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與鬼契約

“你是說有隻鬼和我妹妹契約了？”

陳兮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目光瀰漫冷光，低沉道“你為什麼不阻止那隻鬼？”

慕笑笑非常平靜道“當時周圍都是小朋友，如果我和那隻鬼打起來後，小朋友都會遭殃的”

“而且我現在還處於虛弱期，我打不過那隻鬼，雖然我感覺那隻鬼處於也處於虛弱期，可祂實力依舊要比我現在強的多”

“對了，你們是怎麼從三維空間出來的？”

“難道是把那隻鬼殺了？”

陳兮目光凝重，他也看出慕笑笑現在很虛弱，沒想到和妹妹契約的鬼也處於虛弱期。

而且還比慕笑笑強，這是祂沒有想到的。

在三維空間裡面，慕笑笑鬧出的動靜已經讓他感到很可怕了。

他深吸一口氣，將慕笑笑離開客棧後的事情簡單的講述了出來。

“哦哦，這樣呀”慕笑笑輕點下頭。

“我們先出去吧”陳兮離開消防通道，回到病房裡並對那名女生道“讓你久等了，你先回去吧”

“好”女生開啟手機，將支付憑證展示給陳兮，道“但是住院費需要你報銷一下，再加上輸液費總共不到五百元”

“你可以看看，我沒有惡意造假”

陳兮看了看，道“好，我知道了，我明天會去補習班把錢給你的”

“嗯，那我先走了，你記得照顧好你妹妹”

女生說完便離開病房裡面，隨手關上門。

空蕩的病房裡面，只剩下陳兮和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陳馨。

不對，還有身著寬鬆黑短袖的慕笑笑。

冷風吹過，無縫不入，白紗隨之輕輕飄蕩…。

陳兮看著陳馨的面容，心疼不已，給舅舅打過去電話，他現在沒有錢。

沒辦法掏出住院費，只能找舅舅借了…。

“舅舅，我媽媽是不是在你那裡？”

“沒有在我這裡，怎麼了？你媽媽沒在家嘛？”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聯絡不上她，那什麼舅舅，陳馨發燒住院了，我沒有錢掏住院費…”

“想找你借點錢，我以後會還給你的”

“什麼？小馨發燒住院了？嚴不嚴重，我現在就過去，錢的事你放心，我會掏的”

電話結束通話。

“呼～”陳兮收起手機，坐在板凳上，看著陳馨稚嫩又蒼白的臉龐，自已的心仿若被鋼針紮了一樣。

輕輕撫摸著她發涼的肥嫩小手，小聲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我說話”

“但是我告訴你，如果你敢對我妹妹造成一點傷害，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也會殺死了你！”

說到最後，雙目已經浮出濃郁的殺意。

嗯？

又有一隻鬼嗎？

慕笑笑恍惚間看見一位身襲紅袍，頭戴紅蓋頭的女子溫柔的從陳兮後面抱住他，隨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對，還有一隻。

一口通體呈紫檀色的黑棺詭異的浮在陳兮的左側，散發著冰冷幽寂的氣息。

這就是在三維空間裡面可以讓一切回到起點低棺材嗎？

突然，陳馨的腦額頭上突然裂開細小縫隙，一個血瞳從血肉裡翻滾出來，最終看向陳兮。

眸子浮出一抹人性化的疑惑。

像是從陳馨體內傳來的聲音，又像是站在陳兮身旁對他說話。

“你為什麼會有那口黑棺？”

“你就是和我妹妹契約的那隻鬼嗎？！”陳兮猛的從椅子上站起，完全沒有在意祂剛剛說的話，死死的看著那個血瞳。

雙目冰冷，道“慕笑笑，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將祂強行從我妹妹體內剝離出來？！”

慕笑笑還沒有開口，血瞳繼續說道“沒有辦法，鬼與人契約之後並沒有任何辦法將其從宿主體內剝離出來”

“除非你是想讓你妹妹死”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對這個小女孩並沒有任何惡意，不然在我見到她的第一眼，她就已經死了”

“我現在身體很虛弱，必須要和人類契約，不然我會死”

陳兮一聽，憤怒如火焰般在雙目凝聚，低沉道“那你為什麼要選擇我妹妹？！“

“你妹妹和別人不一樣，她從小到大一直與鬼氣接觸，從而她的體內也漸漸的變成非人非鬼，她可以說是人，也可以說是鬼”

“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就是基因改造”

“在靈異時代開啟的時候，她很容易變成百鬼契約的目標”

“而製造這一切的也是因為你…不是，是因為與你契約的鬼新娘”

“鬼新娘在和你契約之後一直常伴你的左右”

“當時你太弱小，根本無法承受住鬼新娘這等存在，導致祂只能伴隨你左右，每當你和你妹妹接觸後，你妹妹就會一直被鬼氣所侵蝕”

陳兮瞳孔一縮，是因為我嗎？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慕笑笑，似要從祂口中得知這不是真的。

慕笑笑微微搖頭，表示祂也不知道這些事情。

血瞳平靜道“祂雖然是罕見的母子連體鬼，但是成長的時間太少了，並不知道這些事情”

“小子，你只要記住了，我對你的妹妹沒有任何壞處，只有好處”

“只要有我在，你妹妹不說能在第三次靈異時代成為頂尖的那批半鬼，但絕對不是任由其他人欺負的存在”

血瞳深深的看著處於懊悔的陳兮，心道“按照人類的話來說，這小子的鴻運不淺。”

