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村婦的話，沈雲抬起眸子，“想知道？”
村婦聽聞趕忙表示，“我並不是有意要打聽什麼……”生怕惹了沈雲不高興。
“無妨。”沈雲握了握拳頭，感受自己清晰流暢的肌肉線條，實力上帶來的安定令她語氣淡然說道，“我的出生地，在聖空星。”
“聖……空星？”
“哦，你知道？也是，聖空星可是個聞名宇宙的強大星球。”
“不，不僅是知道……”村婦彷彿想到了什麼，“也沒什麼事情，就怕您聽了笑話。”
“你說。”
這幾天的相處看來，沈雲實際上是脾性較為溫和的人。她一開始給大家留下了兇殘狠戾的形象，很多人都不敢接近她。
只有羅可娜天真無邪，經常找她聊天，後來眾人也發現，她不像是那些貴族老爺高傲殘暴，也不是殺人不眨眼的冷血無情之人，不會隨便生氣，便也態度好轉，一個個獻上殷勤。
村婦組織了一下語言，“就是可娜這孩子……她和她的媽媽，就是聖空星的人。”
“哦？”沈雲問，“做什麼的？”
村婦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她的媽媽叫羅凪音，那天她找到我，把可娜交給我的時候……我看她的衣服，她應該是研究所裡面的人，但是那衣服有些不合身……我也不太確定。”
沈雲喝著飲料，沒有任何反應。
村婦鬆了口氣，繼續說道，“她被追殺，好像還是因為她的丈夫，她丈夫好像也是研究所裡重要的人……那個男人拋棄她，最後她帶著她的孩子遇見我，將孩子交到了我的手上。”
“她……則死在了那些人造人的手裡。”
“轉眼，二十多年過去了。”村婦嘆了口氣，“那時候的羅凪音……年輕的要命，我沒看錯的話，她似乎也才十八九歲，唉。”
似乎是在惋惜這對母女的遭遇，村婦一開始還擔驚受怕自己會受到牽連，但卻並沒有。她對羅可娜很好，年輕時，她的女兒夭折，那時候才剛學會走路的羅可娜，就像她的親生女兒一般。
沈雲並不關心別人家的事情。聽這說，那都是上一輩，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只是與聖空星有關罷了，她現在逃出來，實際上早已不算聖空星人了。
但村婦好像開啟了宣洩的匣子，她知道沈雲沒興趣聽，卻也不反感，便盡數叨叨絮絮向她說了起來。
“可娜就像是我的親生女兒一樣……我去向其他醫者詢問過，她因為大腦受損，這輩子都只有六七歲小孩的智商。”
“有時候看著她，我時常就會想起二十幾年前，她母親慘死在那些模樣年輕的人造人手中的樣子……”村婦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笑了笑，“啊，您別介意，我人老了，就是有點愛嘮叨，您不喜歡的話……”
“沒事，說吧。”
“謝謝……老實說，您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年輕人了，您以前在聖空星的身份一定不低吧？”
看著村婦好奇探究的目光，沈雲嗤笑一聲，“你太過於小看聖空星了。像那樣強大的星球，我？我只不過也是芸芸眾生中一個渺小的棋子，任人宰割，誰都可以將我踩在腳下。”
“您說笑了。您的手段是我見過的年輕人裡最強大的，或許是我眼界低，但至少放眼這個貧瘠的星球，找不出第二個和您一般大還比您更強的人了。”村婦聞言又是一記精準的馬屁拍了上去。
沈雲只是笑了笑。
“雪媽媽，你在這裡呀！”清脆的女聲使著調皮的語調，羅可娜跑了過來，笑著打招呼道，“雲朵姐姐下午好～”
“嗯，下午好。”
羅可娜記不住沈雲的名字，只記住了那雲字，便不知怎的叫起了她雲朵姐姐。
村婦笑道，“可娜餓了嗎？”
“唔，不是不是。”羅可娜擺了擺手，“是隔壁村的那些壞傢伙啦……他們又來罵可娜，是沒有爹孃的壞孩子……可娜才不是壞孩子呢！”
“可娜這麼乖，又這麼漂亮，怎麼會是壞孩子呢。”見羅可娜委屈的眼睛都紅了，村婦趕忙蹲下來安慰說。
“唔……雪媽媽，我的媽媽到底是誰呀。”羅可娜抓起村婦的手撒嬌，“你說她去了很遠的地方，怎麼這麼久還不回來？爸爸呢？他們到底在哪裡呀？”
“他們……哎，可娜，你的媽媽真的只是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再過幾年……再過沒多久，她就會回來陪可娜啦。”
“可娜現在就想他們回來！”羅可娜咬緊嘴唇，急得快要哭了出來，“雪媽媽，你就告訴我吧……”
女人趴在村婦腳邊，掉著眼淚拍打著她的小腿。
“乖，可娜，聽話。”
“嗚嗚……你騙人，其實他們根本就沒有走遠對不對？他們只是不想見可娜，才走掉的……”羅可娜哽咽說，“他們都說可娜，智商很低，可娜也，也不明白……爸爸媽媽是不是，是不是嫌棄可娜智商低，才不要可娜的？”
“不是……”村婦拿出紙巾擦拭，卻被她一把打掉。
女人帶著哭腔傷心地說道，“那你告訴我呀！你都，你都不會說爸爸媽媽的名字，你從來不會說！為什麼，為什麼不說……可娜沒有爸爸媽媽，連爸爸媽媽的名字都不知道……”
小孩子的情緒來的快，笑著笑著，也最容易哭了。村婦只能嘆口氣，摸摸女人的頭，“你的媽媽，叫羅凪音……你的爸爸，叫艾亞，他們都是很厲害的人哦。”
一旁的沈雲手指微動，瞳孔不易察覺的顫抖起來。
“羅……唔，羅……凪音？好繞口的名字……不過是媽媽的名字，很好聽！”羅可娜眨了眨眼，眼淚順著流下，卻不似剛才那般哭了，“為什麼可娜，不是和爸爸媽媽姓的呀？不是都跟爸爸姓的嗎？”
村婦又說，“你原來那邊的星球是隨女方姓的。”
“噢！”羅可娜似懂非懂，但她終於知道了爸爸媽媽的名字，也沒有繼續沮喪。
安慰了一會兒，她就恢復了開心狀態跑去一邊玩了。
村婦去看沈雲，這才笑著說，“哎，您好像很喜歡喝這種飲料？需不需要我再給您拿兩瓶？”
沈雲看向她，“你剛說的艾亞是誰？”
“他是可娜的父親，不過我並不瞭解他是個怎樣的人。”
“你說他是研究所的人。”
“對，他是研究所的人，是我聽凪音說的……看上去，您似乎認識他？”村婦小心看了一眼。
沈雲沒有回答村婦的問題，她問了這件事很久，包括一些不起眼的小事情。
直到她的問題越來越逼近，甚至明晃晃從她眼中看到殺意，村婦才意識到，艾亞和這個女孩之間的關係，似乎並不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