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與鬼共生

“阿秋！”

陳兮呈“葛優躺”狀坐在沙發上，悠閒的看著電視裡播放［坤哥與坤仔］的動畫。

他突然打了個噴嚏，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語道“哪個混蛋在罵我？”

外面在下雨，雨滴噼裡啪啦地打在窗戶上，形成一道道水簾。

[坤哥~你不要走~你走了我該怎麼辦啊~]

[哼~！你連籃球都不會打，憑什麼跟著我？你還是回去練習兩年半再說吧！]

[可..可我會跳街舞啊！]

動畫裡的對話讓陳兮皺起眉頭，他一臉不滿，拿起遙控器換了臺，嘴裡嘟囔道“什麼亂七八糟的？”

“現在的動畫風格越來越詭異了…”

正當陳兮抱怨時，一道彷彿聲帶斷裂又略帶可愛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

“對不起，我沒有殺掉他…”

陳兮尋聲望去，只見窗外站著一個頭發乾枯，遮住面容的女生，她赤裸著修長的雙腿，大腿根部還留有乾涸的血液。

她懷裡抱著一個青黑的嬰兒，嬰兒的黝黑雙目人性化地流露出一絲悲哀，雙手在母親面前搖晃，似乎在說著什麼。

陳兮目光微凝，沒有殺掉他？

這是怎麼回事？

在他能看見鬼的第一天的時候，就去市內的寺廟和道觀求法器，以保護自已不受鬼怪傷害。

然而，他發現那些法器對鬼怪毫無作用，甚至有一隻餓死鬼直接啃掉了他揹著的桃木劍。

當時他就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能保護人類免受鬼怪的侵害。

陳兮穿著拖鞋走到窗前，看著被大雨籠罩的低頭女生，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按理說，你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他。”

女生伸出蒼白的右手輕輕撫摸嬰兒的臉頰，低聲道“自從你走後，我就在辦公室裡準備殺他。”

“可不知為何，他撥打了一個電話後就急匆匆地跑出去，與一個被黑袍籠罩的青年會合…”

“那個人體內有一隻鬼…”

“它們像是共生關係，又像是主僕關係，他可以施展體內鬼的力量…”

“他發現了我，正準備對我下手，幸好我跑得快，不然我就死在那人的手裡了…”

“而且在來找你的路上，我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已的體內多出某種未知的力量，與我融合在一起無法剝離”

“這個力量我也說不清楚…但我現在不再是單純的依靠鬼氣來殺人..”

“我現在隱約的感覺到我可以和你契約，就像是電視劇裡的契約一樣”

“契約之後，你就能夠施展我的力量…”

女生緩緩抬頭，透過髮絲的縫隙，用猩紅的雙目看向陳兮，低聲問道“你要和我契約嗎？”

陳兮聽完後，雙目閃過一絲震驚。

人類還能與鬼共生？

這違背科學啊！

不對，反正自從他看見鬼的那一刻起，九年義務教育就已經完全崩塌，連渣渣都不剩了。

可這樣一來，與鬼契約的人不就是人上人了嗎？

不知道熱武器和冷武器能不能殺死這種人，不然社會的秩序就要崩塌了…。

契約鬼嗎？

陳兮思考片刻，最終開口道“還是算了，我做個普通人挺好的”

“你想報仇嗎？”

女生沒有猶豫的點點頭，雙目瀰漫驚人的猩紅猶如血液般濃稠，低沉道“我想！”

“我做夢都想殺了這個渣男！”

陳兮點點頭道“好，既然你沒法殺死他，那就叫警察去抓他，你屍體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在哪裡，我只知道那裡是片荒郊野嶺，肯定不在蘭愧區裡面”女生似乎想在什麼，道“那裡好像有座工廠，因為我看見那裡有黑煙冒出”

“開在荒郊野嶺冒黑煙的工廠？”陳兮目光微閃，沉吟道“多半是什麼汙染環境大的工廠，不然也不會開在荒郊野嶺裡”

“找起來應該也不算很難，好，那我去找找，你就先...”

剛想說你先回去吧，可想起這個女生是鬼，去哪裡都可以，反正沒人能看見她們。

“你....就在我屋裡面待著吧”陳兮目光也是劃過一絲心疼，輕聲道“等到張偉被抓住之後，你就四處遊蕩吧，帶著孩子看看這個美麗的世界”

女生微微低頭，像是在看嬰兒，沒有任何溫度的玉手任由嬰兒握住，低語道“謝謝”

語落，她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客廳裡面。

煞白腳掌輕輕往前一邁就已經來到陳兮的臥室裡面，安靜的在窗前撫摸著自已的孩子...。

咔~

陳兮視線放至在客廳的木門，木門被開啟。

只見一位大約六七歲的小女孩伸出自已的肥嫩小手乖巧的將自已的‘粉色豬’雨衣脫下來。

她扎著兩個可愛的丸子頭，長長的睫毛隨風而動，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兩顆晶瑩剔透的寶石。

緊閉雙目，輕抿小嘴。

快速將臉上的水澤抹去。

模樣十分可愛。

接著她將自已的粉色雨靴脫掉，露出小巧腳掌，腳底略微泛白，輕輕晃了晃。

便穿上屬於她的豬豬鞋來到客廳。

突然，一雙手掌直接抱起她。

陳馨靈動的雙目瞬間流露驚慌，晃著自已的身體直接奶聲奶氣的大喊“麻麻~家裡有壞人進來了！”

