧!能不能不要叫我兔子?我有名字”

“小同,不是小同吧。”這兔子的智商是硬傷,“你叫什麼?”

“我叫雙雉。”

小兔子再次確定他的狐狸姐姐失憶了。

景小同大笑出聲,“霜至,我還秋末呢,真俗。”

“嗯,開始是準備叫秋末來著,後來覺得霜至比較合適,然後便取了霜至的諧音。”小解釋著,他沒準備告訴失憶的狐狸取這一俗名的始作俑者便是她自己。

那是他們第一次遇見,那時的兔子還很瘦小,小狐狸一把抓住兔子,眼裡透出一副毫不掩飾的饞樣兒,然後狐狸變成美女姐姐,提著兔子左看看右看看,嘴裡唸叨著:“是烤著吃呢還是燉著吃呢?”

小兔子嚇得直哆嗦,心裡錨定了自己這次死定了,但還是忍不住求饒道:“美麗的狐仙姐姐,不要吃兔兔好不好,兔兔太瘦,身上沒肉。”

小兔子卯足了勁兒賣萌著,眼裡沁滿淚水,希望得到狐狸的垂憐。

“嗯是太瘦了,等我把你養大點養肥點再吃你。”

說完,一根金色的細繩子已經輕輕圈上了兔子的脖子,看似沒栓住卻掙脫不得,另一端牽在狐狸手裡。

接下來的日子,狐狸牽著兔子,帶它去吃草,還給它洗澡,還給它買胡蘿蔔吃,一天天的看著它長大,長肥,儘管小兔子一萬個不願意長。

小狐狸最終沒捨得把它弄來吃了,養了兔子一些時日養出感情來了,那時正好秋末霜至,在小狐狸最終的決定下,兔子的名字被定下來叫雙雉。

“姐姐你還沒告訴我我們去哪兒啊?”雙雉仰著頭,睜著一雙緋紅的圓眼望著景小同。

“我要去過人類的生活,我要去吃烤魚烤鴨烤雞烤兔子,我還要吃大白米飯。我還要買很多很多很多漂亮的衣服,我還要找一個官二代富二代談一場風花雪月的愛情然後結婚生蛾子!”

多麼偉大的理想抱負啊!

景小同張開雙臂,微眯雙眼,仰著頭呼吸著這美好的空氣。

“狐狸和人類生出來的東西是蛾子?”兔子表示不懂弱弱的問道。

“你懂個屁,滾遠點,滾回你的兔窩生兔子玩兒去。”

她徹底被這隻叫雙雉的小兔子打擊到了。

是啊,狐狸和人到底會生出什麼來呢?

狐狸?還是人?

萬一生出只狐狸,那豈不是太荒謬了。

算了,不管了!

她懶得去想那些太燒腦的東西,走一步看一步吧。

於是,她繼續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朝人類的方向走去。

“姐姐,帶我一起去,我也要去。”雙雉一步不離的跟上。

“叫我小同。”景小同頭也不回的再一次強調。

“小同,要不我們去最近的清河郡吧,我們去吃好吃的。”兔子急忙迎合景小同的胃,以免被丟下。

“好,你前面帶路。”

雙雉高興的跳開了,蹦蹦跳跳的往清河郡的方向去,景小同嫌雙雉的小短腿跳的慢,乾脆把它抱進懷裡。

一入酥懷,雙雉渾身骨頭就酥麻了,一股腥熱便又從鼻孔緩流而出

景小同絲毫沒注意到小兔子的異樣,一人一兔就這麼前往清河郡

從雙雉的口中,景小同得知清河郡是雲國的邊界,雖只是個郡,因為東邊是敦煌國的邊界,往來的人比較多,所以清河郡相對來說比較富裕,畢竟是雲國和敦煌國兩國通商的要道。

同年一個半月前某天,雲國早朝剛下,太傅東方海天擠著眉一臉憤慨的從朝堂大步踏出來,彷彿就是把腳下的石板塌出洞來也難洩他心頭的怒火

“太傅大人,太傅大人請留步……”

東方海天停下腳步回頭,便見都統林文赫三步並作兩步的急急走過來。

東方海天收起憤慨,臉色立馬平靜下來,手緩緩的向後背起一臉玩味的看著林文赫。

林文赫小心的看了看四周,一臉神秘的拉著東方海天的胳膊就朝角落裡走去,直到周圍沒有人才拱手小聲的說道:“太傅大人,不知太傅大人對今日皇上的旨意怎麼看?”

“既然是皇上的旨意,自然是上上策,豈是你我等冥頑不化的臣子可以窺探的。”

東方海天在官場滾打十幾年,最善於偽裝自己的情緒,對面前是敵是友哪怕分得再清楚也都不會暴露自己的立場。

“是,是,皇上英明!不過,滿朝皆知太子傾心令千金,太子與”

“都統大人,休的胡言亂語”

對於林文赫的有心試探,東方海天隱含怒意。

東方海天深知都統林文赫好戰,性情傲嬌,而老皇帝性情驕侈,好聲色,又喜浮圖,自皇帝登基以來雲國無戰事。

對於周邊強國的要求,老皇帝是有求必應,每年向天鷹國上貢多達幾百萬兩銀子,只求自己在位的這些年,與列國和平處之。

林文赫覺得老皇帝實在優柔寡斷,生性怕事,他空有一身抱負無法展現

“敦煌國嫡公主才高八斗,舞藝超群,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更擁有一顆心懷天下的玲瓏心,與太子堪稱良配。兩者結合,必定太平盛世,吾皇聖明!都統大人休要胡亂編排,否則後果不是你我能承擔的。”東方海天哪怕心裡再有萬分不滿,也揣著明白當糊塗。

“天鷹國野心勃勃,仗勢欺人,連年來向我國索取貢祿,一年比一年過分,這次更是不知廉恥,為什麼皇上就不讓我等奮起反擊,讓天鷹國那群莽夫也知道我們雲國是不好欺負的。我等定誓死保衛雲國周全。天鷹國這次來勢洶洶,又豈是和敦煌國一紙婚書能夠解決的?”林文赫沒有東方海天那麼沉得住氣,越說越激動。

“天鷹國國土廣袤,兵力充足,當初我皇憑藉向天鷹國年年上貢從而簽訂十年和平協議,如今還剩三年,天鷹國暫不會對我國發兵,但保不準日後毀約,敦煌國與我雲國國土相鄰,無論兵力國力於我雲國唯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旦戰事開啟,若雲國不保,敦煌國危也,反之亦然

太子迎娶敦煌國公主,兩國聯姻也正是敦煌國皇帝的意思。我國和敦煌國交好,其他各國多少會有所忌憚。皇上如此決定,也是權宜之計。都統大人,你我還得認清時事,做好臣子應盡的本份,切莫再信口雌黃。若無其他事本官告辭!”東方海天不等林文赫說話,但略略抱拳轉身大步流星而去。

面對林文赫對雲國的一片赤膽忠心,東方海天難得話多的向有勇無謀的林文赫解釋這麼多,還好心暗示林文赫慎言謹行,小心被有心人聽了去,落個挑撥離間,禍亂朝廷的罪名。

太子是太傅從小看著長大的,與東方知月青梅竹馬,東方海天何嘗不想太子與愛女結合,可如今天下局勢擺在那裡,東方海天再有私心,再大的不甘他也知道無國則無家的道理。

看著東方海天揚長而去,林文赫也只得憋屈著滿腔抱負悻悻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