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門的人,悄無聲息地滅了四洲好幾個小宗門。
就在各大宗門把目光放在二洲的時候。
各宗門的外派弟子們匆匆趕回四洲,準備應對突然捲土重來的魔門之人。
正一宗,長老會議。
除了宗主,以及七大實權長老,其他管事長老也齊齊參加了會議。
“魔門之人被打壓幾千年了,這次也不過是滅了幾個實力弱小的宗門而已,我們不必大驚小怪。”一位白鬍子長老撫摸著自己的鬍鬚,滿不在乎地說。
“不,既然他們敢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我認為還是要謹慎對待。”另一位抱著白色貓咪的美貌女長老反駁道。
“破天魔頭已經被封印好幾千年了,剩下的魔頭前幾千年也被陸續除掉,你何必如此膽小?”白鬍子長老依舊老神在在地摸著自己的鬍鬚,語氣卻非常輕蔑。
“你...”
眼見兩位長老要吵起來,年江曲打斷了他們,他說話的語氣和緩,臉上揚起笑容,“各位長老的觀點無論是什麼,出發點都是為了宗門好。”
趁著年江曲發言期間,坐在宗主位上的李愛柳悄悄觀察了一圈,發現大多數長老似乎都不太把魔門的事情放在心上。
沒有過多實權的二十多個長老基本上都一言不發,安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副宗門怎麼安排他們就怎麼做的樣子。
幾個有真正實權的長老也沒兩個在意這次會議,舒念遠和顏明雨湊在一起不知在說什麼,商弄影在欣賞自己的指甲,路月樓歪在圈椅上睡著了,允知樂一臉要死不活的憔悴樣子。
只有陸今安,滿臉嚴肅地看著年江曲分析事實,時不時配合地點點頭。
“按照如今這個規模來看,魔門那邊肯定沒能把破天魔尊復活,否則他們也就不會這麼低調了。”年江曲說道。
不,其實已經復活了。李愛柳心想。
“我們作為天下第一宗,需要有表率,所以要派出幾個實力強大的長老去把那些鬧騰的魔門弟子除掉。”
那個最初說話的女長老再次發言,“我們是否需要通知閉關的坐鎮長老們?”她說完這句話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我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不,不需要,不能因為這樣的小事去打擾他們。”年江曲否定了她,然後轉頭就把話茬引到全程安靜看戲的李愛柳身上,“宗主您覺得呢?”
“我覺得你們都說的挺有道理,”李愛柳能發什麼言,她根本沒有當宗主的經驗,“我看年長老你說得挺到位,有什麼安排你決定了就行。”
年江曲對著李愛柳輕微彎腰,然後飛速敲定了這次的外派長老。
顏明雨、陸今安、路月樓,以及其他十位管事長老被安排前往,剩下的長老又被年江曲暫時調動了一下職位安排。
在安排這一切的時候,年江曲的每一個理由都足夠充分,完全是為宗門考慮的樣子,因此並沒有任何人反駁他。
但李愛柳心底隱隱覺得,年江曲在憋壞。
第二日天不亮,十三位長老就出發了,而李愛柳作為宗主,坐鎮宗門。
明面上六大宗門和諧共處,平時也會友好交流,但其實暗地裡彼此誰也不服誰,正一宗成為天下第一宗不過數十年時間,還不能真正服眾。
例如這次的魔門事件,各宗門都想著自己解決,以此來增加聲望。
所以導致資訊稍顯閉塞,正一宗只大概得到了訊息就出發了。這在李愛柳看來,跟過家家沒什麼區別,能快速解決才有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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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年江曲你是沒事幹嗎?以前打擾我曬月亮,現在更過分了,還來打擾我曬太陽。”李愛柳嚥下一口新款糕點,咂吧咂吧嘴,回味無窮。
“宗主大人您太不坦率了,明明很期待我來不是嗎?”年江曲依舊一副無限寬容的笑眯眯模樣。
“我期待的是你來嗎?是糕點好吧。”李愛柳捻起一塊玫瑰糕點,放在鼻子下陶醉地聞聞,“宗門內走了十幾位長老,你難道不忙嗎?”
“扔給別人做就行,您知道的,其實我並不喜歡做那些瑣碎的爛事。”年江曲動作優雅地給兩人斟滿茶,想到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嘴角的弧度上揚幾分,“我忍不住想給您分享個好訊息。”
李愛柳轉過頭看著他眼中無法掩飾的癲狂之意,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說。
“多虧了您之前給我的那幾株癲狂心魔花,有三個閉關長老都走火入魔了!”年江曲說著捂住臉笑出聲兒來,“可惜只有那幾株,不然憑著這次好機會,我肯定能夠讓他們幾個老東西都喝上一壺。”
所以當初支走那些長老原來是為了憋這個壞?
“你以為那東西是爛大街的?那幾只守護妖獸可不是吃素的,我費了老大勁才得到。”確實是老大勁,打了好幾拳它們才哭出來,然後才願意把草給她。
“是啊,真的謝謝您了。否則按照我的計劃,至少還要十年才能看到效果。”年江曲松開手,盯著李愛柳的眼神十分詭異,“您不僅理解我,接受我,還願意幫助我,我不會忘記這一切的。”
李愛柳無視他癲狂的眼神,仰頭喝下一大口茶水。
“嗯,因為你幫助過我,比如復魂丹什麼的,還有你這些年送來的各式糕點,”李愛柳一口塞下整個糕點,順手遞了一塊給年江曲,希望這塊糕點能讓他正常點,至少收收那奇怪的眼神,“所以我覺得咱們還是勉強算朋友的。”
“我對您的幫助微不足道,您卻願意專門為了我找來極度罕見的癲狂心魔花,現在還願意把您喜愛的糕點分享給我!”
專門?哪裡專門了,她當時在飛雪秘境裡看見什麼就摘什麼,各式各樣的花草有一大堆,不過是為了感謝年江曲的糕點才讓他隨意選幾株罷了。
還有,這糕點難道不是他年江曲帶來的嗎?叫他吃一個至於這麼激動嗎?
李愛柳嫌棄地縮回了自己的手,“你腦子壞掉了?這麼多年來也沒見你如此肉麻過。”
“我知道,您一直被允長老控制,雖然我不擅長傀儡之術,但我精通靈魂一道,”年江曲完全不在意李愛柳吐槽的話語,從懷裡拿出一條水滴狀銀色項鍊,“這是我做的法器,只要您佩戴上它,傀儡子母印就無法控制您。”
“什麼時候做的?”李愛柳驚奇地接過項鍊,她不覺得他們的關係好到這種地步啊。
“兩年前就開始研究了,很抱歉現在才成功。”
兩年前?莫非是自從她對年江曲的遭遇表示同情後,由於沒人關心過他,所以他就分外感激她?
好離譜啊。
“哇,謝謝你啊。”頂著年江曲熾熱的視線,李愛柳硬著頭皮戴上了項鍊。
修行到極高境界的人一旦走火入魔,是十分危險可怕的事情。
李愛柳大概能猜到,按照年江曲的尿性,那幾個上一代閉關長老死定了。
但,她並沒有興趣去對年江曲的行為說三道四,他的經歷造就了他如今的一切。
她深知,沒有經歷他人的苦難,就不要試圖勸解他人從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