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願覺得不是世界瘋了就是她瘋了,居然聽到了男二說心悅她。

可偏偏,這噩夢居然是真的。

她多麼希望能有人把她從這魔宮救出去,然而,她和子仇早就以雲遊的名義離開了太極殿,此刻沒有一個人發現她不見了。

很快,外界傳出了容錦與聶念夢即將結為道侶的訊息。

方願聽聞,一頓,立即看向案桌前忙於政務的子仇。

他感受到方願的視線,扭過頭來,“師姐,怎麼了?”

方願搖頭,猶豫著問道,“你,知道聶念夢和容錦要大婚了嗎?”

男人靜靜看了她片刻,突然走過來環住她,“師姐從哪聽到的?”

他明明吩咐過,不準同她講外界的一切事宜,誰那麼不懂禮數,留著何用。

男人眸子裡的暴虐一閃而逝,而後吻了吻方願的額角,不出意外的被她躲開。

他不惱,繼續安撫的摸了摸她的頭,“晚上想吃什麼?”

方願心裡不平靜極了,這任務扭曲的不能再扭曲,她捏了捏手心裡藏著的換骨珠,還是早些離開便好。

趁他不備,方願迅速將珠子塞進嘴裡。

白光在她身上一閃而逝,子仇眸子瞬間變得通紅,“你吃了什麼,快吐出來。”

誰知那白光閃爍後,形成了一句機械冰冷的話在方願腦海中:執行者,三日後將脫離世界。

方願心裡一塞,居然還要三日?

子仇已經攥過了她的下巴,眸子裡盡是瘋狂,“師姐,你要離開我?我不準。”

方願已經無話想說,乾脆頭一偏,沉默不語。

子仇周身的暗色愈演愈深,魔氣充斥了整間屋子,沒了靈力的方願幾乎快要呼吸不上來,額角的冷汗成串的往下落。

突然,滿屋的魔氣盡數散去。

男人抱住虛弱不堪的方願,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又狠又兇,恨不得將她吞進腹中,和他融為一體,再也分不開。

良久後,他看著懷中昏過去的方願,拇指摩擦著她腫.脹的紅唇,將那殷紅化成血色,像是要流下血珠一般。

“我絕不准你離開我,師姐,我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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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宮內。

子仇看著殿內的星官,發了滔天的怒火,“什麼叫占卜不到,什麼叫查無此人,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查不到。”

星官一個個跪了滿地,顫抖著身子,緩緩開口,“這,娘娘她,她確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

話音落,他就被一腳踹飛,撞到殿內的柱子上,突出了一口血。

“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子仇像是聽了什麼笑話,“本尊整日和師姐在一起,她怎麼會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查,再給本尊查,這次本尊親眼看著。”

星官們心裡苦澀不堪,可又別無他法,皆繼續一一占卜起來。

無論占卜多少次都是同一個結果,‘此人,無因果。’

“怎麼會。”子仇像是卸了力氣,失魂落魄的退後了兩步。

星官們對視一眼,忽地想到一個法子,“主上,曾有一種秘術,可以窺天命,只是....”

子仇像是找到了什麼救命稻草,大步走到那人面前,“只是什麼,無論要什麼,本尊都有。”

星官猶豫著開口,“只是,此法兇險,需....”他看著子仇的臉色繼續說道,“窺命之人的心頭血和....三成壽命。”

子仇毫不猶豫,立即拔出‘吾願’插進了自己的胸膛吸了一滴心頭血出來,也不顧胸前的傷,將血珠送到星官面前。

“可夠?”

星官面色一凝,狠狠點頭。

眾人圍成一圈,將子仇圈在中央,而後默唸一陣古老的吟誦。

白光一閃,陣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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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仇張開眼,眼前盡是他未曾見過的樣子。

飛行的巨鳥,迅速掠過的鐵皮箱,人們穿著十分暴露,男女之間竟然可以手挽手走在一起。

這就是師姐所在的世界嗎?師姐在哪?

想到方願,畫面忽地一轉,他出現在了一個房子裡。

沙發上坐著一個清雋的男人,緊緊盯著他面前的黑匣子,那裡不斷重複播放著同一個畫面,是男人站在一個高臺上演講的樣子。

子仇不懂,只是有些揪心。

師姐在哪?為什麼讓他看這些?

沙發上的男人此時動了,雙手掩面,垂下了頭。

子仇感覺自己也動了,他也垂下了頭,感覺自己在哭。

可他分明沒有,是那個沙發上的男人在哭。

突然,畫面又一閃,他出現在了一座橋上。

橋上的風很大,站著一個面容狠厲的男人,脖頸上一圈銀鏈在光照下熠熠生輝。

他望著遠方,目光有些空洞。

子仇有些難過,心裡空落落的,他四處尋找著師姐的身影,卻一無所獲。

橋上的男人也動了,也在四下尋找,也是一無所獲。

他閉上了眼,想要順著橋往下跳。

不要放棄....子仇腦海裡閃過師姐的聲音,他下意識想要攔住男人。

可男人似是瞬間感受到了什麼,立即抓住了橋邊的欄杆,冷眸一縮,在這附近尋找著。

他看不見子仇,視線掃了一圈又回了去。

“騙子,說好的....陪我呢。”

子仇感同深受般,心裡一顫。

他猛然有種奇怪的想法,他不相信鬼怪奇譚,但卻相信前世今生。

是不是他和這些男人,本就是一個人?那些傷心的,難過的,不捨得情緒,都是為了師姐?

他和師姐....竟總是不得善終嗎?

世界微閃,如同積木般轟然倒塌。

子仇猛的睜眼,突出了一口血。

“主上。”星官們紛紛起身,滿臉焦急。

子仇卻看不到自己滿身血的,跌跌撞撞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