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江寧跑到兩棟樓中間的死衚衕裡停了下來,身後奔跑的機甲步伐變緩,就像一個獵人看到強弩之末的獵物。

它身邊跟著幾臺戰鬥型機器人,將這條路堵死,強烈的壓迫感襲來。

隨著它巨大的身子逐漸靠近,黑色的影子覆蓋在江寧的全身,周圍變得森冷。

江寧靠在死衚衕的牆壁上,額頭析出汗水,失血過多讓她嘴唇蒼白,渾身發冷。

從空間內掏出晶核元素槍,右手無力支撐,只能左手提著槍,右手忍著劇烈的顫抖放在開關處。

開關扳機被血染的通紅,困獸之鬥,一副拼命的架勢。

即使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她也絕對不能放棄!即使是死,也要戰到底。

看著面前的機甲緩緩的抬起雙臂,這麼狹小的範圍,她或許會被轟成渣吧。

退?已無路可退!那就戰!

嘴角帶著肆意的微笑,用盡全力按動槍的扳機,一道藍色的光柱瞬間從槍口噴出,直直的打在機甲身上,擊碎機甲腿邊的一塊金屬,藍色的電流滋滋作響。

機甲被打的後退一步,它彷彿被激怒,猛的向前走了一步,電流聲從手臂中傳出,江寧還未來得及再次按動開關,就已經看出機甲手臂中橙紅色的光芒,即將要吞噬掉她。

結束了嗎?終於結束了!

微涼的風吹拂過她堅毅的臉龐,像是撫摸,像是訴說,天地之間唯剩她一人,悲涼之感縈繞心頭。

人類在這些金屬機器面前是多麼弱小,即使重生也無力反抗。

她甚至鬆了一口氣,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就在她以為就要死了的時候。

突然!

“砰”震天動地的聲響踩在地上,江寧的身體突然失重,身體陡然被什麼東西抓了起來。

失重感結束,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深深包裹著金屬,但隨後頭頂的金屬開啟,她才看清,她此時正被另一臺機甲抓在手中。

有一臺機甲救了她!

原來是這臺機甲快速彈跳到江寧身邊,將她一把撈起,站立到旁邊。

之前江寧站著的位置,一個灰黑色的深坑,是機甲射出的伽塔能量。

兩臺機甲相對而站,相互對峙。

與他們相比江寧顯得如此渺小,她趴在機甲的手中,十幾米的高空,風吹動長髮肆意的飛揚,她活了下來。

不知道這臺機甲為何會救自己,但緊繃的神情在這一刻鬆懈下來,暈倒之前嘴角還掛著一抹微笑,心道:她!活下來了!

範圍內所有的機器人都追捕江寧,沈生拖著受傷的腿逃了出來,跑的時候只想著躲避,慌不擇路,結果越跑越遠,這會距離返回世紀酒店約麼要跑近半個小時的距離。

他記得江寧之前說的青紅會先回世紀酒店,摸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只覺得額頭髮燙,他應該是發燒了,周圍沒有什麼絕對安全的地方,還是先回世紀酒店。

簡易包紮的傷口早已因為劇烈的奔跑,傷口崩開,鮮血染紅了褲管,體力也在不停的流失,他手伸進包內,拿出一隻針劑。

咬著牙毫不猶豫的紮在受傷的那條腿上,顧不得疼痛,快速的將注射器中的液體按到身體中。

他不能讓自己停下來,但自己的身體狀況根本不能支撐他跑那麼遠。

隨著液體進入體內,心臟驟然跳動加快,原本手上虛弱的身體,此時充滿力量,知道是藥劑起了作用,他將空了的注射器丟到一邊,全力在街道上奔跑。

身體中充滿無窮無盡的能量,就連腿上的槍傷都不在疼痛。

這是出發前在黑市淘的腎上腺素,就怕自己會遇到這種危機時刻,用來激發身體剩餘能量,逃命的時候用。

沒想到真的會用上。

他或許該慶幸,大型機甲沒有追著他,如果追著他,他根本跑不遠。

三十分鐘後,他終於跑到世紀大廈內,看到一樓放著的紙箱子,放下心來,青紅一定回來了。

“青紅?”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藥效開始消散,渾身充滿疲憊感,要趕緊讓青紅下來,他知道一會自己進入疲憊期,或許會失去意識,開啟手中的對講機。

“青紅!附近有人嗎?李敖?顧元白?”他再次問道。

未等到對講機有任何回應,就聽見樓上傳來腳步聲,沈生以為是青紅,抬頭看過去,就見一個女人走到三樓平臺上,居高俯視一樓大廳內的沈生,眼中滿是嘲笑。

她手中拖著毫無意識的青紅。

這個女人是酒店和高彪在一起的,她現在的神情和之前判若兩人,以前唯唯諾諾的表現早已不見,眉眼之間滿是譏諷。

他們竟然都被她騙了,這哪裡是依靠別人生活的菟絲花,這是食人花。

“你受傷了?”殷音嘴角露出微笑,眼神掃視著沈生,見他腿上的傷口一笑。

沈生舉著槍,對著殷音:“把她放了,我給你個痛快”。

殷音就像是聽到好笑的事情,瘋狂的一陣笑,隨後掏出一把刀抵在青紅的脖子上:“來啊!殺我,殺我她也死”。

“我本來就是地獄的惡鬼,不怕真正變成鬼,死前還能帶走一個,賺了”她目光如毒蛇般緊盯著沈生。

“她?隨便”說完沈生拉開槍保險,“咔噠”一聲回檔在大廳中,舉起槍,槍口對準殷音。

殷音眯起眼睛,兩人毫不退步,只盯著對方,誓要同歸於盡。

這時,沈生神情一鬆,舉著槍的胳膊直接垂下,手中的槍也掉落在地,他所有的力氣這一刻都被抽乾,藥效完全失效。

這就脫力了啊!沈生心中無耐,原本還想賭一把槍法。

殷音看著這突然的變化,“哈哈哈哈”笑的前仰後翻,眼角甚至都笑出眼淚:“怎麼?槍都拿不起來了?”。

她將手中的青紅隨時一丟,從三樓樓梯口走了下來,站在沈生面前,一腳踢開他掉落的槍,看著他倚靠在大廳柱子旁,上下打量。

沈生虛弱一笑,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姐姐,我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