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突然開戰,打了北國一個措手不及,最可怕的是,北國的一干人等,包括裴奈,竟然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過。

裴奈提前回了軍營,連一晚上的時間都不多等,直接清點人數準備出發。

忽然他的目光在佇列裡瞥到了什麼,瞳孔一顫。

裴奈立即下馬走過去,將那人拽了出來,語氣發兇,“你來幹什麼,不是不讓你跟來,麟官,把她帶回去。”

方願穿著不合身的盔甲,身上又沉又重,藏在帽子裡的小臉十分倔強,死死的咬著牙。

“我不,我就要跟著,你今日阻擋得了我,以後也阻擋不了,要不你就帶我去,要不我就自己偷偷跟去。”

“你,”裴奈發了狠,“來人,把她關起來。”

方願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死死的看著他。

周圍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裴奈盯著女孩的眼睛,不曾移開,見還沒有人上前帶她走,怒喊,“你們是聾了嗎,還不趕緊帶走。”

見裴奈真動了怒,沒有人再敢懈怠,立即走過來兩個人就要將方願拖走。

誰知方願十分反抗,那些人將她手腕都攥青了也沒能將人拖走。

裴奈眸子一眯,大步走過去踹了那侍衛一腳,“我說的是帶走,沒讓你傷她汗毛。”

那侍衛叫苦不迭,灰溜溜的站在一旁,束手無策。

麟官實在是看不下去,下馬走到裴奈身邊,“少帥,你既捨不得對方姑娘動粗,也擋不住她堅持隨行的心,不如干脆帶著,方姑娘留在身邊雖然危險,但也比她自己偷偷溜去安全。”

裴奈看了眼偽裝成侍衛的方願,開口問道,“你非要跟去嗎?願願,戰爭比你想象的殘酷,我可能....顧不上你,也很難給你什麼特殊。”

方願堅毅的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不要什麼特殊,我能吃苦,我就只想跟著你就好,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都跟得。”

裴奈明白了,妥協的閉了閉眼,將她攔腰抱起放在馬上,而後翻身上馬,坐在了她身後。

“出征。”

一聲令下,二十萬大軍齊刷刷整理好東西,隨軍出征。

北國大軍晝夜不停的前進,終於在第三天的午夜到了北陵關。

方願一路跟著軍隊,全程沒叫過苦,男人也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從沒給她什麼特殊待遇,士兵們吃什麼,她就跟著吃什麼,士兵們什麼時候休息,她才得以休息。

方願從沒向裴奈抱怨,因為她知道,男人的心裡更不好受,她也知道,在自己睡夢之時,男人總是看著她,看了很久很久。

北陵關是北國要塞,這裡北可直達北國京都,南可接南國邊塞,西上可以走水路前往南召,地理位置可謂四通八達。

裴奈在北陵關大軍以南的三百米處安了軍營後,便趕去北陵關城中與此處駐守的將軍會合,他想了想,帶上了方願。

北陵關駐守的將軍姓張,是個四十多歲的鐵血漢子,看見裴奈幾乎快要激動的落下淚來,雙掌握著他的手不鬆開,老淚縱橫。

“一別經年,你的父親已經去了,再見到你,竟是已經這樣大了。”

“張叔,身體還好嗎?”裴奈對這位長輩很是敬重。

他的父親曾和張將軍在一處當過職,算是過命的兄弟,當初裴奈七歲的時候,張叔還特意趕來送過禮,他的第一套刀法就是張叔教的。

張叔嘆了口氣,“老了,不然的話,區區幾十萬南國大兵何須從京都調兵過來,我的猛虎軍就足以應付。”

裴奈似有感觸,下頜微微繃緊,拍了拍張叔肩頭,沒說話。

張叔擺擺手,示意不需弄這些虛的,忽而看到了一旁的方願。

這人雖是穿著戰士的兵服,但身材過於嬌小,一看就是個女孩。

他詢問的看向裴奈,“這位是....”

裴奈掃向方願,抿了抿唇,臉部柔和了許多,“張叔,還沒給你介紹,這位叫方願,是我.....未過門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