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君瑞攜著千錦月先去了他原來居住的宮殿碧濤殿,為了不讓他們找藉口對付錦月,便將他留在碧濤殿。
碧濤殿中有他的心腹,濮陽君瑞十分放心。與錦月說了幾句,又囑咐了殿裡的人,便離開了。
錦月第一次來皇宮,皇宮的富麗堂皇,他一點也不喜歡,總感覺像是被囚禁在籠子裡的金絲雀。
碧濤殿,有一方地種著碧青的松濤,想來這就是殿名的由來。身邊跟著碧濤殿的管事,為他講述碧濤殿。
“月公子,這裡便是王爺曾經最喜歡的書房,以前不許任何人進入的。王爺封王搬出去後,將書房的書籍之類也搬出去了一部分。而今,雖有侍衛看守,卻也不是什麼重地了。”
千錦月點了點頭,沒有進書房,而是改道去了濮陽君瑞以前的住處。
寢殿十分乾淨,簡單明瞭,一看便知這裡的主人是多麼的簡樸。呵呵,原來瑞以前就是如此啊!
“公子想必也餓了,奴才去準備吃食。王爺今兒個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嗯。”淡淡的聲音飄出。
此時的碧濤殿顯得格外冷清,然而,另一邊的祥鳳殿卻十分得熱鬧。
濮陽君瑞到祥鳳殿時,殿內已經站滿了人。他一雙眼睛沒有離開太后躺著的床,那個疼愛他的皇祖母就這樣離世了,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瑞王爺外出幾日連規矩都忘了?見了皇上不知道要行禮嗎?”
濮陽君瑞轉頭,寒光掃過說話的妃子,那妃子竟然被嚇得哆嗦了幾下,沒敢再說話了。
他勾起嘴角:“皇祖母才過世,你卻在這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
“父皇,皇祖母生前便不愛熱鬧,殿裡這麼多人,兒臣擔心皇祖母會走的不安心。”淡淡的話,不卑不亢的語氣,讓昊帝略有深思地看了一眼。
“皇兒如此有孝心,那就留在宮中為母后守孝如何?”昊帝淡淡道,“你們且下去,今夜就由朕與皇兒未母后盡孝。”
“是!”
妃嬪,皇子皇女皆告退。
濮陽君瑞瞥了瞥兩邊的宮人,同樣是淡淡地說道:“你們也退下吧!”
宮人們低著頭,皆道:“是!”
所有人皆遣了出去,祥鳳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昊帝不語,濮陽君瑞也沒興趣將熱臉貼冷屁股,拿起太后生前最喜歡的薰香,點燃。
之後,就跪在離鳳床兩米之外。
知道他的三皇兒與他的母后親近,卻不知道原來冷情的他也會對人付出一絲真心,說不嫉妒那是假的。以前,皇后還在世時,他也會親近他這個父皇,至少偶爾會得到他一個真心的笑容。
但是,從什麼時候起,他的三皇兒與他之間成了熟悉的陌生人?親情幾乎蕩然無存,只剩下君臣的關係。
對於這個兒子,曾經他也喜歡,只是,後來越來越看不透他,也就漸漸疏遠。而現在,他不過是威脅著他皇位的人。
“這裡沒有別人,你也別裝了。”
“裝?”濮陽君瑞沒有回頭,冷冷的話溢位口,“皇祖母真心待兒臣,兒臣為何要裝?未能在皇祖母生前回來,已是不孝。現下不過是盡一些孝道而已。”
“若不是皇兒藉口離開,怎會見不到母后最後一面?”
“若不是父皇令皇祖母生氣,皇祖母為何會去世?有些事,父皇與兒臣心知便夠了。”
昊帝望向濮陽君瑞的眼神帶著憤怒,然濮陽君瑞卻視而不見。
一時間,兩人便陷入了沉默。
碧濤殿中,千錦月躺在臥榻裡,翻閱書籍。旁邊的小桌上擱著一杯已經涼透的茶水,蠟燭光線也暗淡了不少,想來他已經等了很久了。
拿在手中的書,依舊還是停留在那一頁,黑珍珠般的眼睛時時往門外瞧去。
就在這時,有宮人就來添茶,換燈盞。
“公子,夜深了,早些休息吧!”管事畢恭畢敬地說道。王爺走前特意囑咐他,要讓月公子早些休息的。只是,自己已經第五遍提醒月公子了。可是,月公子似乎沒有聽進去。
錦月嘆了一口氣,合上書。“下去吧,我這就去就寢。”他,應該是不回來了,也不知道昊帝有沒有為難他。
“是。”管事退下。
濮陽君瑞在祥鳳殿呆了一夜,昊帝也一夜沒有回寢宮歇息。濮陽君瑞見坐在椅中瞌睡的昊帝,冷笑一聲。這般做作又是給誰看的!
濮陽君瑞原打算不理會昊帝,而回碧濤殿。只是,剛經過昊帝身邊,昊帝鬼使神差地醒了過來。濮陽君瑞不得不向他請安,他說:“父皇。”
“皇兒這是要回去?朕昨日不是說了,皇兒需在宮中為母后守孝。”
濮陽君瑞冷笑:“父皇是擔心兒臣對付四皇弟,還是……”
“朕相信皇兒不會殘害手足。”
濮陽君瑞挑眉,“何以見得?”
昊帝湊到濮陽君瑞耳邊低語:“皇兒想當皇帝,又怎麼會留下汙垢呢?”
濮陽君瑞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的父皇,莫不是以為各個人都想你一樣犧牲他人而為自己博得好名聲而名留青史?“父皇何以見得兒臣能成為明君?”
昊帝一愣,想明白了他的話,便大笑:“是啊,皇兒若為帝怕是會成為暴君吧!”
“暴君總比昏君好!”
“……”
“父皇有話直說,何須拐彎抹角。”濮陽君瑞已經厭煩了猜忌,此時,他只想去見他的寶貝。
“皇兒翅膀硬了,知道如何威脅朕了?”居然叫人壟斷了糧食,這無疑是禍亂天下的前兆啊。
濮陽君瑞疑惑地望著昊帝,許久,才明白他父皇的話。嘴角微微翹起:“兒臣並未威脅父皇,兒臣未讓人那樣做。”
“千錦月是你的人,他做事不是得到你的許可!”
“父皇,月兒是人不是物,他有自己的思想,兒臣從未想過禁錮他。只要不危險到他的生命,兒臣不會管束他。”濮陽君瑞頓了頓又說,“有因必有果,月兒會如此做,定是有人惹怒了月兒。父皇可以查一查,若是能給月兒一個交代,興許……”
明知道是誰幹的,但是他能說嗎?好不容易有人可以牽制住這個人,他又怎麼會捨棄那人。他不相信千錦月能讓他的三皇兒陷入困境,受萬人唾罵!畢竟壟斷了糧食,最先遭殃的就是百姓。若是引起民憤,那麼他想當皇帝的夢也就破碎了。
想到這裡,他的心裡平衡了很多。
“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