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說話。”哈德斯呵斥這個打啞謎的青年。面對老者斥責,亨特正經起來,一本正經的向哈德斯和馮珂行了嚴肅的軍禮。

不經意間衝著鄭希瑤眨了眨眼睛。

她感覺自己的腰間一緊,身旁男人有明顯的情緒波動。

亨特好笑看著兩人,面向馮珂時則是一臉的嘲諷。

馮珂臉色陰沉,雙手搭在柺杖上用力杵了地面兩下,鄭希瑤注意到他手上有一道十字劃痕:“我可沒有你這樣計程車兵,不要侮辱聯盟軍人的榮耀。”他的話明顯是一種看不起。

亨特不在乎的笑笑:“沒關係,我的確不是您計程車兵。”他停頓一瞬“我從來沒有辱沒過聯盟軍人的榮耀。不是嗎,哈德斯將軍?”

眾人一頭霧水,隨著亨特的話齊刷刷的看向老神在在吸著雪茄的哈德斯將軍。

許久,哈德斯吐出一口煙:“你小子,對不起多少人。老子見到你都想揍你。”他招手,亨特走近並俯身。哈德斯輕拍他的臉頰;“不過你終究沒有辜負作為軍人的責任。”

鄭希瑤和眾人一樣,聽到位高權重的哈德斯這樣說,對亨特的真實身份就有了好奇。

“你拿到了麼?”

“要不,我怎麼敢回來見您?”

哈德斯欣慰看著亨特的得意洋洋,眼中透出些許的心酸。他突然起身,走向霍克。

霍克平靜的望向老人,直到老人微微低頭,聲音顫抖:“元首,終於都結束了。一切如您所願,我們勝利了。”

“嗯。這一切都是你們的功勞。”霍克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嘴角微微上揚,足以表明他此刻的好心情。

鄭希瑤感覺他們的啞謎自己竟然完全不懂。

她究竟錯過了什麼?怎麼一會兒的功夫,這一切她就看不懂了。

哈德斯原本在與霍克交談,看到鄭希瑤居然向她點頭致意:“夫人也是女中豪傑。”

“……您過獎了,我沒有做什麼。”鄭希瑤一頭霧水,壓根沒搞清楚怎麼回事。

霍克一眼看穿她心中的疑惑與不安,拍拍她的手,對著哈德斯說:“如您所願,我的承諾依舊有效。”

“好。”哈德斯大喝一聲,然後大笑起來。

“您這是怎麼了,小心樂極生悲。”哈德斯身旁的亨特一手拍他的背一邊說。

“你小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還不是為了你。”哈德斯有點氣喘。

“你看看,報應。”

“咳咳咳,你……”

“夠了,你們一群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一旁早已怒火中燒的蘭徹斯特,看著霍克一行人都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打斷幾人。

馮珂此時雖然憤怒,但是依舊保持理智。他還想對多年的老朋友盡最後一點情誼。

“哈德斯,多年的共事,我們都彼此瞭解,所以我很清楚,我們才是能帶領康斯聯邦走向正軌的人。”

哈德斯本是喜悅的神情,在聽到馮珂拉攏的邀請後逐漸轉變沉重,“馮珂,作為老朋友,我也勸你一句,有句古話:懸崖勒馬為時不晚。”

馮珂沉默。

身後的蘭徹斯特坐不住,跳出來叫囂:“哈德斯將軍,就算你是內閣長老,也不能阻擋民意。叛國者當誅,包庇者同罪。”

“哈哈哈,好,說的好。”

“那就請您讓開。”

“憑什麼?”

“就憑他們都犯了叛國罪。”

“他們?”

“對。”

“不,他們都是英雄。”

哈德斯否認了蘭徹斯特的對霍克和鄭希瑤等人的指控。

“哈德斯將軍,我敬重你,但您也不能顛倒是非黑白。如果您執意袒護他們,那我們也就只能請您暫時休息一下。”說著蘭徹斯特就示意士兵上前。

鄭希瑤不自覺就要上前,霍克抓住她,示意她不要動。

哈德斯冷哼:“我看誰敢!”

