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寂靜後,下方響起了強烈的喧鬧之聲,嗡嗡作響,甚至震的小廣場的地面都微微顫抖。
一針足矣?
做夢嗎?
要知道,那可是心臟病啊。
不用任何藥物,然後只是扎一針,就可以治療了?
要是治病如此簡單,還特麼要那麼多醫院幹嘛啊?
“完了,瘋了,這小子徹底瘋了。”人們交頭接耳,如看神經病似的看著姜州。
“這小子為了接近姜家,什麼臉面尊嚴都不要了。”
“我看啊,這小子壓根就不會醫術,故意打賭輸給姜小姐,攀上姜家這層關係。”
人群喧鬧,卻唯有一人深深沉默著,不多時,嘴角流露出些許笑容。
作為親眼見識過姜州治療手段之人,雷千鈞對姜州的醫術深信不疑。
連先天性心臟病都能治癒,更別說一個普通的心臟病了。
而在臺下的劉奕瑾卻多多少少有些緊張。
她自然是相信姜州會一些醫術的,可具體如何,她並不太清楚。
主要還是臺上其他兩位參賽者實力太強了。
姜初姚她不瞭解,可那沈神醫鼎鼎大名,深得無數大人物的信賴,又怎麼會錯呢?
臺上,管家主持人一陣無語。
哪怕他不懂醫術,可瞧見姜州答題板上簡單的四個字,便覺得相當不靠譜,簡直就是譁眾取寵。
可既然是比賽,那就要遵循比賽的規則,他看向不遠處的姜家德高望重的裁判老者。
那老者站了出來,首先開始點評姜初姚的治療方案。
“初姚的方子不錯,治標又治本,可以說是很穩妥的治療方法。”
老者對姜初姚進行了肯定,很快便得到了眾人的叫好聲,不斷鼓掌。
接著,那老者又道:“可穩妥歸穩妥,奈何治療的時間太長了,眾所周知,中藥效果來的慢,故而要根治的話,最起碼需要三個月甚至是更長的時間,那麼,這個時候就需要其他輔助治療方法了。”
老者側身,將視線放在了沈浪答題板上,其餘眾人也跟著看了過去,一臉期待的樣子。
到了這個時候,大家心中差不多也有了答案。
姜初姚的醫術確實很厲害,在姜家年青一代中,乃是第一人。
可跟行醫幾十年的老中醫比起來,有些差距也是可以理解的。
況且,沈神醫是什麼人?
僅僅的神醫的名號就足以讓無數人尊敬有加了,姜初姚不如沈神醫,也是常理之中,挑不出任何毛病。
裁判老者思慮許久,對著沈浪的答題板點了點頭,道:“沈兄這個治療方法,可以說是最佳的,藥物輔之以針灸治療,可以大大加快治癒速度,並且還很安全。”
“不過,這個方法對於針灸的醫技要求非常高,便是連我也只能勉強施針而已,但沈兄的醫術無需懷疑,必然可以輕鬆治療。”
掌聲再次響了起來,眾人眼神火熱。
雖然明知道沈神醫會贏,但聽到裁判老者的點評,眾人還是忍不住激動起來。
特別是一些不認識沈浪之人,更想結交這位大神醫了。
過了片刻,裁判老者又看向姜初姚,笑道:“初姚,你學習醫術時間尚短,能夠拿出這樣的治療方案,已經很不錯了,況且沈兄可是有著神醫稱呼的老中醫,輸給他,沒什麼丟人的,你不用妄自菲薄。”
姜初姚虛心的點頭。
確實,以她的醫術跟沈浪比起來,還是有很多不足的。
僅僅是針灸一點,便是她學習五六年也只是堪堪入門而已。
這一點,不服不行。
裁判老者點評了姜初姚和沈浪之後,便回到原位,微微眯著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至於姜州這個參賽者,他彷彿忘記了似的,壓根沒搭理。
這個時候,眾人自然也看得出來,唯一讓大家意外並且進入第二輪比試之人,太不靠譜了。
故作玄虛,譁眾取寵,根本不配讓裁判老者來評判。
人群中,欒澤勳冷笑著。
一開始,姜州亮出那四個字,也嚇了他一跳。
畢竟,當初他可是親眼看到姜州在半個小時內徹底治癒一名先天性心臟病病人,一手針灸之術,可以堪比他師傅,甚至還隱隱過之。
可從眼下的情況來看,姜州那小子根本就是不行啊。
那麼,治癒先天性心臟病之事,也就是無稽之談,十有八九是那個雷千鈞和姜州聯手搞的鬼。
他輕哼一聲,而後扯著嗓子,道:“裁判,請您繼續評判另外一位參賽選手啊。”
眾人微微一愣,隨即皆是笑了出來。
那小子明顯就是不行,還需要評判嗎?
不過大家也都明白過來,無非就是想看那小子出醜啊。
於是馬上就有人附和:“是啊,裁判,點評一下那個小子吧?也讓大家長長見識。”
“一針足矣,哈哈,是打疫苗似的往胳膊上扎一針嗎?哇塞,好厲害啊。”
“我有一針,可搬山、填海,降妖、除魔,我有一針,可生死人肉白骨,無病不治,針來!”
在眾人的調侃之下,氣氛越發的活躍起來,甚至一度引得鬨堂大笑。
劉奕瑾一臉緊張,有些不明所以。
姜州明明是會醫術的啊,要不然怎麼會治癒表妹馮符微呢?
可……這又是怎麼回事啊?