陳兮將陳馨放在地板上，捏了捏她圓嘟嘟的臉蛋，笑著說道“哥哥是壞人嘛？”

“哼！”

“哥哥你又嚇我！”

“不理你啦！”

陳馨如大人模樣般的雙手交叉，扭過頭哼的一聲坐在沙發上。

她忽然見到桌子上放著的糖葫蘆，目光一亮，嘿嘿一笑將冰糖葫蘆添了起來。

陳兮一屁股坐在她身邊，目光寵溺，輕輕撫摸她的腦袋，笑著說道“這是哥哥買的”

“吃了就要原諒哥哥喲”

“嗯....那就看在糖葫蘆的面子上勉為其難的就原諒你咯”

陳馨嘻嘻一笑，繼續舔著糖葫蘆，因為她牙還沒有長齊不能咬。

“小兮，你吃飯了沒？”

陳兮扭頭看去，只見一位婦女拿著一桶油還有一袋大米從外面進來。

他連忙上前接過東西，輕笑道“我已經吃了，家裡不是還有米油嘛？”

“這是你舅舅給的”

陳兮母親叫做牛愛花，本是農村的孩子，機緣巧合下遇見了陳兮的爸爸陳天。

兩人覺的彼此都是二人相遇是命中註定，很快就確認關係並且結婚。

牛愛花長相雖普普通通，但雙目瀰漫的溫柔仿若能融化最寒冷的冰塊。

可自從陳天進監獄之後，她的眼角常常留著淚痕，整個人都看起來憔悴不少。

“哦哦”

陳兮將米油放到廚房，看著外面還在下著大雨，微嘆一聲，道“這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

如果明天還在下雨自已也沒辦法去莫叔那裡上班呀。

“媽，我就先回屋咯~”

牛愛花忽然開口道“等等，媽有些話想和你說”

扭頭看向坐在沙發上吃糖葫蘆的陳馨，輕聲道“小馨，你先去洗漱吧”

陳馨聽聞，乖乖的點點頭，將糖葫蘆放在桌子上，小跑著去洗手間。

陳兮有些疑惑，他不知道老媽要和自已說什麼。

牛愛花看向陳兮，目光劃過一絲悲哀，雙目不經意的泛紅，坐在椅子上，道“小兮我知道你現在長大了，有了自已的想法”

“但是的話上學才是唯一的出路”

“明天你就去上學吧，大不了今年留級，明年再考”

“媽知道你退學是想給媽分擔一些壓力，但是不能因為這些而改變你的人生軌跡”

“我不想看到，你爸..也不想看到你這樣的”

雙目泛起水霧，聲音沉重，勸說道“聽媽的話，明天去上學吧”

“我會和你舅舅說的，他也會幫你的”

“有他在，你可以直接去上學，聽媽的話小兮...”

陳兮聽完後，目光尤為複雜，心中猶如壓著巍峨大山令他無法呼吸，走到老媽面前，從兜裡掏出三百二十六元放在桌子上，輕聲道“我會考慮的”

“這是我這三天打工賺的錢”

“我先回屋子裡面了”

牛愛花看著桌上的錢，充滿皺紋的手捂住雙目，一滴滴渾濁的淚水從眼角流下來，身子微微顫抖。

陳兮已經回到屋裡並且關上門，靠在門上，仰著頭看著天花板，長長的撥出一口氣，小聲道“對不起媽”

“我已經決定不上學了...”

這時，站在窗戶前的女生輕聲說道“上學確實是唯一的出路”

“但我也是很早就不上學了，在縣裡的時候工資又低，物價又高，所以才來到大城市裡面...”

“你…明天能陪我回趟家嗎？”

陳兮想了想，出去散散心也不錯，視線落在女生的背影，問道“你家在哪？”

“柳濟村”

“那你叫什麼名字，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我叫慕笑笑”

.....

[20:17]

趙雄看著手機顯示的時間，再看向沉寂的客廳，皺眉道“都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不會出現意外吧？”

他讓其他人都在一樓等著，如果有危險出現，就立刻封鎖這棟樓。

砰！

一道木門在趙雄的視線裡劃過狠狠的砸在沙發上。

只見牧天雄拖著萎靡的身軀沉重的走在客廳裡面，身上瀰漫著淡淡陰暗的氣息。

他右手緊緊握住麻繩，上面粘著黑血，而被麻繩捆著的李韓毫無聲息的在地板上拖著。

趙雄見狀連忙上前，看著牧天雄如白紙般煞白的臉頰，擔憂道“你沒事吧？”

牧天雄沒有說話，而猛的吐出口淤血，在身體倒在地上的那一刻。

趙雄穩穩的抱住他，他艱難的抬起眼皮，雙目充斥著血絲，低吼嘶啞道“趙雄是吧？”

“通知你們局長讓他聯絡靈異局來找我”

“還有，這個世界馬上要開始異變，你聯絡你們家人和親戚讓他們做好準備”

“在異變開始之際，人類的災難就此來臨，這場災難誰也無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