果然,士兵被哈德斯多年上位者的氣勢震懾住,沒人敢上前。

“哈德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我不想鬧得太難看。”馮珂嘆息。

“怎麼,你為了爭權奪利,竟然誣陷他人,真是卑鄙。”

“哈德斯,你不要狡辯,如果你要替他們爭辯,可以拿出證據。”

“617行動不知道你還記得嗎?”哈德斯抬頭問馮珂,馮珂神色一頓。沒有回答。

“大家也許並不清楚617行動的真正目的,我來給大家講講——”

哈德斯慢條斯理的開始說。

“三年前,納斯克蟲族對我們聯邦虎視眈眈。但是聯邦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北部對抗萬斯蟲族。在基地星的兵力佈置僅僅才不足二十萬,這二十萬要面對的是百萬的納斯克蟲族。所以基地星的這場戰鬥註定是失敗的。”

這一點鄭希瑤很清楚,當年她並不贊成男主上戰場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其實,當時政府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就是放棄基地星。雖然我不同意,但是,對於必敗的戰爭,我們根本無能為力。就在這個時候,我收到了前方一個匿名發來的資訊。”

哈德斯深深看了一眼霍克繼續說:“有人給了我一份詳細的計劃,這個計劃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當前的危機。我甚至為這個計劃請了當時的威廉上將參詳,他也給出了肯定的答案。但是,我們都不敢實行。”

“為什麼?”鄭希瑤不解的問。

哈德斯則嘆口氣:“因為這個計劃是基於二十萬人的性命引做的局。”

“什麼?”

“啊?”

眾人驚呼。

哈德斯:“他的計劃是引誘納克斯進入基地星佈置好的陷阱,一舉殲滅他們。”

“這不是很好的計策嗎?”

“對啊?”

眾人對這個計策紛紛表示贊同。

哈德搖頭:“可是,要誘敵,就要丟擲餌。這個餌則是二十萬基地星人類。”

“什麼?”

“這……”

“要讓納斯克蟲族以為基地星整個佈防都在他們的掌握中,他們才會大搖大擺的進入基地星。”

而最關鍵的是,如何讓他們以為自己掌握了基地星的安全佈防。所以就需要一個我們的人成為他們的人。

內閣當時對這個計劃雖然遲疑但是大部分支援,是我聯絡的制定計劃的人。

後來我們完善了計劃,決定在6月17日正式執行這項機會。如果正常進行,結果可能傷亡不足百人就能拿下納斯克種族。

而那個最關鍵的人最終選定了我的弟子,亨特。因為他特殊的身份,很快融入了納斯克蟲族。也是透過他,將假的資訊傳送給了納斯克蟲族。”

“哈德斯,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那麼基地星又怎麼會有十萬人的慘痛傷亡呢。”馮珂問

“你說的沒錯,為什麼?我一度也懷疑,是不是這個計劃本身就有漏洞,又或者是有人背叛了我們。但是”他已有所指

“亨特傳遞的資訊本身就是假的。”

“你怎麼肯定,從我們元首出去的訊息時假的?畢竟,那個時候我們偉大的阿瑞斯霍克可是沉溺於愛情不可自拔。”

“你,錯了。”

“?”

“不管阿瑞斯是沉溺於愛情還是什麼別的,也不會是他的問題。”

“呵。”馮珂嘲諷

哈德斯笑道:“因為,他就是617計劃的最初策劃者。所以…”

“所以,當初他知道會有人拿走他的電子銘牌,也知道自己的資訊會洩露?”鄭希瑤接道,恍然大悟。

鄭希瑤鬆開男人的胳膊,身體向後退了兩步。

原來,當初她所作所為他都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計劃。

那她一直以來的愧疚又是為了什麼?

她回來後所有的忍讓又是為了什麼?

霍克若有所思看著鄭希瑤退縮,手不停摩挲手指。

“所以,他給出的資訊不會是真的,況且”哈德斯喝了一口水“夫人當初也在資訊上做了修改,所以納斯克拿到的資訊更應該是假的才對。”

