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皓月沒有穿上新娘的喜服,其實在房裡卻是放了那麼一套新娘的喜服,君烈還是想著挽回皇家的顏面,至少不能讓所有人都知道恆雲國的七王爺娶的是男子。然而,在千皓月穿著男子的喜服出現在眾人面前時,他就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經將他寵上天了。
因二人皆是男子,千皓月沒有蓋上紅蓋頭。君凜寒牽著他的手大大方方地在眾人的面前走過,這個美麗的人兒即將成為自己的妻,這個人兒即將徹徹底底地成為自己的,沒有人能夠再次窺探他的寶貝了。
高堂上只坐著君烈,是君王亦是兄長。
“吉時到!二位新人拜天地!”禮官高聲喊道。
“緋祺,小七終於等到這一刻了。”千冰墨扯著慕容緋祺的袖子,滿臉喜悅道。
“嗯,別哭,小心身子!就算是開心也不能哭,知道不?”慕容緋祺溫柔地擦拭他眼角的淚水。
而此時,新人已經面朝著蒼穹。
“一拜天地!”
二人朝著蒼穹叩首。
“二拜陛下!”因是皇家之人成親,又是陛下親臨,這第二拜自然是拜陛下了。
二人轉向君烈,下跪叩首。
“夫夫交拜!”禮官也算聰明,在最後的時刻將夫妻改為夫夫。
禮官的聲音響起,千皓月恍然回神,臉上的胭脂已經無法掩蓋那慘白慘白的臉色。他慢慢地深呼氣,試圖穩住自己不紊的氣息。他的哥哥們也在觀禮,一不小心就會被他們發現了。
“夫夫交拜!”見新人沒有動,禮官又重複了一遍。
眾人都盯著兩位新人,君凜寒微微曲腰,而千皓月還是站著不動。
“月兒?月兒?”君凜寒輕聲喚著還杵著的千皓月。月兒怎麼了?難道要反悔了?不會的,不會的,月兒……
“我……我……寒,對不起……”兩眼一閉倒向君凜寒。
“小七(皓月、月兒)!”千皓月倒下的剎那,千冰墨幾人都甩開身邊的人跑向千皓月。
“怎麼回事?月兒,你怎麼了?”君凜寒慌亂地擦拭千皓月嘴角流淌的鮮血。
“大夫,快去請大夫!”君烈心裡也慌慌的,似乎也明瞭了一些事情。
千冰墨給他把了脈,搖了搖頭,君凜寒失望地收回了目光,雙手緊緊攥著千皓月。千殘悅冰冷的臉上竟然也多了一絲哀傷,手被人扯了扯,只聽到千傲雪哀求道:“六弟,救救小七,只有你能救他了。”
“我,也無能為力。”
“皓月,皓月,四哥來了,四哥來了,你會沒事的。”千青竹几乎是跑著過來的,將君凜寒推開,自己抱著千皓月,顫抖著將藥丸塞進他的嘴裡。“皓月,四哥配出瞭解藥,快吃下去,吃下去就好了。”
耳邊嗡嗡地響個不停,兩排羽扇微微扇動,千皓月緩緩睜開眼睛,看著一個個著急的臉,心裡既感動又感傷。僅有的力氣握住了千青竹的手,說道:“四哥,別白費力氣了。我知道自己的身體,毒已經進了五臟。咳咳咳……四哥,皓月求你一件事。”
“怎麼會呢?我不會是給了你藥嗎?”
“來不及了,那個時候……四哥……答應我看著寒,不要讓他來找我!”
“我……”千青竹皺眉,心裡一陣慌亂,若不是那個人,自己怎麼會晚來!“只要他真的愛你,我會看著他的。”
“寒,寒……”千皓月揮著手,想要抓君凜寒。
淚流滿面的君凜寒胡亂地抹去眼角的淚水,握住那隻亂揮的手。“我在,月兒,我在!”
“寒,好好地活著,代替我活著……”
砰!纖細的手滑落到了地上,墨黑的眼眸慢慢合上,躺在懷裡的人兒已經失去了生機。
“不!月兒!”君凜寒仰天慟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