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牧腦子裡一瞬間那些想好的對策,在對方爆出是劉文霞的時候,全部乘坐外星飛船飛向外太空。

只留下堪比漿糊還混沌的腦子……

“怎麼證明你是劉文霞……”也許這一晚上太過刺激,也許是本能的反應。

反正呂牧他是想不通,怎麼問出的這句話。

看劉文霞臉上的狐疑表情,還有那種看傻子的眼光,呂牧提著的心竟然放緩了。

“嗯……我有證件算不算?或者說你要不問問人力,熟知的工人。”

“我可以陪你到廠區走一走,聽聽他們叫我什麼。”

呂牧不是懷疑劉文霞的真假,而是對自己的思維發生了一次靈魂拷問。

如果站在面前的是劉文霞,那麼電腦裡拍到的又是誰?

為什麼王得利告訴呂牧,電腦裡的就是劉文霞……

“嗯,可是他們都說,我拍到的這個是叫劉文霞,所以先入為主了。”

“我能看看嘛?你好像對我有很大的敵意。”劉文霞攤了攤手,將袖子往上擼了擼。

示意她沒有惡意,慢慢坐下身子,雙腿交疊,手放在腹部,一副上課時乖寶寶的樣子。

呂牧想了想,還是將那臺白色筆記本拿出來。

是當初祝丹送來維修的,說是比較卡,新買的。

當時呂牧還很詫異,上面的購買日期明明顯示三年前,為什麼突然間說是剛買的。

修好後,懷著疑問做了個小手段。

也就是那時候……

拍攝出來一張張子豪跟他們所謂的“劉文霞”照片。

呂牧將筆記本放下,找出手機裡收到的那封郵件。

傳到電腦上,輕輕的將電腦螢幕對著劉文霞。

上面是一個姑娘的側臉,還有死去的張子豪。

“他們說,這是劉文霞。”

後者仔細端倪了片刻,抬起頭的一瞬間,呂牧覺得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有種沐浴春風的感覺,就像是被“聖人”撫摸,聆聽真諦一樣的那種感覺。

心靈都變得乾淨了。

“他們是指誰?王得利對嗎?” 劉文霞笑得有些悲傷。

眼角微微眯起,低下頭努力的剋制著自己的情緒。

“我就知道是他,王得利總覺得我會找人取代他。”

“他卻不知道,那點小動作,我都知道,卻沒有管。”

“本以為這些人會看清那兩姐妹的真面目,是我小看了人心叵測。”

“也是我,太天真的緣故。”

呂牧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劉文霞說的話時,心裡很忐忑。

也不知道為什麼,能感受到她內心的那股悲壯。

就像是一個小心翼翼的人,卻總被中傷的那種無力。

下意識的拍了拍她的頭……

四目相對,劉文霞臉紅了一下,她大機率沒有猜到呂牧會這麼敢……

呂牧也愣住了,他尷尬的挪開手,隨口胡謅一句。

屋裡的肅殺氛圍,在這一刻消失了。

“額,不太懂人心,也看不懂人心,不過每個人的選擇,都應該付出相應的代價。”

“有時候人,不是自己選擇的,而是被別的事情,別的人推著做選擇的。”

劉文霞將頭扭到一邊,緩緩的從口袋掏出一枚紅色符紙。

手掌大小,三根手指寬。

很鄭重的交到呂牧手裡。

“每個與眾不同的“靈魂”,我都會讓王得利送一張。”

“目的是想讓你們能多活些日子,也許我這樣說你覺得很假。”

“也許受了別人的影響,會有先入為主的思維,不過我還是希望你留下他。”

劉文霞站起身,瞥了眼低著頭看符紙的呂牧,轉身的時候長舒一口氣。

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眼神無比堅定。

從一開始給呂牧的那種柔弱,在每一步踏出的時候,都會消散幾分,直到完全消失。

走出一幅淒涼的美,五步過後,呂牧眼一花……

劉文霞消失了。

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快速的衝到門口,朝外面望去。

外面空無一人……

只剩下空蕩蕩的大廳上,閃著慶祝遺忘工廠【48】週年的牌子。

呂牧呆呆的注視著上方又跳了兩個字的牌子。

心中有了思量。

牌子上的數字,對應著死亡的人數。

也就是說,在他之前,有48個“外來者”已經死了。

回過頭,朝著屋子內走去,靜靜地坐在辦公桌上。

將那枚符紙放在桌子上,仔細的打量著。

這是他頭一次仔細的觀看,上面寫著幾個看不懂的符號還有字型。

其他的跟正常紙沒有區別。

當初他懷疑王得利在符紙上做手腳,是由某種化學元素在內跟衣物產生變色反應。

現在也不攻自破了,上面沒有異味,跟衣物摩擦也沒有變化。

那是什麼時候發生的變化呢?

呂牧仔細回想那天的場景,他給王得利看了照片,然後好像有一個白色的影子過去。

扎著單馬尾,跟照片上一樣的那個人。

王得利說:“那是劉文霞”。

從那以後符紙開始變色,如果剛剛出現的是劉文霞。

那天看到的是誰?還有這張照片……

王得利為什麼要騙?

這些疑問在呂牧腦海中揮之不去,總覺得思路有些偏差。

像是被什麼帶跑偏了一樣。

他找不到方向,弄不明白王得利為什麼這樣做……

心裡真的很不踏實。

想到這,呂牧掏出筆記本,從紙上寫下所有可疑的點。

1:王得利為什麼要隱瞞真正的劉文霞。

2:王得利到底是不是劉文霞殺的。

呂牧只寫出這兩條,他發現只要解開了王得利的死亡原因。

還有他隱瞞的目的,就能知道所有人因為什麼死了。

劉文霞給他的感受,不像是會一言不合就殺人的樣子。

當然,不排除劉文霞是裝作這樣。

假設性原則,劉文霞表現的為:“真”。

那麼祝丹祝冷兩姐妹,就不是他們所說的那樣屬於被欺負,被剿滅的存在。

顧念的話語就可以理解為,他需要呂牧做炮灰。

進行某種秘密行動。

如果劉文霞表現的為:“假”。

那麼反過來講,呂牧還是炮灰,夾在兩方勢力中間的那個。

“我需要的不是選擇,而是在兩方勢力中找出一條生路。”呂牧寫下這行字的時候,眼神無比堅定。