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見人多起來,面子越發過不去,想要伸手去揪女孩的耳朵,一旁的醫生趕忙上前攔住,安撫道,“這位媽媽,孩子還小,做這種手術確實很疼的,她只是一時想發洩……”
醫生委婉地看了牆上的提示與圍觀群眾,示意婦女趕緊把孩子帶回去。
婦女更不好意思了,她氣急敗壞的動手揪起女孩的耳朵,扯著她就拖,“人醫生都說你吵了!還不快走,還想丟人現眼多久!?你個喪門星,我臉都被你丟盡了!”
沈心逸有些聽不下去了。
喪門星這個詞,太惡毒。
雖然從一開始她就聽的心理不適,但始終不知前因後果,她並不打算干涉。
只是現在,似乎事情已經很清晰了。
她打算自己問。
“說話就說話,對孩子動什麼手。”沈心逸笑著上前將婦女動粗的手打掉,卡洛特順勢拉起女孩安撫,給她揉了揉耳朵,再遞上了兩顆軟糖。
“你是什麼人,來隨便管別人家的閒事。”看到是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婦女眼神透露輕蔑,又有些欺軟怕硬的遲疑,怕這兩個小孩是什麼惹不起的富貴人家。
“你看,有事還是解決的好,孩子不願意溝通你這個當媽的也得自責一下是不,這麼多人看著呢,不如我們好好把事情說一說,讓大家評評理,也給孩子評評理,嗯?”
沈心逸微笑著說出的話像個理中客,她經歷過血戰的氣質已和以往有些不同,只是站在這兒給人的感覺就不像是好惹的,就跟她的元力一樣,她的眼睛以及動作,都給予人鋒利炙熱而又刺痛的感覺。
比起卡洛特溫潤如平靜溪流的平和感,她微笑著的面孔下有種兇狠的敵意。
只是婦女並未完全感受到她的意圖,還只當是小孩好熱鬧多管閒事,要做那正義之士,她不由得氣笑了,“我憑什麼告訴你我的家事?我自己的孩子還輪不到外人管教!”
“是嗎。”沈心逸笑容愈發燦爛,她轉頭看向醫生,“你說,剛才那個女孩在你這裡,做了什麼手術?”
女性醫生本有些遲疑,但看到沈心逸抬手間高階的通訊裝置,一下子意識到這是有背景的人,她便老實說,“是這樣的……因為這個女孩子是天生的石女,所以這位媽媽經常帶著孩子來做造陰道手術,只是幾次下來都癒合了,這次結束後,孩子因為太疼就開始哭起來。”
“……”
沈心逸轉頭看向婦女,在她臉上看到了一抹明顯的慌張。
呵呵,這樣啊。
無法生育沒有陰道的石女,被母親強制拉來進行人工造陰道手術。
那能不疼嗎?
硬生生在身體裡戳出一個洞去給男人發洩性慾。
是啊,你看,她自己也知道這是很痛的,她也知道這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她任由自己的女兒去感受不需要的劇烈疼痛,讓女兒在小小年紀感受羞恥,侮辱,以及被親生母親背叛與汙化的絕望。
沈心逸蹲下身摸了摸女孩的腦袋,安慰道,“疼嗎?以後不會疼了,將不會再有人逼迫你,將你當成滿足低賤慾望的工具,你只是你自己,你不用再討好任何人了。”
女孩抽泣兩聲,她怯怯抬頭,那雙水光波動的眸子裡,有懼怕,有擔憂,也有對沈心逸話語中那美好未來的嚮往。
“喂,你在對我女兒說些什麼,小心我告你帶壞我家孩子……!”婦女有些急了。
她在這一刻其實也不覺得沈心逸能做什麼,她只是由衷為自己被小輩無視而憤怒,為自己不值錢的尊嚴而羞燥。
沈心逸笑了。
她抬手掐住婦女的下巴,將人狠狠摁在牆上,“你知道嗎,你正在犯罪。你違背一個孩子的意願逼迫她去接受絕望與恐懼,去討好骯髒與腐朽,你所說所做的每件事,都在讓你的孩子墮入深淵。”
“你不配為人母,你不配為人。”
她冰冷地說出這句話後,將婦女扔在地上,卡洛特上前迅速摁住並捂緊了她的嘴。沈心逸問女孩,“想離開她嗎?去迎接更好的,正常人的生活。”
女孩瞪大眼睛,橙紅的眸中是沈心逸輕笑的倒影,那是一個不比她大上幾歲的女性,同時也是她即將觸控的新生,她的引路燈。
“她……她是我的媽媽。”女孩最終還是低下頭,顫抖著說了一句。
她害怕,她害怕這一切都是夢幻泡影,一觸即破,她害怕連最起碼能夠棲息的場所都沒有。
離開了這個家,她還能有什麼?
“但她同樣也是厭惡你,傷害你的罪人。”沈心逸抱了抱她,“欺辱你,並不愛你的人大可捨棄,你值得更好的,你的人生才剛開始,而帶領你走向幸福的那個人,絕不會是她。”
“唔唔唔……”被捆住雙手只能乾瞪眼的婦女被卡洛特摁的死死的。
女孩不忍母親被這樣對待,從場面來看,她們很像母親口中所說的壞人。
可壞人……似乎並不壞。
她們給了她糖,安慰她,擁抱她。
她們知道她在痛,母親不知道。
她們在乎她的想法,母親不會在乎。
對不起,媽媽。
我好想,好想離開你。
如果跟你待在一起只會每天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那她寧願勇敢一下,去試著擁抱更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