“鬼新娘從他小時候就開始自主與祂契約，並且現在這口棺材也在跟著他…”

“不過禍福相依，凡事皆有利弊…”

隨之血肉裂縫合上，血瞳也隱去。

陳兮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目光渙散，看著妹妹蒼白的面容，雙目逐漸泛起水霧。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嗎？

“陳兮，這件事不怪你”慕笑笑平靜道“你應該換個想法來看待這件事”

“這隻鬼與你妹妹契約也是件好事”

“現在世界已經開始異變，與鬼契約確實是個好的辦法，因為可以比別人擁有反抗鬼的能力”

陳兮揉搓著發脹的面容，低聲道“我知道，但我不想讓我妹妹走這條路…”

“我知道人類在鬼面前是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就像我在三維空間裡面一樣…”

“面對鬼也沒有絲毫的辦法…”

“我太自私了，我只是希望我和我的家人都能夠平平安安的…”

“可我現在發現，有些事情不是憑靠希望就不會發生的…”

“我需要一點時間接受這些事情，小馨如果有什麼事情來找我”

陳兮雙目通紅的站起身來，神色落寞的走出病房裡面，孤身一人來到消防通道里面。

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面，看著外面下著的大雨，心裡五味雜陳。

我的自私真的是錯的嗎？

一位滿臉鬍渣，面容和藹可親的中年從外面走來，注意到陳兮一臉憂愁，輕笑道“小夥子，發生什麼事情了？”

“愁眉苦臉的”

從兜裡掏出香菸，並從裡面拿出一根遞給陳兮，笑道“來，抽根華子”

“我不抽菸謝謝”陳兮搖頭拒絕。

“不抽菸是好事”

中年一笑，自已叼著煙點火，坐在長椅上，在他背後的牆上貼著的[禁止吸菸]標識尤為顯眼。

緩緩吐出煙霧，追憶道“我記得我十二歲偷偷買兩塊錢的煙，被我老子發現後差點打死我。”

“那時候我就質問他，你都抽菸我為什麼不能抽？”

“我老子就拿出祖傳的七匹狼甩在我屁股上面”

“等我長大後，我社交圈越來越雜，免不了開始抽菸喝酒燙頭”

“那個時候，我老子就沒說我，反而是給我遞煙...”

“呵呵...人到中年不得已，老是喜歡回憶之前的事情”

煙也過半，中年看了看陳兮，淡笑道“小夥子你沒有嫌我煩吧？”

陳兮搖頭道“沒有，能看出來大哥你是個真性情”

“呵呵~”中年笑了笑，扔掉菸頭，在上面踩了踩，道“我抽完了小兄弟，萬事開頭難，以後會慢慢改變的”

中年離開消防通道後，只剩下陳兮獨自一人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

此時，外面的雨淅淅瀝瀝的下著，雨滴不斷的敲打著窗戶，空氣中瀰漫著潮溼的氣息，讓人感到有些壓抑。

陳兮靜靜的坐在那裡，望著窗外的雨幕，心中的煩躁愈發強烈。

他現在很煩，煩躁得想揍別人一拳。

人啊，在煩躁的時候，壓在心裡的任何不爽的事情都會重新浮現腦海裡面…。

他揉搓著發脹的臉龐，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呼～”

“慕笑笑說的對，與鬼契約說不定是一件好事…可我心裡好難受…”

“這是為什麼…”

一滴滴珍珠般大小的淚珠自眼角劃過。

陳兮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臉頰上流淌的淚水，聲音帶有一絲悲痛，道“我明明不想哭的，為什麼會流淚呢？”

他很快察覺到了異常，猛的站起身來，不停的擦拭著不斷湧出的淚水。

陳兮的雙眼佈滿血絲，透出一絲驚疑，壓低聲音說道“不對，這不是我想哭的！”

他匆忙離開消防通道，卻發現燈光不知何時變得昏暗，樓道里一片漆黑。

一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從病房裡走出來，疑惑的看著天花板上的電燈泡，自言自語道“怎麼突然沒電了？”

“我正準備給暖寶寶充電呢。”一位阿姨說道。

西裝中年男人回答道“可能是雨太大，把電閘弄壞了吧。”

一行人拿著閃光燈朝著護士臺走去。

西裝中年男人問道“護士，怎麼突然沒電了？”

護士也是一臉茫然，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啊，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

她突然感覺臉上有點癢，下意識地用手撓了撓，卻摸到了溼潤的水珠。

一位阿姨驚訝地發現護士在哭泣，驚異的問道“咦，護士，你怎麼哭了？”

“我們可沒有欺負你啊。”

“啊？”護士一臉驚愕，手忙腳亂的抹去不斷滑落的淚水，驚慌失措的說“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就是止不住…”

“嗚嗚嗚～”

一陣像嬰兒啼哭的聲音，在樓道里悠悠迴盪。

伴隨著這哭聲，護士的淚水像是決堤的洪水，奔湧而出。

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彎曲，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在閃光燈的照射下，顯得格外詭異。

“我，我這是…”

護士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撲倒在護士臺上，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裡，臉上掛著詭異的哭臉。

一滴滴淚水不斷從她的眼眶中湧出，源源不絕。

阿姨伸出手掌，輕輕晃動著護士的身體，卻彷彿摸到了寒冰，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間傳遍全身。

她如同被電擊一般，迅速縮回手，驚恐的尖叫道“她，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