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院的所有老弟子,似乎對這個白衣少年非常忌憚。儘管臉上都有幾絲憤怒,但還是都安靜地退在一旁。

九十位精英新弟子,卻是如蒙大赦。一個個趕緊撿起地上的鑰匙,遠遠退開。

此時精英臺的中央,只剩下費騰這十名嫡傳閣的新弟子,面對著那十多名氣勢逼人的嫡傳閣武者。

白衣少年輕蔑地瞟了他們一眼,然後說道:

“你們就是嫡傳閣今年的新弟子?!唉!我們百花宗真是流年不利,招進嫡傳閣的弟子裡,怎麼還能摻進那些垃圾武館和雜碎家族裡的廢物?”

白衣少年一句話,頓時激怒了嫡傳閣的新弟子,幾股澎湃的靈氣開始翻湧起來。

白衣少年根本不在意,而是不緊不慢地從口袋中取出十把鑰匙,他將其中一把鑰匙留在左手。

然後,瞬間曝氣,隨手一揮,便把右手中的九把鑰匙甩向對面的嫡傳閣新弟子。

那九把鑰匙,竟像九發炮彈,頂著刺眼的火光,帶著砰砰地破空之聲,不偏不倚地打中了除費騰以外的九名新弟子。

更可怕的是,九名弟子竟然應聲倒地。

其中武力最高的鐵河還好,只是退出三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其餘的可就慘了。

六級小成的,退出了十多步。

五級巔峰的,飛出了五十步。

最慘的就是董小小和苗巧巧了,他們都是五級小成的修為,被鑰匙撞飛了百步開外,倒在地上連吐數口黑血。

白衣少年嘴角一撇,說道:

“垃圾!拿著鑰匙滾到一邊,好好看著。”

白衣少年說完又轉頭直直盯著費騰,陰沉地說道:

“你就是費騰?!”

費騰這時也是上下打量著面前這個白衣少年,剛剛他運轉靈氣甩出鑰匙的一瞬間,費騰一下子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但稍有不同。

費騰拍著腦門兒想了半天,突然他想通了。他在獄山復活時吸取的靈絲,曾受過獒神血的滋養。

所以,他很可能有了一些獒神身上的特性。他的嗅覺突然變得無比靈敏,甚至他應該可以聞出一個家族血脈中的那一絲絲傳承的味道。

“你就是今年的狀元,費騰!?”

白衣少年見費騰目光遊離,便更大聲地追問。

“你……是不是叫——黃界?”

費騰慢悠悠地說道。

白衣少年的確就是黃界,他雖然略感意外,但馬上便滿臉殺意地說道:

“我哥黃世,一直都是個廢物、混蛋,修武修得啥也不是,從來只會惹事兒,我爸卻偏偏還那麼慣著他,他早該死。他可以吃飯撐死,可以喝酒喝死,也可以天天嫖妓累死。但唯獨不能被別人殺死。

你殺了黃世,所以你必須死!不過也是因為你殺了黃世,所以我要獎勵你,給你一個不死的好辦法。一會兒你叼著鑰匙,圍著精英臺爬三圈兒,一邊爬一邊學狗叫,我就不殺你。以後,你每天早起,都叼著鑰匙來這兒爬三圈兒,我便一直不殺你。”

費騰也不著急,他看著黃界嘿嘿一樂,

“你們老黃家,真是血脈傳承、家風一致啊!真是一家的王八蛋、狗晃悠!

不過,可憐天下父母心。你爸黃岩峰有一點還是讓我很佩服的。你知道,他為了不讓你我見面,這些日子,缺德事兒可沒少幹吶。”

黃界顯然沒太聽懂費騰的話,但殺心更盛,體內的靈氣已開始不斷攀升。

“前些日子百花大考,你爸拿刀從後面捅我,差點就把我捅死。但讓我不理解的是,他之後應該還捅了好幾個其他考生。

然後就是昨天,這老王八蛋,為了陷害我,竟然毒死了十匹雪玉靈龍香,還有一位馬農。”

“你放屁!破壞大考、殺考生,在宗內殺靈馬,這都是等同於叛宗的大罪,一旦查實,直接滅門。你這是汙衊我們黃家,你有證據嗎?”

黃界青筋暴起,已是憤怒到了極點。

費騰卻是晃晃悠悠、毫不在意,他忽然轉頭看了一眼九十名精英新弟子的方向,然後說道:

“沒證據。我說我能聞到,你們家血脈和靈氣的味道。可能也沒人信我!”

“那你就死吧!”

黃界真是起了殺心,他將七級巔峰的靈氣攀升到了頂點,身外一米的空氣竟然化作了淡藍色的氣焰,再轉眼,淡藍色的氣焰又化作了七把奇形怪狀的巨劍。

“轟!”

一聲巨響,一把形如海浪的巨劍,憑空直刺向費騰。

這武技只有在場的少數幾個嫡傳閣的老弟子才認得,這是百花宗十大武技之一的“七劍開天”。

這是第一劍,“斬海”。

斬海一出,天地倒轉,周遭萬物如同墜入萬丈海淵。斬海劍四周的空氣,好似被一團巨大的旋渦吸向了斬海劍尖。

千名精英弟子,個個面如死灰,體若篩糠,大口喘息、目眥盡裂。不得不拼了命地向遠端艱難地移動身體。

而被籠罩在斬海劍氣正中的費騰,更是感覺自已全身的血液,都開始翻花了。好像下一秒,自已就會爆體而亡。

他也想動起抵抗,但在如此重壓之下,他根本沒有一點抵抗的餘地。

不過,就在費騰馬上就要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瞬間,他使盡最後的氣力,大聲對黃界喊道:

“你爸就在精英臺上,你再不住手,我就叫人揪出他。到時候一切落實,你們全家死光。”

費騰這一聲,不但黃界聽個清楚,就連整個精英臺上的武者,都聽了個清楚。

黃界真的一下就收住了招式,他雖然憤怒到了極點,但他並不傻。

費騰這麼喊叫,精英院的弟子能聽到,長老們也一定能聽到。如果現在他真的不管不顧,直接殺死費騰。

萬一他爸真的在精英臺上,萬一他爸真的殺了考生,殺了靈馬,那一切就都完了。

精英臺上,一片安靜。

死裡逃生的費騰,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其他新弟子都是滿臉驚恐地看著黃界。

剛剛黃界的氣勢與武技當真是把他們都震住了。

而黃界的眼睛卻不自覺地瞄向四周的人群,他知道他爸的確有一手神乎其神的易容絕技。但他真的不相信,他的爸爸敢殺考生,殺靈馬。

就在這時,一個冷冽的聲音響起,

“費騰,你當眾汙衊一校老師黃岩峰,如果毫無佐證,我精英執法堂定不饒你!”

鐵七怒火沖天一般地站在了費騰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