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跟著霍北臣這麼多年,海棠還極少瞧見他如此的表情。

欣慰兩個主子是心悅彼此的,可眼下這節骨眼,當真不是思慮這件事情的時候。

“王爺,二小姐有同奴婢說過,那黑衣人便是北戎王子拓跋騰,那人對京都並非熟絡,想必這會兒也走不遠,您快想想辦法啊……”

“我知道了。”

此時此刻,霍北臣的心中又是慍怒又是懊惱。

在秋獵之時,他便瞧出來了那拓跋騰對蕭靜雲有旁的心思,怎麼就沒想著在侯府附近安排一些下屬進行保護。

“海棠你且回去侯府。”

霍北臣果斷的開口,順手拿起了放置在一旁的臂縛,快步走出王府,霍一緊隨其後。

月歸樓,雖然其出名的原因是鋪子裡的茶點做的極佳,可這個酒樓的位置極為巧妙,就在京都中心的驛站附近。

不少官員富商經常會在這裡碰頭,交易貨品不說,更主要的是可以探尋到情報。

身為平西王爺,霍北臣在月歸樓自然有自己安插的探子,稍稍打探下便有了眉目。

“王爺,可靠訊息,這北戎王子稱有急事欲以離開,留下個書信後便快馬離開了京都,但走了不過一會兒……”

此時,月歸樓的後院內,一個打扮夥計模樣的人站於霍北臣的面前,眼神裡面卻充斥著銳利。

“他一人騎馬離開?”

霍北臣冷聲開口,因為在盛怒之下,那聲音都有了些許的沙啞。

“不是,那拓跋騰帶了幾個隨從,而且奇怪的是,他們還帶著一個馬車隨行。”

聽到這話,就連霍一的臉色都暗沉無比,就別說是霍北臣了。

而與此同時,拓跋騰帶著蕭靜雲已然離開了京城。

轎攆之內,看著拓跋騰摘下了面罩,十分得意的看著自己,蕭靜雲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北戎王子您倒是真處心積慮,竟然為了帶走我,做出來如此的勾當。”

拓跋騰自然聽得出蕭靜雲話語中的嘲諷,可他卻絲毫不在意。

“達到目的才是勝利者,誰又會去在意其中的過程以及手段呢?”

說著話,拓跋騰已然將身上的黑衣也撕扯了下來,換成了北戎的服飾。

“雲兒姑娘,像你這樣的美人,留在大燕實在是太委屈了,還是跟著我才算妥當,當然了,這也只是我帶走你的其中一部分原因。”

此時,蕭靜雲窩在馬車的椅子上,感覺到路途越發顛簸,便確定他們已經離開了京都。

只不過,她的手腳都沒有被捆綁,也沒有任何迷香之類的出現。

也不知道這拓跋騰是太小瞧她了,還是太高看自己了。

“哦?原以為王子您不過是想要奪取我為妻,竟然還有旁的目的?小女子是洗耳恭聽呢。”

蕭靜雲猶如調侃似的開口,眼中察覺不到一絲絲的懼怕。

而越是這樣,拓跋騰就越是興奮和張狂,是骨子裡的想要征服的慾望。

“雲兒姑娘果然同尋常女子不同,也怪不得那眼中一向瞧不見女人的平西王會對你極為看重。”

“平西王?難不成王子你將我綁架,是同王爺有關?”

看著蕭靜雲詢問自己,帶著幾分困惑的樣子,拓跋騰拍了拍大腿,十足的成就感。

“自然!這些年來,論單打獨鬥,我只敗在了他的手下,而如今呢?我擄走了他的女人,他必然會痛徹心扉,急火攻心吧!”

聽到這話,看著拓跋騰那憤恨且暢快的樣子,蕭靜雲抿緊紅唇,而後忍不住的輕笑出聲。

“如若王子所言,是想要得到我的話,那我還能理解三分,可不成想你竟然是為了讓平西王痛苦?王子不覺得,這就是弱者的無能,那慍怒發洩不出,才會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麼!”

自小拓跋騰的心氣就極高,他最受不住的便是聽到旁人嘲諷他的失敗,更別說是敗給霍北臣。

也是如此,以至於聽見這話,他那張狂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

是猛地湊到了蕭靜雲的面前,大手直接掐住了她那纖細的脖頸。

“臭丫頭,別以為老子看得上你,便不捨得對你動手!老子的耐心可是不多!”

突然間窒息的感覺,讓蕭靜雲那白嫩的臉頰瞬間變成緋紅,是抿緊嘴唇咬緊牙齒,絲毫不洩露出一聲求助。

當下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像是一個無聲的博弈。

直至看著蕭靜雲的呼吸逐漸減弱,眼眶開始泛青,拓跋騰不覺咒罵了一聲。

大手鬆開了蕭靜雲的脖子,而後一個巴掌便打在了她的臉頰上。

“行!還真是夠味兒!老子不是捨不得弄死你!不過是還沒嚐到滋味兒罷了!你給我等著!過不了多久,你這身子便是老子的了!到時候我看你還怎麼狂妄!”

空氣重新進入到了肺部,蕭靜雲生理性的劇烈的咳嗽著,眼淚無意識的落了下來。

而一向驕傲的她如今展露出脆弱的樣子,落在拓跋騰的眼中,可謂是十分的痛快。

隨意的將臂縛扔在了一旁,跟著探出身子同侍從大聲命令。

“那霍北臣是個聰明的!不過多會兒功夫,他必然會察覺到我們的蹤跡!換路!走水路!”

聽到這話,蕭靜雲心中一緊,劇烈的咳嗽讓她的身子無意識的顫抖著,但仍舊從髮髻上面摘下了髮釵,順著轎攆的視窗扔了下去。

接下來的幾分鐘,包括耳墜子手鐲,甚至是手帕,都盡數扔掉。

呼吸終於平復,感覺到臉頰上那火辣辣的感覺,蕭靜雲將後腦抵住,心中輕嘆了一口氣。

霍北臣,你最好快點來……

要說拓跋騰這次還真就聰明瞭一回,如他所預料的那般,在月歸樓拿到訊息之後,霍北臣便帶著霍一連同一隊的下屬駛出城門外。

根據時辰以及馬蹄和轎攆的印記,以及北戎的方向,開始進行了追蹤。

而就在他們即將趕上的時候,拓跋騰的人馬便朝著河岸走去,跟著立刻跳到了早已經準備好的船隻上。

蕭靜雲幾乎是被拓跋騰從轎攆上面拖拽下來的,身上吃痛讓她悶哼了一聲,目光卻打量著京都的方向。

“怎麼?還痴心妄想,盼著你的那個心上郎君來救你?別白日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