“哈德斯將軍,就算你是內閣長老,但是口說無憑,沒有實際證據,如何證明你說的是真的?”蘭徹斯特反駁。

“證據在這裡。”這時一直沒有動靜的霍克動用自己的許可權連線所有人的智腦,放出了一段搖晃畫面。

原來是霍克在自己的電子銘牌內建了微型監控。

畫面中,鄭希瑤連線電子銘牌的資訊,用自己的智腦修改了銘牌中的資料引數,並對修改痕跡做了高階隱藏。看起來就像是沒有任何修改痕跡。

“它應該證明了這一切與我的夫人沒有關係。”霍克冷漠的宣告。

蘭徹斯特灰頭土臉,面對霍克的威壓,竟然顫抖著躲在了馮珂的身後。馮珂依舊不動如山,陰沉的看著霍克:“你又怎麼證明她是在修改你的資訊,而不是在修正你的資訊。況且,這個影片是不是你為了保她而編造的都難說。

“哈。”霍克冷笑。

“哎。”哈德斯則是嘆息。

鄭希瑤則是低頭,沒有人看到她此時的表情。

“我能證明,哈德斯將軍和元首所說都是真的。”跳出來的竟然布蘭德·亞瑟,馮珂的兒子。

“因為,真正洩露617行動資訊的人是你,我的父親。”亞瑟直直盯著馮珂。

老人面對自己這個最優秀兒子背叛,沒有強烈的情緒波動,彷彿早已經料到一般。

“我早該知道,你這個孽種,跟你母親一樣,為了別人背叛我。你不配承襲布蘭德的姓氏。”馮珂用最惡毒的話刺激亞瑟。

亞瑟站在老人面前,身體微微前傾,“大家可以看看這個。”

這時,從外間綁出來一個蟲族。

灰色的眼睛,蒼白的臉龐,臃腫的身體一瘸一拐的走近他們。

“是你?”鄭希瑤看清楚後不由得出聲。這個蟲族就是當初那個她和亨特交易是,在亨特旁邊的那個蟲族。

她的聲音似是驚醒了那個蟲族,他望向她,許久“啊啊啊”的叫著。

亞瑟上前遞上翻譯話筒,那個蟲族:“是你,你這個騙子。”那個蟲族對這個鄭希瑤大喊。

鄭希瑤不解,面對蟲族的質問懵逼了。

“你給我的資訊是錯的,我被將軍懲罰,逐出了艦隊。”這個蟲族俘虜一字一頓的說。

原來,因為她交出去的電子銘牌被這個蟲族的長官檢驗,發現資料造假,被當成嚴重失誤,逐出了納斯克蟲族艦隊。

“你們是怎麼知道我給你的電子銘牌資訊是假的?”鄭希瑤抓住漏洞問。

蟲族俘虜聽完翻譯器的翻譯,怒氣衝衝對著她:“我的將軍早就拿到你們真正的資訊,當然知道你的是假的。你這個女騙子,害我……我要你死。”蟲族俘虜結結巴巴,但是面色猙獰,對她的恨意就差寫在臉上。

任誰看這都是真實的反應。

霍克見狀則是趁機擋在她的面前,鄭希瑤心中其實沒有害怕,這個蟲族還沒有方才馮珂要殺她時的樣子可怖。

所以她對霍克的舉動一點都沒有感覺,上前直接推開霍克。

“你?”

“你擋到我了。”

面對男主的疑惑,鄭希瑤直接說。

“是誰給了你的將軍我們真正的訊息?”亞瑟問

蟲族一愣,反應一會兒不再說話。看樣子不打算說實話。

亞瑟想了想,開啟智腦,給他看了一張照片。那個蟲族看後,臉色瞬間蒼白,身體微微顫動。

“你們,可恨。”

“彼此彼此。”

亞瑟不在意收起智腦。鄭希瑤不經意間瞥到,是蟲族一家四口的全家福,看樣子應該是這個蟲族俘虜的家人。

“真卑鄙。”一旁有人小聲嘟囔。

鄭希瑤神色一冷,“當年,數十萬的人失去生命,又有多少人失去孩子、父母、愛人,他們的家人到現在都還沉浸在悲痛中,你不覺得造成這一切的蟲族更可恨,反而替他們說話,真有意思。”

她的一席話一時間讓所有人都沉默。

鄭希瑤沒有繼續說。

“是你們的一個將軍。”蟲族俘虜開口“有一次,我看到有一個一身黑衣的人與我們將軍用智腦在溝通。我只看到他的手上有一個十字劃痕。就這個人洩露了你們聯邦的資訊給了我們將軍。”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布蘭德·馮珂的手上。

他的左手赫然有一道十字傷痕。

這是他當年誅殺蟲族名將艾爾所受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