她焦急萬分,姜州既然你會醫術,為什麼不穩妥的開方啊,還說什麼一針足矣,徒給眾人笑話罷了。
這時,姜初姚看向了姜州。
方才,在姜州亮出治療答題板之時,她便搖了搖頭,不免失望。
本來還以為這個人有點本事呢,沒想到竟然如此不堪?
難道真的應了大家說的,這小子是為了攀上姜家,故而說姜家收藏的古董是假的?
她緩緩起身,走到姜州跟前,冷聲道:“我姜家不可辱,姜家的底蘊,更沒人可以質疑,你輸了!”
“按照先前的約定,你要拜我為師,但對於你這種一無是處的徒弟,我不稀罕要,現在,請你起身對著大家,認真的向姜家道歉,”
姜州沒有半點起身的意思,隨意看姜初姚一眼,問道:“我何時輸了?”
“哦?你要否認嗎?”姜初姚的面色冷了下來。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我沒有輸。”
“這樣嗎?那麼,就是說,你可以一針治癒心臟病患者?”
姜初姚不由得笑了起來,結果已經如此明顯了,這小子竟然還敢抵賴?
她順手拿起姜州的答題板,點了點頭,道:“不好意思,我收回剛才的話,你不是一無是處,最起碼,字寫的還不錯,不過,僅僅這樣,也不配做我的徒弟啊。”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誇一個醫者字好看,這不是侮辱人家的醫術嗎?
哦,對了,這小子本身也沒什麼醫術啊,根本侮辱不了。
姜州仍舊是淡然的模樣,問道:“根據比賽的規則,並沒有不允許這樣回答吧?”
“嗯?”
姜初姚一臉輕蔑的樣子,這小子還要強詞奪理?
她微微側頭,問道:“確實沒有,怎樣回答都可以,可是,你能用一針治癒剛才那個病患嗎?”
姜州又問道:“根據比賽規則,只是診斷病情並且提供治療方法,並不需要醫治,那麼,我提供的方法,有問題嗎?”
“你……”
姜初姚頓時氣結,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小子……好不要臉。
比賽規則確實沒有要求參賽者治療病患,因為中醫治病本身時間就長,總不能等兩三個月治好後再宣佈比賽結果吧?
不現實。
可一般情況下,大家第二輪給出的治療方法都是根據自己能力來的,怎樣的醫術水平提供怎樣的方法。
而這小子,利用比賽規則的漏洞,投機取巧,簡直就是無恥。
一針治療心臟病,聽起來是天方夜譚,但說不準這世上就有那能人異士可以呢?
這小子一定不行,但如果有人行,就說明這個治療方法沒問題。
臭不要臉,無恥至極。
她一陣憤恨,咬著銀牙,恨不得當場抽這小子兩巴掌。
下方眾人也是一陣懵逼,想不到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無恥之徒,滾出去,不配參加參加比賽。”有人大喊。
“對,滾粗,狗孃養的,死皮賴臉,快點滾下來。”
“這個王八蛋是誰?老子跟他不共戴天,真他孃的死豬不怕開水燙。”
片刻之間,下方吵鬧異常,憤恨不已。
姜初姚冷冷一笑,道:“看到了吧?這就是無賴的下場?念你還沒有得罪我姜家,我給你一個機會,立刻道歉。”
“我就這麼輸了?”
姜州反問道:“怎麼輸的,你告訴我啊?”
“我……”
姜初姚氣的大喘氣,一發狠,道:“好啊,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說有誰能夠一針治療心臟病,我就饒了你。”
“好啊。”
姜州莞爾,隨口道:“我知道一個人,他基本上可以一針治療心臟病,他就是……魏禮!”
“魏禮?是誰啊?沒聽說這個名字啊。”
“這個名字有些耳熟,早年好像聽說過。”
“我知道了,醫聖啊,醫聖魏禮啊。”
眾人一陣驚詫,隨即反應過來,對著姜州破口大罵。
這貨太特麼不要臉了。
姜初姚也是一陣沉默,醫聖魏禮,大名鼎鼎,或許真的可以一針治療心臟病。
這個時候,一直眯著眼的姜家裁判老者站了起來,他步伐穩重,來到姜州跟前,搖頭道:“小夥子,醫聖固然厲害,可也做不到一針治病,針灸之術,不是無所不能的,你對中醫瞭解太淺顯了。”
他緩了緩,道:“好了,你不用解釋,哪怕你利用比賽漏洞,也無法贏得這場比賽,就這樣吧。”
“嗯?”
姜州第一次認真起來,看著那裁判老者,道:“你說什麼?”
裁判老者道:“我說,你輸了,不用強詞奪理了。”
“不是這一句。”
“哦?”
裁判老者輕哼一聲,道:“醫聖也不一定能能行?針灸不是無所不能的?”
“確實。”
姜州點頭,朗聲道:“針灸,的確不是無所不能的,但它,幾乎無所不能,而你們!”
開口之下,姜州豁然抬手,從姜初姚、裁判老者以及沈浪身上一一指點而過,怒其不爭,怒火交加。
他呵斥道:“你們學藝不精,自以為是,鼠目寸光,只是接觸到一點中醫皮毛而已,竟然敢全盤否定,誰給你們的狗膽?”
“中醫為何而今示弱?為何疲憊不堪?是誰造成的這一切?”
“是-你-們!”
“一個個冠冕堂皇,站在幹岸上,頤指氣使,坐而論道,毫不知羞。”
“還舉辦什麼中醫醫術比賽,請來三兩個跳樑小醜,品足論頭,自以為很高大上嗎?我看狗屁不如!全都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