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走的並不遠,只是在萬世極樂周圍幾個村子轉悠,也詢問了人們有沒有遇見什麼外表可怖的人,或者懼怕陽光的怪人,答案都是否定的。

這倒再一次證明,那隻怪物是偶然發現教會的。

而且教裡有什麼在吸引他,讓他直接略過了周圍村莊。

徘徊幾天,確實沒有什麼線索後,季才正式開始遠行,他打算先一路向東走,實在沒有什麼結果再改變方向。

這時在四月,田野綿延,路旁零零散散種了幾棵櫻花,此刻開的正好。淺粉連成一片,花型規整,花瓣薄的透光,迎風輕晃。

稻田裡,農夫彎腰,孩子嬉戲。他們的世界似乎只有歡愉,他們的未來似乎欣欣向榮。生機勃勃的春天,也是朝氣蓬勃的他們。

走到田野盡頭時,先前玩耍的兩個幼童還追上了他,向他請求摘下枝頭的櫻花。看著他們的笑,季同意了。

附身將花塞進孩子手裡,可孩子們卻對視一下,大一些的孩子抬手又把花別到季的耳後。然後一副非常驚訝的樣子,笑得露出八顆大白牙,道:“果然!美夏現在相信了嗎?大哥哥帶花也很漂亮!才不會奇怪!”

被叫做美夏的,也就是稍小的另一個孩子,此刻有些支支吾吾的,臉上紅了紅。

“知,知道了,你贏了可以嗎?”

好看嗎?當然好看,確切來說應該是俊逸非凡。朝陽柔和,襯的季的面龐更是稜角分明。一雙平靜的深藍的眸子,映著光,也似乎有幾分溫柔。黑髮梳成高馬尾,此時耳畔戴著盛開的櫻花,並不違和,反而與他的樣貌相襯。

最後季與孩子們道別,也知道兩個人,是姐妹,一個是美玲,一個是美夏。

孩子們的笑天真爛漫,那種純粹的,白紙一樣的感覺,令季心中愉快。抬著手裡幾支櫻花,孩子們,一直是孩子就好了,一直快樂就好了。

繼續走,到了井上村,在這裡倒是有點線索。

季才剛剛向村民打聽,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或事,就被其中一個老太婆拉到牆角,神秘道:“你是在打聽清泉山上的事情嗎?”

“那裡發生過什麼?”

“嘿!你小子,說話小點聲!萬一被那不乾不淨的聽見了,給你捉了去!”老婆子目露兇光,有威脅的意味。

“……嗯。”

又左右看了看才接話說:“清泉山上有鬼!前村子井上家的老二就是去那山上砍柴,結果忘了時間,天色晚了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還有香山家老頭,大晚上的說是要上去打獵,獵什麼野豬,結果也是有去無回!還有……”

老婆子說起來就喋喋不休,一個又一個名字被報上來,約莫八九個,季根本記不住有誰。只能確定一件事情,如果老婆子說的是真的,那麼這清泉山絕對不正常。

鬼?看這樣子也是專吃人,也晝伏夜出是不是也因為懼怕陽光?

有希望,就不會放過。和老婆子道謝以後,當晚,季就來到了所謂清泉山下,時刻注意著周圍動靜,踏上了山。

進山有一條長長的石子路,蜿蜒著通向深處。季一路走,四下觀察著,提防著。一直走到路的盡頭,是一汪清泉,附近還修了木屋,是以往人們上山後修整的地方。

從屋內動靜判斷,現在裡面可不是人了。

刀已經出鞘,緩步來到門前,不等季上前開門,門內的東西已經先他一步衝了出來。

面板火紅,灰色短髮,整個眼白成了黑色,瞳孔是白色,瘦小佝僂,樣子好不醜陋。

“吼——!!”見到季,這東西也不再等待,立刻撲了上來,而季已橫刀擋在胸前,轉手一用力,砍斷對方雙臂。

手臂的組織正在恢復,只是速度很慢,好像在抵抗什麼巨大的阻力,和襲擊教主那種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從身體構造來看,這鬼和那傢伙十分相似,只是實力懸殊。

那鬼應該是餓極了吧,再次跳撲上來,長舌吐出,甩向季。抬刀抵擋,心下一驚,這舌頭竟然比雙臂還要堅韌。鬼舌順勢纏住刀刃,想將其拽飛。這可就低估了季的實力。

攥緊刀柄,猛然向下一揮,鬼舌帶著鬼被狠狠砸在地面,上調揮刀,刀劍直直劃開鬼的半張臉。

眼部的黑暗和疼痛讓這鬼一激靈,鬆開舌頭立馬向後跳去,哀鳴著就要逃回大山深處。只可惜他現在手臂也沒有恢復完全,又瞎了隻眼睛,走路跌跌撞撞,沒出三步就被季一刀斬斷脖子。

同樣切面出有霜痕,細說其實是刀刃所及,切面都有霜痕。

為了驗證猜想,季將鬼的頭顱和屍體拖到房屋前的空地,一樣砍碎頭顱,一直等到太陽昇起。見證了和那怪物一樣的景象,陽光之下,灰飛煙滅。

那麼這鬼就是和那怪物一類的了。

現在還有的問題,為什麼有鬼,為什麼鬼襲擊教會,怎麼快速斬滅鬼。就他的猜測來說,鬼可能是由正常人凸變的,原因是什麼暫不可知。襲擊教會因為有什麼在吸引鬼,教主嗎?對於斬滅,不可能每隻鬼都和現在這隻一樣弱,就比如先前那隻。可能還有大多數是比那種襲擊的鬼要強的。

現在脖子和太陽是他們的弱點,如果他們脫離這兩個弱點了呢,又怎麼辦?

於是乎,怎麼更有效快速斬滅鬼的問題,是重中之重。他需要面對可以不怕斬斷脖子的鬼,不怕陽光的鬼,也能將其斬滅的有效方法。

或許要他自己鑽研,也或許有其他什麼人知道,總之他還要繼續上路。上午做了修整,中午便又踏上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